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杜十方这一番话，我被惊到了，“阿十，你说我就是圣女洛璃，是在开玩笑吧。我胡家世代都是农民出身，我除了有阴阳眼和身体里有九尾灵狐之力，比较特殊外，怎么可能会是圣女洛璃？”
这也太夸张了，圣女洛璃，那可是上古时期的传奇人物，我这样平淡无奇的凡人，突然说是她，真的没法相信。
可杜十方却更感叹了眼神，“我知道突然告诉你这个，你不愿意信。可你有没有想过，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选你做九尾灵狐的祭身？我又为什么多次在你面前提起洛璃，还时常把你当成她？”
杜十方的话，让我心乱掉了。
以往，我也曾质疑过，世上那么多人，为啥我就这么倒霉，要做这九尾灵狐的器皿，最后连是不是自己了，都不能控制。
可时间久了，也就接受了，反而觉得想太多了不过自寻烦恼，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但现在来看，事情真没那么简单。
圣女洛璃就是为众生而跳下天坛，祭祀了身体，我身体里被寄生九尾灵狐，也是为了苍生。
必要的时候，九尾灵狐出世，我元神意识消散，好像生来就是为了祭祀拯救苍生的，这与洛璃完全相似。
加上杜十方之前，总是对我有意无意的提起圣女洛璃的事，还让我穿那身红色异域裙装，把属于洛璃的琉璃花簪子给我。
不是他把我当成了洛璃来看，而是，我本身就是圣女洛璃？
越想越乱，我摇晃着头，“不可能的，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是圣女洛璃，她的身份，我高攀不起。”
“那你知道，你头上的琉璃花簪子是洛璃的，你用起龙骨鞭灵敏矫捷，鞭法厉害凶猛，这些可都不是后天的，而是你天生就会的。那万古鞭法卷，也是你创造出来的，青帝老祖不过是物归原主。而这龙骨鞭……”
杜十方顿住，沉深了眼神，“龙骨鞭是在你身为圣女洛璃，随你降生，一同出世的。我才将龙骨鞭再次转交给你。而你在转生为洛璃之前，是神，是与冥王同期的上神。为平息蚩尤之战，你消散元神，才转为圣女洛璃。你没有高攀不起，你一直都很伟大。”
一直都是为别人活，无论是神还是圣女，都是为了拯救别人去毁掉自己，这在我看来，不是神的伟大，而是人类的自私。
他们战争犯错，自己不买单，偏要神自毁来改变他们，这么三观不正，还叫狗屁伟大！
莫名，一股心凉从深处升腾上来，那像是我很久前就有过的伤感和难过。
驱使我信了自己就是圣女洛璃，曾经的上神，却也不由的冷笑出声，“强迫一个人去拯救其他人，她死了，还应给扣上荣耀的帽子，你们真是一点都没变。”
杜十方一听，倏地皱起眉，“九冥，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
“没有。”我抬眸看向他，“只是有种悲凉和厌恶从心底深处散出来，那应该就是洛璃最真实的想法吧。”
我这话，让杜十方沉暗了眼神，许久都没说话。
随后，我想起苏青风，又问他，“都说到这了，所以我和苏青风的联姻劫为什么会跟这些有关？”
“因为苏青风就是苏氏狐族第一任统领，苏莫离的转世。世间就仅一个旷世红狐，始终都是他。”
杜十方很笃定的回答了我，又继续说道。
“而他与洛璃，是在那次圣女族和苏氏狐族大战，洛璃落败受伤，被他所救后，相遇的。那时他们还不知道彼此身份，后来相恋，触碰了族群禁。忌，被两族追杀。洛璃没办法才被迫回去，最后当着苏莫离的面，跳了天坛，平息了一切战争。”
我一听，那种悲凉和怨恨感更加浓烈，就像洛璃被唤醒了一样。
也难怪她会有这种感觉，被迫跟自己爱的人分开，去搞什么拯救苍生，任谁都不会愿意。
但比这个让我更意外的事，苏青风竟是苏莫离的后世，这兜兜转转尽万年，我们俩估计已经不知转了多少次世了，也应该一直相遇，一直变成孽缘，继续错过……
这让我想起在跟杜十方磨仙缘时，掉进去的那个幻境。
好像我是圣女洛璃，而那个蒙面救我的八尾狐狸，就是苏莫离。
我也亲眼见到了洛璃跳下天坛那一刻所有的不甘和痛苦，还有赶来的苏莫离，只是那时，我根本不知道，那就是自己。
想到这，我不由问杜十方，“那后来呢？”
“后来，苏莫离接受不了洛璃的死，也想自刎随她而去被族中长老阻拦下来，他便去守洛璃枯坟百年，最后还是自尽去找洛璃了。而你们触犯了禁。忌，你在忘川河之上，他在三生石旁，两隔相阻，死见不到，生时见到也会孽缘不得终。算起来，你们已经转生十四世了，联姻劫源于此，今生怕是依旧为死结。”
杜十方说完，看着我，似是感慨的长叹了口气，眼神复杂而又透着对我的心疼。
可我现在对苏青风没多大感觉，不管杜十方怎么说关于苏青风的事，我心底都没多大波澜，甚至觉得，他死了更好，我妈的仇就报了。
对我们的联姻劫，也只是当故事听，只要不危及到我的生命，苏青风怎样根本就不重要。
想着，我说道，“既然是死结，那就不要提，你只管教我怎么提升功法，我要亲自杀了苏青风报仇！”
杜十方看着我，隐动了下凉眸，“到底又是这样了，早知道，我最初在你是洛璃时，就不该骗你，苏莫离要为了你与六界对抗，也不会引发六界大战，让你跳天坛，落成现在这样了。”
这可能是杜十方对洛璃最愧悔之一，但我听着却没有任何感觉，心里仿佛除了杀苏青风，就不剩别的了。
“所以，你能教我功法，如何杀苏青风，对么？”我急切的追问他。
杜十方皱起眉，很无奈的点了点头，“但你现在还是凡身，学我鬼术功法会吃很大的苦头。”
“没关系，只要能杀苏青风，我死也心甘。反正我和他注定是死结，横竖都一样。”
我无所谓的说着，是铁了心要杀苏青风。
杜十方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挥手把洛璃的画像卷起来，落到手里，转给了我。
他让我好生收着，万一哪天恢复了洛璃的记忆，这也能挂在我圣女府上。
随后，他带我离开了这冥府密室。
到了外面，楚帝姬看着我。
大概是知道杜十方把关于我洛璃的身世，都告诉了我，也看出来，我和杜十方确实清清白白，所以她眼里减少了对我的敌意。
“曾经我鞭法就是圣女洛璃教的，她是我师傅，她逝去时，我才不过两千岁的孩童，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不到，你竟是她。”
楚帝姬感慨的微微一笑，看着我又道，“想起之前与你斗鞭法，还笑你不行，现在看，我才是班门弄斧，失敬了你，师傅。”
一句师傅，重之又重，似是她的释然，也是她近万年的思念。
我看着她，却否认下来，“洛璃已经是过去式，我现在是胡九冥，不是你师傅洛璃，以后和平相处就好。”
我说完，就拿着洛璃的画卷，跟杜十方朝前方走去。
随后的日子里，我都在跟杜十方学功法鬼术，他也从其他地方找来不少奇门术法，来教我。
可能是知道我是洛璃的缘故，楚帝姬也找到各种秘籍，不敢以师傅自居，却也在尽心教我。
这日，她与我练鞭法，她主攻过来，我向后连连退闪，怎么都找不到反攻的机会。
她皱起眉来，猛地翻转身体，朝我劈过长鞭，我却退到角落，用手去挡。
这让她急了，赶紧收回长鞭，朝我大喊，“不对不对！都教多少次了还不会！你怎么能用手挡呢？这可是会要你命的！”
“我是……”我刚想回嘴，许久没有的恶心和腹痛却再次袭来，我痛苦的向后跌在了地上。
楚帝姬吓到了，赶紧过来，“九冥，你怎么了？我可没碰你啊，咋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