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戴青色布巾,身穿崭新衣袍的妇人,站在院子中央。
吕氏则气的浑身发抖,两人似乎发生过争吵,她两只手紧紧的托着肚子,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
苏晚晴一看就知道吕氏的状态不太好。
顾不得还有些头晕,拿起屋里唯一的板凳快步走向吕氏。
“娘,你怎么了?快坐下休息会。”
那个新袍妇人看到苏晚晴,眼睛一下子黏在她脸上,恨不得把人看出个窟窿似的。
苏晚晴很不喜欢她的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商品似的。
“好哇,吕氏,你是丧了良心的,这就是你说的晴丫头的脸没事?”
吕氏看到她出门忍着不适赶忙拉着她询问“晴儿出来作甚,脸上的伤可不能见了风。”
苏晚晴赶紧把她按在凳子上坐着,吕氏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她心里暗道一声怕是不好。
起身冲着菜园子的方向喊人“大姐,娘有点不好,你快去请村里吴大夫。”
苏燕听到喊声,也顾不得活计,扔下一把菜苗,拉起三妹苏小草就冲到前院。
看到吕氏情况确实不太好,嘱咐小草去田间喊苏老三,她则朝着另一个方向,村里的赤脚大夫家跑去。
苏晚晴看了眼还在院子中间站着的人出声道“秦家大娘,如今家中有事无法招待,您请自便吧。”
冰冷的眼神仿佛刺痛了秦氏,原本露出来一丝的愧疚也被她刻意忽略。
要知道以前苏晚晴很敬重她,因着她就是她苏晚晴未来的婆婆,而苏晚晴不仅都是秦婶婶的喊,每每还帮助家中干活。
她恨恨的拉住经过身边的吕氏,“不许走,今儿这个亲必须退了,你家晴丫头容貌有损,我儿以后做了官,有损颜面。”
吕氏原本稍微安定的心又紧紧揪起来。
“晴儿……不能退,退了你叫我晴儿怎么活?”吕氏狠狠地摇头,脚步虚浮,大半身体的力量都在苏晚晴身上。
正屋里的门“哐当“打开,何氏一只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指向前方,
“秦氏,我敬你寡门带大孩子,你别得寸进尺,这里是苏家,还容不得你在这里撒泼。”
秦氏两眼一瞪,要是以前还有层薄薄的关系,每次来都敬称一句老太太,现如今破罐子破摔,也一并掐腰蹦高骂了起来。
“呸,你个老虔婆,把自个孙女糟践成这样,还想推给我秦家,门都没有。”
何氏气个仰倒,“秦寡妇,你敢叫骂长辈,眼睛里还有没有规矩,还是书香世家呢,我呸。”
苏晚晴趁着两人互骂,把吕氏扶到屋子里去,再出门心里有了主意。
“要想退亲也不是不可以。”苏晚晴话没说完,还待对骂的何氏就转移了炮火。
“你这死丫头给老娘闭嘴,退什么亲退亲,你小姑还没嫁,你上下嘴皮一合,就想毁了我闺女不成,个丧良心的玩意。”
不是何氏要为她苏晚晴出头,家中除了小姑苏荷,还有四五个待嫁的姑娘呢,要是坏了名声,还不得在家里养着,多浪费粮食。
苏晚晴没空理会何氏,继续说道“退亲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秦氏本来没报多大希望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听到苏晚晴的话,心里升起些许期盼。
十分豪气的把手一挥,“没问题,只要能把亲事退了,莫说一件,十件事婶婶都答应你”
苏晚晴低下头捉摸了一会,何氏这次恐怕不好,若是让何氏出钱医治恐怕希望不大,况且她本身也想退亲,再抬起头来眼神变得坚定。
“既然亲事退了,肯定与我名声不好,以后我想再嫁就难了,秦家出五十两赔给我,再把信物换回来,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何氏刚想发作,听到银子,也愣住了。
银子好哇!况且苏晚晴的婚事也就交换了信物,没换过生辰八字,严格来说,不算定亲的。
何氏不仅自我催眠着,还幻想着一会就有了五十两的进项了。
秦氏刚想反驳,要知道普通人家娶个媳妇,条件好的花个五六两,条件不好的就直接一个红盖头出了门,五十两?这是狮子大张口了。
转念一想,五十两为儿子买个前程,还是很划算的,这次儿子若是在府城考试成绩不错,会直接进京赶考,凭着他儿子的学问,考个好成绩一点都不难。
她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她一咬牙“行五十两就五十两。”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外加一个碧绿通透的雕鱼玉佩。
这雕鱼玉佩就是定亲信物。
连信物都带在身上想来秦氏原本就势在必得了。
苏晚晴知道秦氏能拿的起这个钱,作为一个寡妇,拉扯着儿子长大,还供着读书不说,衣服旧了从来不穿,没点本事是不可能的。
只是没想到秦氏随身带着这么多钱,愣了一下,也把刚才从屋子里带出来的一根碧玉簪子递过去。
秦氏一把夺过去,生怕下一秒她反悔似的。
宝贝似的摸了摸簪子,开心道“晴儿啊,婶婶就喜欢你的识趣,懂进退,可惜跟咱家子沐啊,无缘哪。”
秦氏转过身子,状做惋惜,嘴角却掩饰不住微笑的离开。
苏晚晴嗤笑一声,只觉得手中一痛,五十两银票跟玉佩就进了何氏手里。
“啧啧啧,吕氏这个贱蹄子,竟然藏着这么好的玉佩,果然勾搭过主子的丫鬟不简单呐。”
这玉佩一看就知道成色足,并非凡品,到时候给荷儿带到夫家去,不知道有多长脸呢。
曾经她屋里搜刮无数遍,如今竟然还有条漏网之鱼,看来还是她太仁慈了些。
苏晚晴气的脸都绿了,一边拿着别人的好处,还一边埋汰别人。
她知道,银票肯定是留不住的,可是玉佩必须留下才行,吕氏非常看中这块玉佩。
“奶,你看树上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