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是直接去马永文府邸找他的,如今,她已经习惯了去马府,而不是去马永文办公之地。
来马府有一个好处,便是能见到安如凤,而有些马永文搞不定的事,安如凤却可以。
尤其是牵涉到安宗德之事,在刺史府,安如凤还是能说上话的,大家都知道,这安如凤虽是安宗德的侄女,但是他却一直把他当做亲生闺女一般看待。
所以,唐墨更喜欢和安如凤打交道,因为在她的眼里,便只有钱,只要有钱,她便会看不到其它的风险。
如果要说服马永文和黄府对着干,安如凤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在诸多便利之上,安宗德的权利不容忽视。
唐墨到达马府的时候,整个府内乱做了一团,除了门口的下人,见是时常来的唐墨,放她进去之后,屋内都没有人问她,她便直接走到了后院。
后院更是混乱,下人带着小跑进进出出,出乎意料的,马永文竟然也在那,左右度步。
直到这时,唐墨发现,原来是安如凤要生了。
屋子内传来了安如凤如杀猪一般的大吼声。
“马永文,你这个挨千刀的,我让你找的大夫到底来没来?”
马永文额头冒汗,焦躁地走来走去,他也冲着府里的下人大吼,“大夫呢,大夫为什么还不来。”
安如凤因为太胖,胎儿也难产了,产婆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全城找大夫,安如凤自然便想到的是叶桑陌,立马便让马永文马上去醉仙楼旁边的济世堂去找人。
可是,去了这么久了,人都还没过来,眼看着安如凤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唐墨有上次帮叶桑陌接生的经验,见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便第一个冲了上去。
“让我进去看看。”
马永文也着急啊,想起父亲和大哥的惨死,这是他们马家唯一的后人,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必须得保全了。
马永文不相信唐墨,心想她这样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懂这些,“不管今天你来找我是什么事,都不要说,我没时间处理,但是,唐墨,我拜托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唐墨把眼睛一瞪,“你知道马夫人找的叶大夫,她的孩子当初出生之时,我也在旁边帮忙。”
府里的丫鬟惊慌失措,“大人,夫人快不行了,快要晕过去了。”
马永文看着面前自信满满的唐墨,再听着丫鬟的话,“快,你快去帮忙,唐墨,你若能保住我孩子的性命,我必定念你的恩情。”
唐墨进去一看,安如凤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的情况和当初叶桑陌的情况非常相似,也是因为胎儿位置的原因而产生的难产,稳婆没了办法,在哪神神叨叨求上天的神灵,看来这古时候的妇产科真的不行啊,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孕产妇死于生产呢。
唐墨觉得,就连她这个未婚姑娘,平日里在书本电视上学的一点这方面知识,也能抵的上半个稳婆了,再加上有上次叶桑陌的经历,她显得沉着了许多。
“不许再念了,和我一起,稳住马夫人的情绪,然后想办法调整胎儿位置。”
在唐墨温言细语的鼓励下,安如凤从那种焦躁中逐渐缓了过来,不过唐墨终究不是大夫,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也不知道叶桑陌桑陌时候才能被请过来。
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也可能就只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听到有丫鬟喜极而泣。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但是,唐墨却并未听到叶桑陌熟悉的声音,门口,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
“快让我进去看看,产妇到底怎么样了?”
唐墨回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走了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质问她。
“叶大夫呢?”
女子皱眉,“我就是叶大夫。”
可是,这个姑娘唐墨从未见过,“我说的是济世堂的叶大夫。”
女子开始查看安如凤的情况,对唐墨的提问有些莫名其妙。
“我就是济世堂的叶大夫,你到底是谁,如果你质疑我的身份,为什么又要派人来请我过来?”
可是,这个人明明不是叶桑陌呀。
罢了罢了,此刻救人要紧,既然她说自己是济世堂的大夫,想来应该也不会有假,从朔州城回来之后,因为怕被醉仙楼的大良和秦正他们看见,在加上一直忙着崇西不夜城的事,唐墨一直未能又时间去看叶桑陌和沙达他们,听宋灵儿说起,当日救他之人,非常像沙达的行事作风,唐墨还估摸着,哪天抽时间一定去济世堂看看呢。
没想到许久未去的济世堂,如今除了叶桑陌以外,还有了新的大夫?
不过这女子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医术并不在叶桑陌之下,而且,她带过来的一颗药丸,唐墨依稀记得,那是当日沙达喂给叶桑陌吃的那种,看来这女子定然是和济世堂的关系很好,不然沙达怎么可能舍得把这样珍贵的药丸给了她?
到最后,产房内,直接没有稳婆什么事了,原本唐墨觉得此女子态度有些傲慢,不过对病人却是非常的尽心尽责,而且医术高明,在她的妙手回春之下,安如凤的胎位竟然被她调整了过来。
而唐墨,一直在女子旁边帮忙,两人配合也很默契,伴随着哇的一声哭声,一个女婴呱呱坠地。
就连唐墨也满头大汗了,此时正值夏季,女子的后背更是湿了一大半,不过她丝毫没有停下来,还在吩咐旁边的丫鬟和老妈子,写了好几张方子,告诉她们产妇的身子到底该怎么补。
直把这些都做完了,她才抬起头来对唐墨一笑,这笑容清澈阳光,让人如沐春风。
“你是府里的人吗?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的,今天幸亏有你帮忙,不然能不能母女平安,真还说不定呢。”
唐墨也回了她一个笑,就这样两个毫不做作的笑,让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了许多。
“请问,叶桑陌是你什么人啊?”唐墨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女子一听叶桑陌的名字,脸上明显带上了惊讶,“你认识我姐姐?我是叶桑离。”
唐墨总算恍然大悟,原来这姑娘是叶桑陌的妹妹,难怪医术也是如此高明。
“自然认得,就是你们现在的济世堂的宅子,还是当年我为叶夫人找的呢。”
叶桑离一听,一下明白了眼前这个女子是谁,在跟着莫荀莫天他们来到崇西城之后,她迅速找到了姐姐叶桑陌,然后留在了济世堂做大夫,她曾听姐姐说起过,正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当日救了她和孩子。
“你是唐墨?”
顿时感觉两人的距离更近了,“是呀,叶夫人提起过我?许久未见她了,她还好吗?”
叶桑离正想回答,安如凤醒了过来。
“大夫,我的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叶桑陌把打整得漂漂亮亮的那个粉妆玉琢的小婴孩给她看。
“是个女娃,可漂亮了。”
安如风一听说是个女娃子,心头却开始下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旁边一个老妈子,眼眶有些微红。
“把小姐抱出去,给她爹看看吧。”
叶桑离起身走到了门口,打算离开,唐墨追了上去,还想问问她关于叶桑陌的事呢,却看到原本守在门外万分激动的马永文,当看到安如凤生的是个女娃的时候,竟然连抱都没抱一下,甩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