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没有着急去接银子，瞥了一眼：“你们要问什么？”
既然花了银子，林奚渺便也就不客气了，她直言了当地问道：“我想问哪里可以找到山海道人。”
那小贩听了她的话，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也是为了……也罢，告诉你们也无妨。从这儿直走，经过一座拱桥，看到的一座楼，名为山海楼，进去之后，山海道人就在里面。”
林奚渺注意到了小贩前面没有说完的话，问道：“你方才说，也是为了什么？”
小贩一伸手，垫了垫。
林奚渺咬了咬牙又从钱袋子里面掏出了一枚银子丢了过去。
“不够啊……”小贩看着林奚渺，那意思十分明显。
林奚渺瞪了一眼他：“就这么多，爱要不要。”
“行。”谁能跟银子过不去，看着自己面前的抱着剑的那位似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小贩便将银子丢进了兜中，说道，“前些日子有人为了换取消息送给了山海道人一个宝物，说是可以提升几十年的内力，可惜山海道人不习武，便放话出去说将此物拍卖了。”
林奚渺惊呼道：“这得值多少钱啊！”
“嗐，几十年的内力对于习武之人不是更值钱吗？相当于拿了别人一辈子修的内力呢。”那小贩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钱袋子，有些轻蔑地说，“行了，我看你们大约也买不起，还是看看别的热闹吧。”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他们二人，低着头继续写着自己的东西了。
这个宝物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确实是一个捷径，林奚渺看向了谢承祗，想从他的表情中找一找，看能不能看出他对这个宝物有没有兴趣。
可惜了，谢承祗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林奚渺有些无奈，说道：“我们去看看。”
他们按照那小贩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刚刚过了拱桥就看见不远处有一扇紧闭着的门，门口站着四个守卫，打扮得十分奇怪，脸上带着鬼面具，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弯刀，露出来的手臂上绘制着一样的花纹，图案有些复杂，林奚渺看不懂。
见他们走了过去，其中一个守卫将他们两个人一栏，质问道：“你们二人做什么的？”
林奚渺道：“晚辈想求见山海道人，不知几位大哥可否行个方便？”
“你找主上有何事？”守卫例行询问。
林奚渺便道：“晚辈想求一个消息。”
这么些年找山海道人求消息的人比比皆是，大有人在，守卫问道：“你拿什么来换？”
……这就尴尬了。
林奚渺第一次感受到了窘迫。
看见她的表情，守卫便懂了，漠然地说：“什么都没有，请您下次再来。”说完就站了回去，再也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人。
林奚渺有些无措地看向了谢承祗，说道：“这可怎么办？”
在这里又不能来硬的，毕竟是在山海集，他们这般一定会吃亏。
可是他们哪里来什么宝物能跟山海道人交换消息？
谢承祗思忖片刻道：“我们晚些再来，届时拍卖会开始，我们再想办法混进去。”
目前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走了回去，方才与他们讲过话的那个小贩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嗑着瓜子儿，瓜子壳随意地丢了一桌子，桌角下边儿还掉了许多。
看见他们回来了，还笑着说道：“被赶回来了吧？我忘记跟你们说了，没宝物是进不了山海楼的。”
林奚渺腹诽了两句，她觉得这人诚心看他们笑话，这才没告诉他们的。
嘴上却问道：“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听到这句话，那小贩到嘴儿的瓜子都掉在了衣襟上，他也不甚在意，拿起来扔进嘴里：“看你们方才给了银子，那我就送你们这个消息。拍卖会今夜戌时二刻开始，拍卖的也不止一件宝物，进山海楼没什么门槛，但是也甭想闹事儿。”
最后一句约莫是那小贩给他们的好心提醒了。
林奚渺和谢承祗身上没有足够的银两，也没有宝物去换山海道人给的消息，除了硬闯，见山海道人没有别的办法。
她听了出来，对那小贩郑重地道了谢。
小贩还被她这种郑重弄得有些不习惯，约莫是山海集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倒是没几个这么讲礼的。
他清了清嗓子，坐正了些，将身上的瓜子壳碎末拍了拍，一边看似随口地说道：“其实想要山海道人的消息也不一定非要宝物。”
听见他的话，林奚渺陡然来了精神，问道：“还能如何？”
小贩道：“若是你能替他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难易程度能抵得了你想要的消息，山海道人也会将消息给你的。”
得到了这个消息，林奚渺立即看向了谢承祗，谢承祗对着她点了点头。
林奚渺笑道：“多谢你了，冒昧问一句你的名讳，以后我有银子了，便来给你补上。”
那小贩爽朗一笑，说道：“你这姑娘还挺实诚，就叫我齐归吧。”
齐归？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林奚渺想了半晌，就听见谢承祗缓缓开口说道：“燕子刀齐归？”
齐归惊讶了一下：“嚯，我离开江湖这么久，居然还有人听过这名号，了不起了不起！”
谢承祗朝着他拱手道：“江湖中传言燕子刀死在了一场大火中尸骨无存，没想到原来隐居在山海集，是我们眼拙了。”
“不碍事儿。”齐归并没有放在心上，“江湖中混混乱乱却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么点破事儿，让燕子刀死了也没什么不好。行了，你们二位看起来也没找好落脚之处吧？”
林奚渺摇摇头，他们刚刚到这里，确实也没有打算在此落脚，以为找到山海道人能够立即得了消息便能离开。
齐归便开始收拾自己这简陋的小摊子，说道：“那你们要是不嫌弃，就跟着我走吧，晚上我带你们去山海楼。”
这正是求之不得。
林奚渺正欲道谢，齐归将她一拦：“得了啊，要道谢不如来给我搭把手。”
谢承祗将剑系在了背后，十分自觉地上去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