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去醉仙楼找过戚云熹。
不过,她却没能见到他,戚云熹带着人秘密驻守在回龙镇上,两人再次失之交臂。
戚云舒告诉她,窦樱雪走了,就在几天之前强硬着回了朔州城。
唐墨问她。
“这是戚云熹的主意吗?”
“不,这是樱雪姐姐自己决定的,而且坚决没让我跟着。”
窦樱雪走了,那个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女子,竟然会这样就放弃了和她的斗争,主动消失了?
这让唐墨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感,就好像自己努力在求解的一道难题,最后告诉她,这题无解,不可能有答案一般。
伴着窦樱雪的离开,她们之间的误会,恐怕就永远成为一个未解之谜,横亘在她和戚云熹之间了,直至无解。
“你二哥哥去了哪里,你知道吗?”唐墨问完这句话,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不应该这样问,立马改口道。
“你可以告诉我吗?”
戚云舒迟疑了一下。
“这个,二哥哥在离开的时候曾给我说,如果你来找他,让你等他回来。”
唐墨离开醉仙楼之后,回忆起戚云熹说的那句话来,这才理解到话里的深意。
“等他回来?”
这话里,竟让唐墨品出了一丝甜蜜的味道,是啊,他知道她会去找他,不然不会让戚云舒带话。
换句话说,戚云舒必然把那天晚上在不夜城里和自己的谈话告诉给了戚云熹。
不然窦樱雪不会走得如此突然,而戚云熹的态度变化也不会这样大。
突然便觉得有些脸红心跳了。
唐墨没有直接返回去找戚云舒,而是画了一副可能只有她和戚云熹才能懂的画。
在画里,白岭山上的紫色勿忘我开满了山间,一个少女的背影坐在那远眺。
整幅画里没有一个字,但是只要戚云熹看到,必然会明白她的意思。
是的,我在这里等你。
回去之后,唐墨虽然不知道戚云熹具体去了哪里,但是从张元龙提供的情报中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
她感觉到整个崇西城内的风向都有些不一样了。
“墨哥儿,近日发现,刺史府附近有不少陌生人出入。”
看样子,戚云熹不光是对马永文下手,还要对安宗德下手了。
唐墨原本是想就在崇西城里,留下来帮戚云熹的忙,可是,她同时也怕,自己成为他的一个软肋,被安宗德利用,从而来威胁到戚云熹。
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拖了戚云熹的后腿才对。
正好此时春杏过来了。
“墨哥儿,不好了,刺史大人派人来,查封了我们的香皂厂,说我们的香皂有毒,必须得停产收缴。”
唐墨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春杏,你别慌,现在就跟我走,还有张元龙,你留在崇西城内,切记不可和府衙的人对着干,带着你的人马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春杏和张元龙两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唐墨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春杏有些慌乱,“我们是去哪里,墨哥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知道,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呢?”
唐墨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
“春杏,你相信我,最近就和我一起暂时先回马坡村,等崇西城这边尘埃落定了之后再回来。”
春杏自然是相信唐墨的,这些年来,不管她说什么,春杏都无条件相信她,不过此刻的春杏却看向了张元龙。
那眼底微妙的眼神一下被唐墨捕捉到了。
真没想到,守得云开见月明,张元龙这些年来一直的不离不弃,终于换来了春杏的动心。
张元龙给了春杏一个坚定的眼神。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等我,来白石镇接你回家,我们的家。”
春杏的脸顿时红了,却使劲点了点头。
“嗯,你好好的,一定要来,我等你。”
此刻,她早就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在不懂事的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一个叫韩天佑的少年。
春杏和唐墨他们即刻出发,走得悄无声息,她的离开,让安宗德措手不及。
马永文已经派人传回来了消息。
“安大人,我的人马已从雁塔岭离开,士兵气势如虹,声如破竹,请按原计划行事,就等着你我成就大事吧。”
他们计划中,很重要的一步,就是控制住唐墨威胁戚云熹。
但是安宗德在第一步上就未能完成,谁能想到,唐墨竟然会先他一步,不知道去了哪里。
知道这个消息,安宗德在府内咆哮。
“给我找,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给我找到。”
安如凤抱着安玲珑在旁边,虽然马永文密谋的这些从未给她说过,但是,她也预感到了什么,整个人也显得焦躁不安。
“叔父,你告诉我,永文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啥事都不让我知道,你们不能出事啊,你们要出事了,让我和玲珑今后怎么办?”
这孩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也跟着哭,怎么也哄不好,哭得安宗德心烦意燥。
“好了,你够了,不许带着孩子在这里添乱,男人之间的大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懂。”
说完,他把曹安叫了进来。
“带他们离开,不要再到刺史府来打扰我。”
曹安看起来公事公办。
“马夫人,请吧。”
今天,是曹安亲自驾着马车,送安如凤和安玲珑回府,这让安如凤有些奇怪,这曹安在刺史府内很受安宗德器重,从不干这下人的活儿。
走着走着,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往窗户外边看了看,这哪里是回马府的路,外边已经是以前郊野,安如凤脸色大变。
“曹师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赶快送我回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曹安一改平日里的卑谦模样,冷笑道。
“能去哪里,自然是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突然便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把整个马车团团围住,原本已经止住了哭声的孩子,一下又哇的哭了出来。
“阿娘,玲珑害怕,好害怕。”
安如凤尽量让自己镇定,可还是有些慌了,自己心头的猜测果然没错,永文做的事是大事。
这天杀的,竟然背着她和叔父做这些事,却从不告诉她。
曹安看起来生龙活虎,一点不是平日里谨小慎微,老态龙钟的样子,黑衣人对他毕恭毕敬。
“曹将军,这两人到底怎么处理?”
曹安并未直接要了安如凤的命。
“按照二公子的计划,把二人秘密押解回京都,此二人是马永文和安宗德谋反的关键人物,切不可大意了。”
“那曹大人你不跟我们一起回京都吗?戚老将军时常念叨你,一直嘱咐下官把您一起带回去。”
曹安却摇了摇头。
“不,崇西城内我还不能走,我必须留下来为二公子主持城内大局,虽说一个安宗德已不足为患,但是我如果突然离开,必定会引起安宗德的怀疑,就怕他垂死挣扎,破坏力更大。”
黑衣人也没再强求,他们把安如凤母子二人塞进了一辆密闭的马车里,然后和曹安告辞便即刻出发了。
“曹将军保重,待再回京都之时,老将军说了,必当来城门口亲自为你接风。”
曹安看着京都的方向,竟激动得有些热泪盈眶。
“二十多年了,足足二十多年了,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黑衣人即刻出发,带着安如凤往京都方向前行,他们没有走水路,怕和马永文的队伍遭遇,而且走的山路,速度很快,就连夜间也时常赶路。
走了七八日,眼看都要走出崇西城地界了,他们却丝毫没有发现,身后已被几个陌生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