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唐墨一直在想马永文的书房构造,安如凤生孩子那日,她在马永文的书房内,成功让他答应了下来,吸收李久祥的李家梨园班入驻崇西不夜城的决定。
在马永文的书房内,唐墨在一个盒子里发现了一个东西,那便是戚云熹身上的那块令牌,看来马永文因为对韩鸣和林如海的不满,这令牌并未上缴上去,一直保存在自己的书房里。
当初,戚云熹被韩天佑的暗器所伤,在养伤之时,唐墨曾因为好奇,把那块令牌拿手上仔细看过,所以在马永文的书房内,即使是那样匆匆地一瞥,她也立马认了出来。
她动了偷走这令牌的想法。
这是她欠戚云熹的,必须得还,还掉之后,她和他便再无任何瓜葛了。
不过,要想在马府里偷东西,无异于是在老虎的嘴里拔牙,必须得从长计议,寻找合适的时机,万万是急不得的。
唐墨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如今最为重要的事,还是先找到李久祥他们,也不知道张元龙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而黄府这边,黄昱因为带人打砸了李家梨园班,引起了石巷里很多商户的不满,毕竟,大家都知道,他是因为强抢民女宋灵儿不成,而和梨园班的人产生冲突之下,而带人把整个梨园班给毁了。
大家生怕哪一天,自己也惹起了黄昱的不满,像这样把自己也给灭了,以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那时候顾虑黄昱在城西城里的势力,大家敢怒不敢言,即使打碎了牙也往肚子里吞了。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所有人都明显得感觉到,黄府的势力大不如前了,不说盛荣的长风镖局,已经私吞了黄家近一半的私盐买卖,就连新崛起的唐墨,也开始侵入崇西城的商业圈,成为一颗闪耀的新星,不容小觑。
尤其是李家梨园班里的小桃红和宋灵儿的个人,让整个崇西城的人都念念不忘,也不知道是在谁的鼓动之下,边有不少人开始联名写了状纸,一纸诉状直接递到了刺史府里。
诉状上,大家列举了黄昱的十大罪状,每一条都有人证物证,有理有据,几乎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安宗德把状纸拿在手里,非常为难,作为刺史府的师爷曹安就站在他的旁边。
“曹师爷,照你说,这案子该如何是好啊?”
曹安审时度势,知道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一向对黄府噤若寒蝉的这些商户们,这时候怎么有这样的底气,跳出来和黄府做对了,而且他们找的由头,还只是才来崇西城不到两个月的李家梨园班。
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操纵。
显然,这不可能是醉仙楼和长风镖局所为,如此看来,可能与马永文和唐墨有关。
对唐墨,曹安一直都不为看好,当初从醉仙楼被赶出来,他便觉得唐墨和马永文之间在狼狈为奸,如今看来,他们如此处心积虑针对黄府,显然是另有目的。
不过,这岂不正好吗,如果有马永文来对付黄昱,正好腾出时间来给戚云熹和盛荣发挥。
“安大人,黄昱在崇西城里为非作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些,崇西城的城民们眼睛都是雪亮的,如果这次你再这样不了了之放过了他,怕是对所有人都不好交代,若有人状告到京都去,对大人的官途,恐怕会有所影响。”
曹安说的,也正是安宗德所忌惮的,可是毕竟黄家在崇西城做了三代盐商,根深蒂固,如果自己冒险针对了黄昱,又未能扳倒他,今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他有些焦头烂额,“这事啊,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前几天,安如凤生了个孩子,虽说是个女孩儿,安宗德也非常高兴,实在有些心烦意燥了,便让下人备好马车,去看看孩子。
马永文因为孩子不是男孩,一直耿耿于怀,孩子出生都快十天了,他就去看过一次,而且之待了一会便离开,为此,安如凤难过得整日里以泪洗面,听下人来报,说安宗德来探望,她不顾自己还在坐月子,说什么也让丫鬟给自己梳妆了出来,亲自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叔父,你能来看凤儿和孩子,凤儿好生惊喜。”
安宗德看着怀里粉妆玉琢的孩子,五官上看起来倒是和马永文更相似一些,也好,如果长成安如凤那样,将来怕是又不好找婆家。
“早就应该过来了,这孩子真可爱,凤儿,名字取好了吗?”
马永文听说安宗德来了,立马从书房过来,安如凤抬头看到他从门口走进来,想起他最近几天的行为,心头不免便有了怨气。
“这孩子,阿爹不疼,至今还未取名呢,正好今日叔父前来,望能给我孩子赐名。”
安宗德一听,立马便明白了过来,这马永文是胆大妄为了,竟然敢欺负起安如凤来了?今天,他必须得为这娘俩做主了。
“也好,我看这孩子乖巧可爱,甚是喜欢,要不就叫她安玲珑吧。”
安如风一听,这名字非常好听,立马把孩子抱在怀里。
“好好,从今以后,你就叫玲珑了,安玲珑。”
马永文听在耳朵里,有些不高兴了,即使是个女孩儿,他不喜欢,但是说什么也是他马家的孩子啊,什么时候轮到姓安了?
这是原则问题,马永文忍不了,况且他们马家,如今就只他一人了,生下的孩子不姓马,他马家不就绝后了吗?
“这个,恐怕不妥吧,玲珑怎么也应该姓马才对。”
安如凤在马永文这里受了委屈,安宗德自然要替她出了这口气,只见安宗德把脸色一沉。
“当初是谁说的入赘我们安家,如今这孩子出生了,自然便应该姓安,没什么不妥之处。”
有了安宗德撑腰,安如凤也变得霸道了起来,“反正玲珑你也不喜欢,她姓安也好。”
马永文完全被两人排斥在之外,在自己的府邸,也有种寄人篱下之感,想当初,入赘安家也就只是个戏称,韩鸣让他娶安如凤的原因,是因为她是安宗德最为喜欢侄女,若依了马永文的性子,怎么可能喜欢这个肥得像猪一般的女人?
他把自己锁在了书房,心情一直郁郁寡欢,无意中看到了那块戚王府的令牌,这令牌一直没有交给韩鸣,马永文总觉他另有用处。
如今,被安宗德嫌弃,被黄昱压榨,被戚云熹和盛荣打压,甚至连唐墨和自己的合作,也是各种条件,让他丝毫占不到一点便宜,在如今的崇西城,马永文顿时感觉没了任何的立足之地。
他盯着那块令牌发呆,突然便想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一直为林如海敛财,最终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
到头来,生了个孩子,即使是个女儿,也不能跟他姓马。
马永文觉得自己失败至极,严重的挫败感,铺天盖地的扑面而来,他必须得为自己做点什么。
他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之人,把令牌交给他。
“记住了,带着令牌,去偏僻的乡村,把曾经戚家军的人集结起来为我们所用,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做好这件事之后,马永文调整好自己情绪,然后去找了安宗德,这两天,在唐墨的策划下,崇西城的商户联名对刺史府提交了诉状,全是状告黄昱的。
原本他还想让自己置身事外,不过现在想来,他也应该有所行动了,必须找安宗德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