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赢了!”
林奚渺直愣愣地待在原地,随即跳起来对着谢承祗招了招手:“阿祗!好样的!”
谢承祗朝她看去,不自觉笑了一下。
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只有她们两个人。
谢承祗下了比武台,走到了南关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林奚渺给他递了一杯茶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谢承祗受了内伤,这次对局恐怕是难以招架。
谢承祗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表面上波澜不惊,暗地里却有些窃喜,因为林奚渺看起来很高兴。
“得亏是没事!”老六轻轻地撞了一下林奚渺的肩膀,嬉笑道,“你们是没看见咱们小师妹的模样,那个着急啊——”
林奚渺反手将老六胳膊一打:“小师弟受伤了,我能不着急吗。”
蓟怀旌道:“行了行了,还有两场比武,好好看看。”
多看多学,当大师兄真是操碎了心。
大师兄发了话,林奚渺和老六立即坐了下来。
她看着擂台上的两个人,忽然想起来上午奇鸢坊的那场,问道:“上午薛星洲和沈乐语那场谁赢了啊?”
老六说道:“自然是薛星洲赢了。”
奇鸢坊这么厉害的东西居然输了?
林奚渺震惊了一下,问道:“怎么赢的?”
老六自然不敢当众指点奇鸢坊,小声道:“薛星洲在江湖之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沈乐语刚出江湖,确然有些学艺不精,机关做得还是比奇鸢坊的几个前辈差一些,不过我是没有看出来,听二师兄说的。”
林奚渺明白了:“薛星洲破了沈乐语的机关?”
“是啊。”老六往比武台旁的一个方向指了指,“喏,你看那儿。”
林奚渺顺着老六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矮矮小小的女孩儿和一个身形较高的年轻人站在一起,显然就是沈乐语和薛星洲。
沈乐语拉着薛星洲不肯放手,固执地跟着他,寸步不离似的。
“这小丫头缠着薛星洲一整天了。”陆元白也凑了过来,道:“非得问薛星洲是如何破解她的机关术的。”
上午那场比试虽没有看完,却也不得不感叹奇鸢坊的精妙。
很快这两场比试都结束了,蓟怀旌带着一行人回了客栈,叫其余人都回房去休息,唯独留下了林奚渺和谢承祗。
蓟怀旌开门见山地问道:“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儿?渺渺怎么说你们和人打起来了?”
林奚渺看了一眼谢承祗,决定实话实说,将下午遇见唐修竹和那个黑色斗篷的人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只是她确实没听见这二人说了一些什么,只道是唐修竹应是想杀人灭口。
谢承祗并没有补充的意思。
蓟怀旌沉思片刻:“逍遥山庄好歹也是名门大派,不过此后,南关同逍遥山庄恐怕……此事还得飞鸽传书同师父说一说。”
说完,他便拿出纸笔准备写信,一边写一边道:“你们二人也辛苦了,今明两天没有比试,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林奚渺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却看见谢承祗没有动,她疑惑道,“怎么了?”
谢承祗摇摇头:“你先回去,我有话同大师兄说。”
林奚渺纳闷:“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对于这个问题,谢承祗只能保持沉默,不愿撒谎,也没有借口。
他不是第一次就这样了,林奚渺也不会生气了,耸了耸肩:“行吧。”
说完,便走了出去。
听见林奚渺把门关上,蓟怀旌才抬起头来,问道:“我方才就觉得不对,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渺渺?”
谢承祗不打算将前因后果完全说清楚,这并没有什么必要,于是他只说了今天下午的事情:“……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听见那个人对唐修竹说要对你下手。”
蓟怀旌狐疑地重复一遍:“对我?”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会怎么下手。”
蓟怀旌想了想,心中有数了,道:“我会小心的,这件事情不要跟渺渺说,以免她担心。”
谢承祗本就这么想的,自然不会拒绝。
门外,林奚渺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她本来没打算偷听的,只是还没有走两步,想起谢承祗还有内伤尚需调息,便转身准备推开门,恰巧听见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那些人要对蓟怀旌下手……怎么下手?
大师兄会有危险?
她该怎么办?
听见了脚步声,林奚渺回过神,迅速离开了那里。
第二天蓟怀旌并没有让他们去比武大会现场,他看了一下这几天的比试,说道:“胜出到下一轮的只有我、阿祗和元白。这几天的比试大家都看到了,自己有什么不足心中应该也知晓了,该反思的就反思一下,接下来我也不要求你们必须到场观看吸取经验了,但是若是要去哪里必须要同别人说一声或者找人陪同,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都听见了没有?”
重点是后面的嘱咐,蓟怀旌有些担心唐修竹会对他们这些弟子下手。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
好在这次武林大会来的都是几个武功不错的弟子,蓟怀旌提醒过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谢承祗不在,他在房间里调息。
林奚渺有些心不在焉。
等弟子们散去之后,蓟怀旌坐在了林奚渺的旁边:“怎么了,渺渺?”
林奚渺抬头看他:“什么怎么了?”
蓟怀旌笑了一下,说道:“你等等啊。”
他没让林奚渺等太久,很快就回来了,还端了一屉蟹黄粉丝包子。
林奚渺嗅见了包子的香味儿,眼睛一亮。
蓟怀旌将包子放在她面前,道:“喏,是不是好久没有吃了?”
以前的时候蓟怀旌从山下回到南关就常常给她带这个,每次他下山,林奚渺都会站在山门处望着。后来她想,小时候是等着蟹粉包子,长大后应该是在等带蟹粉包子回来的那个人。
熟悉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林奚渺忽然觉得自己眼睛热热的,她吸了吸鼻子,却说:“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