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内。
姚月娥一身白衣,披麻戴孝,跪在一具棺材面前,整双眼睛早就哭得红肿了。
旁边,黄鹂儿跪在哪里,一边哭一边打瞌睡,她小小年纪,却从大人的谈话之中,听出了什么,她知道了棺材里的人,就是自己的阿爹。
以后,再也不能腻在阿爹的怀里撒娇了,给他唱歌了。
好像就在这一夜之间,这个孩子突然就长大了似的。
他就像一个小大人,一般抱着姚月娥。
“阿娘,你别哭了,到底是谁害死的阿爹,等鹂儿长大了,一定要找他报仇。”
这小小孩童眼底散出来的光,就像要杀人一般。
黄臻臻也跪在旁边,她不相信自己的大哥就这样没了,好几次都冲过去要把棺材扒拉开,被旁边的下人死死拉着。
“大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可别哭坏了自己的身子。”
只有花千魅象征性的跪在那,什么话也没说,但是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这个时候,她完全是在忍,忍着等到林世安的到来,真想躺在床上,让平儿给自己捏捏腿,已经在这里跪了几个时辰了,膝盖早就受不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黄启元去了哪里?
有道士在旁边做法,口里念念有词,不时还会让他们给黄昱烧纸。
但是,让人觉得悲哀的是,没有外人来悼念黄昱,他这一出事,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即使是以前表面上和他要好的公子哥儿们,也都只是酒肉朋友。
所以,整个灵堂都显得有些冷冷清清,到了后半夜,丫鬟老妈子小厮们虽然不敢回房间去睡觉,也靠在旁边的凳子或者柱子沉沉睡去。
只有姚月娥眼睛瞪得大大的,哭的太久了,早就没有眼泪流出来。
她让人把已经睡着的了的黄鹂儿抱回了房间,然后强硬着拉着花千魅跪在了灵堂前。
“花千魅,现在这里没有别的人,我们就当着昱郎的亡灵把话说清楚,当初,陷害姚忠的人是不是你?”
花千魅没想到姚月娥会来这样一出,这个时候,她不想有任何的变故,只见她手上一带内力,就那样轻轻一甩,便把姚月娥给甩开了。
在姚月娥的面前,她已经不想伪装了。
“如今黄昱尸骨未寒,我不想和你扯这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你认为我有问题,你当初为什么不说,如今昱郎不在了,死无对证了,你反倒又提起这些,简直是笑话。”
平日里的花千魅,在府里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可是此刻因为激动,一下动用了武功,这让姚月娥心下顿时明白了。
“原来你一直在伪装,你潜入黄府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说!”
说着,姚月娥抓起旁边的一把刀,便要去杀花千魅,就仅仅一招,便被花千魅死死给制服了。
姚月娥虽说是个弱女子,可是祖上都是京都的皇商,一直都很聪明,而且在黄府里隐忍着过日子,要不是被花千魅逼急了,也不会做出这样自不量力,狗急跳墙的事。
“我劝你,还是安分老实的好,不然最后连自己小命没有了,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
花千魅的眼底充满了杀机,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阻止她的计划,她都不允许。
姚月娥有些害怕了,但是她还是死扛着,她不相信,在黄府之内,花千魅会对自己怎么样。
“你敢,我会把这一切告诉老爷的,我不相信,你做的事,查不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花千魅,人在做,天在看,你会得到报应的。”
花千魅的眼神开始发狠,眼看着姚月娥就要张嘴开始呼叫,她几乎没有考虑,直接用手捂住了姚月娥的嘴。
并且也卡住了她的脖子。
姚月娥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花千魅从小练武,武功不错,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怎么可能挣脱花千魅的手。
没挣扎一会,她原本乱蹬的腿变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完全不动了。
直到这时,花千魅才发现自己把姚月娥给杀了。
正好此时,平儿从外边走了进来,她担心花千魅在灵堂内跪得太久,身子受不了,恰巧看到姚月娥瘫软在花千魅的怀里,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花千魅如一阵旋风一般,把平儿拉到了一个角落里。
“不许说,帮助我,这几天我必须留在黄府。”
平儿自花千魅进寻芳阁的时候便一直跟着她,已经很多年了,再加上平日里花千魅待她不薄,两人情同姐妹一般,此刻,见到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会帮她。
她看了看周围环境,随时都可能有下人进来。
“千魅姑娘,我有一个办法,只是这有些委屈你了。”
到了这个时候,把这件事唬弄过去再说,花千魅哪里还顾不顾的什么委屈。
“你赶快说,时间要紧,不能让黄府内的人知道了。”
平儿附在花千魅的耳旁小声说了几句,只见花千魅听着,原本皱在一起的眉头,逐舒展了开来。
“太好了,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
第二天一大早,从黄府内传出了一声尖叫声,紧跟着,大夫人姚月娥悬梁自尽的消息便传便了整个府里,所有人都赶到了灵堂之中,里里外外围了一大圈。
原本便受了刺激的黄启元,听到消息之后颤颤巍巍被下人扶着走了过来,看到姚月娥一身白衣素裹,躺在地上,身体早就僵硬了,哪里还有一丝的气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姚月娥身边的老妈子跪在地上,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老爷啊,夫人她,她定时受不了夫君去世的打击,一时想不开,也就跟着去了。”
黄启元脚底有些站不稳了,为什么,黄府会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这姚月娥平日里对黄昱的感情确实挺深,当初他入狱之后,便一直在府内哭哭啼啼,但是也不至于就这样寻了短见啊。
黄启元看着府内一溜的下人,他就不信了,这么多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夫人上吊自杀?
“你们说,昨天晚上到底都是那些人在这里守着?”
好几个下人瑟瑟发抖直接跪了过来。
“老爷饶命啊,老爷,小的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就是死睡了过去,知道今天被人叫醒,才知道夫人出了事。”
其实,这些都是花千魅和平儿的手笔,他们在灵堂内放了让人安睡的毒气,就像当初的姚忠一样,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便沉沉睡了过去。
“其他人呢,其他人就没有谁在了吗?”
不知道何人,在人群里说了一句,“还有花姨娘。”
是啊,还有花千魅,昨天晚上,花千魅也一直在灵堂守着,为什么到今天早上发现要月娥自尽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花千魅的影子呢?
黄启元咆哮。
“把花千魅给我叫过来。”
府里的下人都慌了,有人跑出去,到后院去找花千魅,可是过了老半天也没过来,黄启元坐在那,整张脸上都是铁青,如今黄昱不在了,但是,这黄府也不能跨。
只要有他黄启元在一天,他就不允许黄府垮掉。
等了老半天,也不见花千魅过来,黄启元正想发火的时候,突然,姚月娥房间里的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了过来,直接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
“老爷,老爷不好了,鹂儿小姐不见了。”
黄启元差点气晕了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花千魅柔柔弱弱,被丫鬟平儿扶着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