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戚云熹他们从正门出去,铁定会和来人撞上个正着,赵阿大当机立断,让他们进了房间。
“你们进屋,从后门密道离开吧。”
原本,以戚云熹和陈地的功力,只要纵身一跃,便能从后边低矮的围墙直接给翻出去而离开,不过见赵阿大如此紧张他们的安全,显然是对刚才的谈话心动了。
戚云熹看了一眼陈地,两人心领神会,他们向赵阿大点了点头,迅速闪出后门,但是等赵阿大离开之后,立马又潜伏了进来,此刻为什么要离开,不正是绝佳的机会,可以听听赵阿大和黄启天派过来的狗腿子的谈话吗?
他们隐身在了偏屋的柴房之中。
没一会,便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体格魁梧,看起来霸气十足,而女子则清秀婉丽,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水汪汪的,甚是好看。
戚云熹的心头不由得一阵慌乱,这男子是韩天佑,可这女子,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像唐墨?
只是,她的眼神看起来并没有唐墨的眼神清澈,而是带上了几分骄纵和刁蛮。
陈地认出了韩天佑,直接便要拔剑了。
“公子,让我出去把他杀了。”
韩天佑按住了他的手,“稍安勿躁,且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陈地也见到了黄臻臻,皱着眉头,“公子,这个姑娘是唐姑娘吗?她竟然会和韩天佑一起来上阳村,难道她也是黄府的人?”
陈地毕竟见唐墨的时间很少,而且时常见到的她,还是女扮男装的模样,每次她穿回女装,陈地都不敢正眼瞧她,如今猛然见到和唐墨长得有几分神似的黄臻臻,自然便会认错人了。
但是戚云熹就不一样了,唐墨的样子,早就刻在自己的心上,就只见她走上几步,他便立马看出黄臻臻和唐墨的区别来。
“不是她。”
戚云熹做了个手势,提醒陈地小心,千万别被发现了,韩天佑的功力深厚,此刻大意不得。
今日的韩天佑,其实是黄启天派过来安抚这些盐户的。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黄启天也想到了,恐怕会有人趁虚而入,必须得早做打算,自己在上阳村经营了这么长的时间,打下的坚实基础,可不能拱手让人了。
平日里,赵阿大都是和洪哥联系,所以并不认识韩天佑,见到他和一个女子前来,就如游山玩水一般,语气便有些冷淡。
“赵阿大,我是韩天佑,从今以后,上阳村的事,就我来负责了。”
韩天佑的话里,丝毫不提黄启天的名字,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见赵阿大满眼的蔑视,知道他对自己不服,直接说出了当日勇斗福东海之事。
这件事,整个上阳村的盐户都知道,听说他就是黄启天身边新收的心腹之人,赵阿大终于有了敬畏之心,此人既然能力如此之强,定然不可小觑。
“不知韩堂主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呢?”
韩天佑在院子里走了几圈,还到处看了看,这才说话,“上头说了,叫你们稳住,不会有事,千万不能有所动作,如果再出事,谁也救不了大家。”
果然如戚云熹所料,黄启天不可能因为这件事便会放弃上阳村的基业,原本已经动摇了的赵阿大,在韩天佑的软硬皆施下,再次缩回到了乌龟壳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是决定先蛰伏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再做决定。
黄臻臻跟着韩天佑,走了很多家盐户,她突然觉得这还是挺有趣的一件事,韩天佑还时不时给她讲一些在码头上遇到的趣事,不知不觉,这时间也就过去了。
戚云熹他们见到韩天佑之后,放弃了后边的行动,决定暂时先离开上阳村。
“公子,我认为,这韩天佑必须得除了,以免后患,不然总是耽误我们的事。”
戚云熹却在想另外一件事,虽然他不知道跟在韩天佑身边的女子到底是谁,但是肯定是和黄府有关系,岁日节当晚,唐墨是跟着韩天佑走的,如今的韩天佑又在为黄府卖命,那唐墨去了哪里呢?
唐墨当时拼了命地救韩天佑,口口声声说韩天佑是被黄昱所利用,如今看来,即使黄启天把他关进地牢里,想要要他的命,他也丝毫没想过离开。
戚云熹顿时为唐墨不值,也把陈地的话听了进去。
这个人,是他们这次行动最大的障碍,而且,就算不是为了扫清障碍,为了唐墨,他也不应该再放过韩天佑了。
“陈地,发出信号出去,你亲自带队,带人埋伏在上阳村回朔州城的路上,今天,务必把韩天佑擒住,我要亲自问话。”
戚云熹还想着韩啸之事,毕竟韩天佑是韩啸之子,不把这件事问清楚,他无法坦然,而且,他还必须从韩天佑的口里,知道唐墨的下落。
只有知道唐墨平安无恙了,他才能彻底放心。
陈地领命了下来,对韩天佑,他早就恨之入骨,如今公子终于松了口,有机会诛杀他,他怎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
况且,他一直怀疑,长风镖局的姚堂主失踪一日不太简单,虽然后来,他特意带着妻儿给他们解释了,是因为老丈人突然生病的缘故,可是陈地分明看到了他身上有伤。
陪夫人回一趟娘家,怎么还会挂了彩?
戚云熹独自回了朔州城,去找窦方商议对策,如今韩天佑挨家挨户去找盐户,以大家对黄启天的惧怕,估计这件事必须得窦方出面助力一下,才能事半功倍了。
陈地带了七八个天阳教的高手,埋伏在了从上阳村回朔州城必经的路上,就等着韩天佑和黄臻臻从村子里出来。
可是直等到天黑了,还不见两人的踪影。
韩天佑和黄臻臻滞留在上阳村,不是因为在盐户家耽误了时间,而是因为黄臻臻一时玩性大发,拉着韩天佑去了盐井,跟着盐户们煮盐。
此刻的黄臻臻,丝毫没了大小姐的架子,竟然拉着韩天佑一起做,这不禁让韩天佑想起当初在马坡村时候和绣荷一起干农活的时候来。
韩天佑想起了很多。
似乎从那次上山,他打死老虎开始,他就觉得绣荷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变得没那么依赖他,以前的绣荷,什么事都要问他怎么做。
在绣荷面前,韩天佑越来越没有自信。
如果说以前的韩天佑在绣荷那里,便是她的天,可是从那以后,她却变得非常有主见,说开餐馆便开餐馆,即使去一趟军营,也能和戚家军做起生意来。
直到后来,绣荷逃婚离开,在崇西城混得风生水起,开中介,做大厨,和马永文合作开博彩场,这些,都超出了韩天佑的认知。
这还是他认识的绣荷吗?
反倒是现在的黄臻臻,什么都在倚靠他,让他再次找回了曾经的那种久违的自信。
“韩天佑,你怎么这么厉害,就看一次,就会煮盐了?”
韩天佑面对黄臻臻崇拜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飘了,“这有什么难的,小时候,我在乡下天天帮我阿爹阿娘干农活,比这复杂的事情,做得多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便黑了下来,黄臻臻玩得还不想走,韩天佑催她。
“大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回去晚了,老爷又要责罚我。”
黄臻臻说得温柔至极,“我都说了,以后叫我臻臻便成,听你的,我们现在就走,改天再来玩。”
趁着夜色,他们两人平排着骑着马,走得很慢,边走边说话。
老远,陈地便看到了他们,大家开始蓄势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