林奚渺丝毫不知,拿着匕首行云流水般穿过二人中间,在他们并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们逼到了擂台边缘。
谢承祗拿着慕兮剑,恍若白虹贯日,手下未曾再留情。
若不是方才他来得及时,恐怕林奚渺此刻难逃受伤,想到这一点,谢承祗就没办法释怀。
两人虽平分擂台,可在冥冥之中似有默契,你来我往,这三人竟未能伤害他们分毫。
山海道人似乎并没有再在意这擂台上的结果,只紧紧地看着灵活穿梭在二人中间的林奚渺,看着她将匕首于掌中一转,一招“白云出岫”,紧紧地锁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喉咙,紧接着一个弓步下扫,反手一招“杯弓蛇影”,最后将内力匀在了手脚上,几乎是同时,将两人往擂台下踢了过去。
只听得“哎哟”声应声响起,林奚渺将匕首握在手上,毫不犹豫地奔向了谢承祗。
就在林奚渺对付那两人的时候,谢承祗也未曾松怠,一招“踏雪无痕”起手,那大胡子着实憨厚笨拙,被他虚晃的身影迷惑得晕头转向,谢承祗的神情有些漫不经心,几招过后,来了一手“风扫桃花”,以剑风逼迫得大胡子直直后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谢承祗的剑已然到了他的眼前。
大胡子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宛如成了沉重的石子,一时间僵在原地,满脑子空白。
直到最后关头,谢承祗将剑一转,剑柄直顶在大胡子的心口,重重的一击之后,大胡子连退了好几步,一脚踩空,闷声摔倒了台下。
等到灰尘散尽,大胡子勉强撑起身子,随口一擦嘴角的血迹,对着谢承祗拱手道:“多谢大侠手下留情!”
几乎与林奚渺同时解决。
此时台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了。
林奚渺跑过来细细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样?”
谢承祗抿着嘴笑道:“多谢师姐,若不是你,我定是难以应付。”
女人等了一会儿,问道:“还有人上擂台的吗?”
看过了他们的比试,一般的人都摇摇头,沉默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无人应答。
齐归站在旁边看着擂台上的两个人,摸了摸下巴,笑着感叹:“现在的小年轻,不得了啊……啧,还挺般配的。”
女人毫不客气地敲响了铜锣,然后款款地走到了她们二人面前,说道:“二位少侠,请随我来。”
原本应该是三人来,可惜最后擂台上只余下了她们两个人,没有人再挑战,第三个名额就算是作废了。
就在林奚渺和谢承祗跟着女人准备去找山海道人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惊呼:“我的星栀草!星栀草呢!有贼!有飞贼!”
是方才拍下了星栀草的那个人。
山海集有飞贼都是见怪不怪的,本不该引起轰动,可丢失的是星栀草,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惜林奚渺没有什么兴趣,她只往擂台旁边的那处台子看了去,竟已是空了。
不知道山海道人何时走了。
林奚渺看着谢承祗,却发现谢承祗也在看着她。
两个人相视一笑,并未理会身后的哗然,慢慢地走进了山海楼。
他们上了山海楼的雅间,隔着一道白色的帘子,隐约看着一个人半躺在塌上,撑着脑袋,旁边的侍女在慢慢地给他摇着扇子,颇为悠闲自得。
见林奚渺他们来了,此人才挥了挥手,旁边的侍女将扇子收了起来,对着他作了个礼,走了出来,将白色的帘子轻轻绾了起来,才走了出去。
没有了帘子,林奚渺总算是看清了这传说中的山海道人的模样,此人一头青丝随意搭在背上,穿着白色的大裘,衣摆上还缀着梅花,颇有几分踏雪寻梅的意味。
山海道人站了起来,走到了林奚渺的面前,一言不发,只仔细端详着她的这张脸。
这让林奚渺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了,忍不住朝着谢承祗的身边靠了过去,礼貌性地将他们二人的名字与师门报上了,才尝试着问道:“前辈您好,请问我们现在可以问了吗?”
“不急。”山海道人微微一笑,让他们跟着自己坐了下来,旁边的侍女适时地给她们沏了一杯茶,他看着林奚渺,问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林奚渺虽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礼貌地回道:“您问。”
山海道人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气,掀起眼皮子看她:“你娘亲贵姓?”
林奚渺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有些为难地说:“很抱歉,我……我自小没有见过父母,是师父一手养大的,并不知道父母姓名。”
山海道人“唔”了一声:“你就不想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这个问题问得林奚渺一愣,她实话实说:“从未见过,也不曾好奇,师父待我极好,各位师兄师姐也待我似亲生。当年不论什么原因他们不要我了,我既无感念,也无怨言。”
听了这话,他稍稍叹了口气,并未追问下去,说道:“你们想要知道些什么?”
林奚渺看了谢承祗一眼,他安抚似的点点头,开口说道:“我们想要知道唐修竹、祝暮秋和李寒风之间有什么恩怨。”
山海道人想来是习惯了,没有什么好奇心,“嗯”了一声,说道:“那你们便在这里住下吧,三日后,我会将你们想要知道的给你们。”
谢承祗拱手道:“那便多谢前辈了。”
等到林奚渺和谢承祗跟着侍女下去了之后,山海道人的目光才从林奚渺的身上收了回来,招来了一个侍女,说道:“除了方才他们问的那个问题,再去给我查一件事情,三日内务必要查到。”
侍女领了他的吩咐,作了一礼,便也缓缓退了出去。
山海道人捏着茶盏,摩挲着杯身,水面上映出了他的脸色,可他却望着这水面,似乎想起了什么。
林奚渺他们甫一走出去,就看见齐归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看着那一群混乱的人。
人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少了很多了。
齐归看见他们走到了自己身边,才直起身子,问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