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公子,我会保护好你(19)
吟青醉蓝2020-06-02 12:084,057

  听得谢夫人吩咐,夏落点点头,又小跑着把门敞开,接着便敛眉顺目的走到纯容身边。

  在送走张娘子之后,纯容在路上把发生的事情讲了个大概,自夏落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后,她很难不佩服谢夫人此刻仿若大局在握、镇定自若的神情。

  没等上一会儿,谢天瑧便带着一众仆人气势汹汹地踏进了萃雅楼。

  谢夫人冷然地瞧着门口的一众人,谢天瑧怒气喧天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姜桢——他的正妻。

  未寒喧上一番,谢天瑧便开门见山道:“你个恶毒的泼妇,怎么敢毒杀姗儿!”他的指尖颤抖地对着谢夫人,说罢,把怀中的物件一把摔在谢夫人的脚边。

  谢夫人看也没看地上的物件,理了理衣裳,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踱步走到谢天瑧身后,环视了一圈他身后的一众仆人,眼神像是冷箭一般。

  被盯着的仆人皆是有些害怕地低下头。

  谢夫人收回视线,慢慢绕着谢天瑧走到他的正面,直勾勾地盯着谢天瑧,道:“证据呢?”

  “地上的便是证据,难不成还要狡辩!?”谢天瑧被直勾勾地盯着,不禁退后一步,才怒斥道。

  听得耳边的争吵,原本眼观鼻、鼻观心的夏落不禁悄悄朝地上看去。那物件原用布帛包着,这会儿散在地上露出了本来面目,像是一些黏在一起的绿叶碎片,夏落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谢夫人听见谢天瑧的话,不由笑出了声:“一些碎叶便想定我的罪,谢天瑧,你未免想得太好了吧。”说着,一脚踩上地面的那堆像是秽物的黏糊糊的碎片。

  谢天瑧眼神不善地看向谢夫人,狠道:“毒妇,杀了姗儿,你竟一点不感到愧疚,还大言不惭地在这儿与我诡辩”说着,对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一拂袖,背过身道:“搜!把这葫蔓藤给我找出来。我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谢夫人完全没被这副架势吓到,她脚步移到桌子前,冷言冷语道:“我看谁敢动这萃雅楼一分毫。”

  谢天瑧身后的下人们在两边气势夹击下,有些蔫了,看看这边,顾顾那边,不知是先迈左脚,还是迈右脚好。

  “愣着干嘛!先搜萃雅楼外的院子,特别是厨房。”谢天瑧恶狠狠道。

  谢天瑧在那边发怒,谢夫人不慌不忙地捏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杯面上漂浮起来的茶叶,轻轻抿了口。

  下人们被谢天瑧吼地一惊,纷纷四散开来。夏落见到这番阵势,攥了攥冒汗的手心,不知为什么,她有些紧张。

  其实在纯容告知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有些半信半疑,她和谢夫人接触不多,揣测不出谢夫人的性格,再加上夏落对这个世界所知也不多,所以也不能妄自评判孰是孰非。

  她还真不清楚是不是谢夫人杀了谢天瑧的小妾。究竟谢夫人是被诬陷的,还是在自导自演?

  就算谢夫人再镇定自若,陈嬷嬷、纯容和夏落额角却渗出了汗,屋子里的人各有各的想法,夏落也不清楚多少时间过去了……

  “老爷!找到了!”一个小厮忙里忙慌地跑到谢天瑧身旁,手指着屋外,声音颤抖着喊到。

  “在哪?”谢天瑧肃声道,循着方向望去。

  谢夫人睁开半寐的眼,青鸦色的羽睫随之轻颤,直直的背脊有一瞬僵硬,接着冷下神色,朝门外看去。

  石阶下,一个小厮颤抖着双腿,瑟缩地捧着一盆草,那株草当心抽花,花色黄细,叶圆有尖、似黄精而茎紫。

  谢天瑧当即怫然大怒道:“姜桢,竟当真是你做的,枉我如此信任于你。你可知,你可知,姗儿……死之前还在为你开脱。”

  “姗儿大病一场,到如今已是强撑,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还下如此狠手。”谢天瑧似是气极,捂着胸口靠在身后小厮的身上。

  一番批驳下来,谢夫人突然抚掌冷笑道:“你既已知道她是强弩之末,便应当知晓,杀了她,对我毫无裨益。”

  “谁知道你又发什么疯,证据确凿,还想狡辩!”谢天瑧不为所动道。

  谢夫人直勾勾地盯着谢天瑧,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道:“如今的谢府老爷存的什么心思,究竟是为了自己的小妾,还是为了什么,想必谢府老爷比我更明白。”

  谢天瑧神色陡然一变,冷冷地对视回去,说:“不管是为了什么,但终归是你下毒杀了姗儿,全谢府都是能作证的。”

  “哪个谢府?”谢夫人突然一笑,状似笑意盈盈道。

  “什么?”谢天瑧听见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禁皱起眉头。

  “奴家问谢老爷,是哪个全谢府呢?”谢夫人话里虽是问得谢天瑧,她却突然站起身来,在众人的视线下走出门外,站在那个捧着葫蔓藤的小厮面前,面上笑着,又问了一遍,笑意却不达眼底。

  见谢夫人走到自己跟前,那个捧着盆的小厮腿不禁抖得像筛子一般。

  “全福,你说是不是?”轻飘飘的语气降在头上,那个叫全福的小厮却仿若大难临头一般。

  顿了半晌,谢天瑧也不见他这正妻回自己话,反而在刁难一个小厮,冷然道:“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以为谁都会陷害你不成?”

  谢夫人听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转过头道:“原来老爷知道有人陷害于我啊……”一句话,却硬是被谢夫人说出了百回千转的语气。

  谢天瑧被突如其来的反问弄得语气一窒,恼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现在认罪……”像是说到了什么难言处,顿了一顿,转过头道:“可以从轻责罚。”

  这会儿谢夫人都不止是脸上挂着讽刺的笑意了,她笑了两声,说:“老爷心爱的小妾死了,不知老爷想怎么从轻处理?休妻?抑或是,家法?”

  等了会儿,见谢天瑧不回应,了然一笑,又转向那个叫全福的小厮,轻笑出声道:“全福,你家里知不知晓你干出如此肮脏之事……”

  全福额上豆大的一颗冷汗顺着脸颊垂下来,抱着手上的花盆,也不敢抬手去擦,只得求助地朝谢府老爷谢天瑧看去。

  谢天瑧重重从鼻子里喷出口气,终是忍受不了谢夫人阴阳怪气、咄咄逼人的态度了。

  他对着谢夫人的背影,低沉着嗓音道:“……桢儿,不知岳父日前赋闲在家,近况如何?”

  谢夫人孤傲的身子一顿,慢慢转过身来,瞪着眼睛看向谢天瑧,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恨恨地哑着嗓子,吐出几个字:“谢天瑧,你真是好样的。”是她看走了眼,他哪里是什么人畜无害,分明是披着羊皮的豺狼虎豹。这会儿便看她生厌,竟是威胁她来了。

  谢天瑧低着头,没再看谢夫人一眼,似是心虚一般。

  谢夫人一步步走上萃雅楼的石阶,踏进屋内,和立在门口的谢天瑧擦肩、路过。原本步步生花、随风飘扬的裙摆这会儿也静静地垂附在脚边,不生波澜。

  夏落站在屋内,视线却一直追随着谢夫人,见因谢天瑧一句话而哑口结舌的谢夫人像只战败的孔雀回到屋内,夏落心里一阵震惊。

  谢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等夏落疑惑太久,谢天瑧见自己的目的达成,这会儿也不再咬牙切齿了,他立在门口朗声道:“谢姜氏心思狠毒,愧为谢家主母,今日之后,特罚她于谢家宗祠反省。”说到这儿,他闭了闭眼睛道:“无我命令,不得放她出来。”

  谢天瑧的声音回荡在萃雅楼内外,一众下人都怔住了。除了陈嬷嬷、纯容、夏落,一众下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道:“是。”

  夏落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转头与纯容的视线对上,纯容神情里也尽是愕然。没容她们多想的工夫,谢天瑧只留下来几个侍从,便携着一众人出了萃雅楼。

  谢夫人又坐回到那张檀椅上,眼神空空荡荡的,不复之前的从容,视线不知瞧着哪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嬷嬷攥了攥手心,担忧地上前,轻声唤了句:“夫人。”

  谢夫人没有回应。

  见状,陈嬷嬷眼里的担心这会儿肉眼可见地呈现在了脸上,又出声问:“夫人,难道您就能容忍西院那个女人颠倒黑白,为何不向老爷解释清楚呢?”

  陈嬷嬷说完,谢夫人的眼球微微转动了一分,声音轻飘飘地反问:“怎么解释?”闻言,陈嬷嬷有些语塞地说不出话,张着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谢夫人的眼睛慢慢转向陈嬷嬷,接着问道:“那个女人宁可死也要拖我下水,我怎么办?”

  陈嬷嬷默然了一瞬:“枉费昨日夫人一番好心,瞧她近来病魔缠身,送去一碗燕窝给她补补。”说着,越想越气愤道:“西院那……位真真不识好歹,自己寻死便是,竟是狼心狗肺地诬陷于夫人。”陈嬷嬷似是顾忌到谢天瑧的侍从在外守着,收敛了几分语气。

  听着陈嬷嬷抱不平,谢夫人没有吭声。

  “夫人,难道只能接受如今的局面了?”陈嬷嬷又问。

  谢夫人的视线转到门外谢天瑧的侍从身上,良久,出声道:“当下,得先找出萃雅楼的内鬼。”

  “夫人是说把那葫蔓藤放在萃雅楼的人?”经谢夫人一点,陈嬷嬷立即反应过来。

  “自然,萃雅楼的侍卫每日巡逻,并未有人发现异常,那么,只能是萃雅楼出内鬼了。”谢夫人一边静静说道,一边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

  陈嬷嬷回想道:“难道便是夫人方才质问的那个全福?”

  “说不定,我之前那番举措,杀鸡儆猴罢了。”手腕上的玉镯都被谢夫人摸得温热了,她松开玉镯,摇摇头道。

  陈嬷嬷又有些焦急地说:“夫人,这事就是泼给咱萃雅楼的脏水,何不直接向老爷求情?”话头又回到了原点。

  又听见这句话,谢夫人脸上不免带上点嘲讽的神色,说:“你以为仅凭那女人的一面之词便敢让谢天瑧来定我的罪?”冷笑几声后,又道:“那谢天瑧今日狐狸尾巴可是都露了出来,他不过是找个由头罢了。”

  “难不成夫人就平白受这污名?”陈嬷嬷急声道。

  谢夫人渐渐敛了神色,慢慢吩咐道:“过几日,等那女人下葬时,派人注意着周遭的情况,若有什么不寻常,来向我禀报。”

  说完,她掀眼瞧着漆红的大门,静静道:“且等着吧,那谢天瑧如今趁他父亲在边关,威胁于我,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后悔了。”

  夏落同纯容听着谢夫人与陈嬷嬷之间的对话,在一旁默默地站着,不敢出声。她俩虽受谢夫人栽培,但终归年岁不大,这种大事面前只能当个背景板。

  陈嬷嬷还欲再说些什么,这时那谢天瑧的侍从在门外出声道:“夫人,老爷的吩咐,奴才不得不从,现下便请夫人随奴才去祠堂吧。”虽然今日谢夫人被谢天瑧拂了面子,那侍从还是恭恭敬敬地在门外喊道。

  谢夫人瞥了一眼门外的侍从,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也没再看陈嬷嬷欲言又止的神色,临到门口,见身后陈嬷嬷、纯容和夏落三人要跟上,突然止了脚步。

  谢夫人也没回头,出声道:“去祠堂不便带太多人,盼芙,近日就先去大少爷那儿伺候吧。”

继续阅读:第二十一章 公子,我会保护好你(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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