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一声浅浅的可有可无的哭声,哪里瞒得过她的耳朵。
她平淡无奇的脸上带着些许不可置信,转身冲向了苏晚晴。
小药童张大嘴看着姑娘的奇怪举动,一向沉稳的大姑娘,这是怎么了。
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那个被大姑娘抢在怀里的,原本被宣判死亡的小娃娃,竟然有了小猫似的哭声。
原本沉稳淡定,哪怕小娃娃没救活,脸上也只多了些许可惜的安以楼,此刻状似癫狂。
她查看了小娃娃的呼吸跟脉搏,另一只手抓住苏晚晴的胳膊。
“你是怎么做到的?快请告诉我。”
原本医术是不外传的,更何况像这种秘技。
求知的渴望一时之间让她失了分寸。
苏晚晴揉了揉被抓的生疼的手臂,当大夫的手劲都这么大的吗?
她自然不懂什么医术,哪怕一点皮毛都不懂,只会最基本的急救措施。
现代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她也完全不知道,她又不可能告诉别人,她是用异能引导出来羊水,再用现代急救措施的呀。
安以楼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克制下来,可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她曾经经手过无数次的生产,足月的孩子尚且存活未知,在得知七个月大的婴孩还是难产时,在来的路上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跟前这个女孩子,稚嫩的脸庞做了奇奇怪怪的动作,竟然把一个七月大的娃娃救活了过来。
虽然,能不能养活大还是个未知数。
像这样的技艺,说不定未来会拯救许多的孩子。
“抱歉啊,安大夫。”苏婉晴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着急了,瞎胡闹弄得,大概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吧。”
安以楼也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着相了,恢复了清明“无事,苏家妹妹,无碍的。”
苏晚晴脑门一头黑线,看来还是被安大夫认为自个不想外传了。
那边吴婆婆收拾好,抱着小娃娃眉开眼笑“哎呦,晴丫头就是个有福气的,随便抱一抱弟弟,弟弟就起死回生了。”
吴婆婆没看到她急救时的古怪动作,只当是迷信了。
门口苏老三感激的把十两银子递给小药童,安以楼挥挥手,揉了揉额角,说了句算了,走向在门口停着的马车上。
吴婆婆咂舌,要说这个安大夫出诊费五两起步,生孩子的最少十两,方才她可看的真切,给吕氏含了一片百年人参切片,没个二三十两银子别想出门。
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了,当真是财大气粗。
财大气粗的安以楼到底是有些惋惜的上了马车。
“安大夫”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自外头响起,她撩开车帘,果然看到面带郝色的苏晚晴。
吕氏原本以为小娃娃没活成,悠悠转醒的时候,只觉得胸前吭哧吭哧的,低头看到一个小奶娃,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又瞧着女儿们窃笑的看着她,而自家男人手足无措的站立在一旁,真实感才慢慢回来。
苏燕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也学着吴婆婆的说法,说是让晚晴抱一抱就回来了。
似乎苏晚晴有福气有句话像是有魔力,无论任何事情大伙都能相信,只因为这是吕氏对大家从小说的话。
苏小草倒是看到二姐奇怪的举动,可是她不明白,也只当是二姐姐福气大,因为娘亲从小灌输的思想,还有上次撞墙,娘说眼瞅着没气了,愣是过了一宿缓过来了,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可不就是福气大吗。
苏小草很高兴,眉眼弯弯,比吃了糖还要甜,吵嚷着让二姐姐抱抱她。
她也要沾沾福气,做个能经常吃肉的福娃娃。
全家人安顿好,才想起来都没吃饭,何氏没让大伯母做她们的饭。
躺在硬邦邦的炕上,苏晚晴饿的叽里咕噜,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悄声起身,发现大姐跟小妹都没睡着。
她只说去茅房,经过吕氏房间时,听到她低低的呜咽声,
“他爹,我终于给你生儿子了呢。”
苏老三劝慰着不让她流眼泪,安慰着“瞎说什么,如今我有两个儿子了,你该高兴。”
“对对”吕氏有些慌忙“是我糊涂了,是两个儿子,三个姑娘,真好是不是?”
苏晚晴忍不住捂嘴笑,吕氏这是高兴糊涂了吧。
今夜月色清亮,大圆盘子明晃晃的挂在树梢。
这样的月色真不适合做贼呀,当然苏晚晴也不是来做贼的。
她踩着月光,朝后头小姑的房间摸去。
小姑苏荷,貌美人娇今秋就会出嫁了,定的是镇上常家,常家世代经商,只是到了近代大不如前了,不过家中有人在上京做官不说,常家唯一的儿子常鸿文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自小神童的美名传遍了整个镇子辐射周围大大小小的村落。
据说有一年考过状元的大人经过此地,还狠狠夸赞过他。
何氏也是在众多求亲者里挤破了头的上,常家主母倒是见过苏荷,苏荷也是里头最出众的一个,奈何常母一直不肯点头。
后来何氏设计让常鸿文偶遇苏荷,这一眼真是惊为天人,苏荷不仅教化礼仪好,甚至还会吟诗作词。
常母本对何氏的行为不齿,奈何在自家儿子的要求下勉为其难的应下了。
何氏免得夜长梦多,更是以常鸿文年岁偏大为由,定在苏荷才十五岁刚及笄这年的秋天。
苏荷的窗户外头挂了个暗号斗笠,晚晴轻声取下,等摸进苏荷的房间,狠狠欣赏了一番月下美人。
苏荷黑亮顺滑的头发一直垂到腰身,穿着白色的丝绸里衣,干净清爽的面庞自带清新脱俗般的气息。
葡萄似的大眼睛黑亮有神,暗含秋波,小巧的鼻子加嘴巴,怎么这五官安在一起这么好看,颇有种江南美人的感觉。
这常鸿文根本就不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