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让沈玉万万没想到的是，洗个澡的功夫，背部竟然抽筋了。
还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抽筋，就好像是闪到了腰一样，沈玉当时没有丝毫的防备，疼的他差点跪在地上。
对于自己的身体素质，沈玉是非常了解的。
在国外经受魔鬼训练的这一年时间，身体素质虽然比不上那种专业的健身教练，或者部队里的特种兵，但比之正常人已经要强上很多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受到沈刚的影响，从小到大都有锻炼的原因。
背部和腰部抽筋，这对于沈玉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也没做什么有难度的动作，就是在洗澡的时候伸手想去抓一抓后背上的挠挠痒而已。
不得不说，这个P11S2简直是害人不浅。
算算时间的话，沈玉已经昏迷了三五天的时间，这又过去了两天，身体别说是恢复到正常状态的气力了，这就连洗个澡都差点摔个狗啃泥。
沈玉简直难以想象，若是吸食这个上了瘾，那将会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估计长此以往的话，身体会非常得虚弱，就连走路都有可能成问题。
“这不是抽筋，是背部的肌肉拉伤，你应该庆幸不是抽筋，如果是背部抽筋的话，你现在可能还光着屁股在厕所地上趴着呢。”
说着话，苏芸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瓶药水，手上涂抹了一些在沈玉背上擦拭了起来：“P11S2的药性太猛，看样子你应该是很少吸食，所以在你昏迷的那几天身体一直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下，也就是你的身体素质不错，若是换成正常人的话，估计现在都还下不了床。”
沈玉的老脸一红，自动忽略了苏芸那句光着屁股的话：“这玩意药性这么强，要是嘬上一口就要好几天下不了床，那在国外销售的还非常好？”
“寻求刺激呗，有很多瘾君子，对于他们来说普通的DU品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P11S2对你来说难以承受，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刺激的程度刚刚好。”
沈玉点了点头，这个倒是能理解。
其实瘾君子的瘾，也都是一点点慢慢培养起来的，如果把一般的DU品形容为初级阶段，那么P11S2就可以说是最后阶段的了。
瘾君子到了最后阶段，牙齿和指甲会慢慢的脱落，虽然已经接近死亡，但他们在这个阶段的时候，瘾是最大的。
通常来说，一般的UD品在这个时候已经很难再满足他们了，而P11S2就很是时候的出现了。
“沈玉，你……”就在沈玉愣神想事情的同时，苏芸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沈玉有些不解的问道。
“按照你的体检数据来看，你身体里之蕴含了少量的毒素和药性，可以分析得出你应该是很少接触DU品的，可是我把这份数据报上去，却被郑主任给驳回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苏芸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理解。
“因为他想要栽赃陷害我呗，你提交一份这样的数据上去，岂不是会让他的如意算盘给落空。”其实，苏芸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让沈玉感到很是意外的。
毕竟，这里是国安局，而苏芸又是国安局的医生。
如果苏芸和郑什穿一条裤子的话，那么有些罪名恐怕早就落实了。
这让沈玉颇有些感动，还有几分庆幸。
“其实，你长得这么漂亮，完全可以去那些大医院任职，没必要窝在这种地方，嘶……”
趴在床上的沈玉，后背上清凉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受着后背上柔嫩的小手，沈玉的心神一荡，竟是不由自主的想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这让沈玉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混成阶下囚了竟然还想这些事情。
“你真的没有贩DU吗？”药水擦拭完之后，苏芸一边将药瓶放回原处，一边好奇的问道。
“当然了。”说到这个沈玉就来气，直接把一年前的事情告诉了苏芸，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两次都是如此，先是汽车爆炸，然后我就昏倒，而且紧接着国安局的人就到场了，这动动脑子想想也知道是栽赃陷害啊。”
在沈玉看来，第一次是栽赃陷害，甚至可以说
而第二次，用同样的手段来第二次，站在姜钧山的立场上来看，我用同样的方式能整你两次。
这已经算是侮辱了。
“那你……”苏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听说华府的员工，已经有人招了，说是你指使他们贩卖的。”
华府的员工？
沈玉愣了一下，随后自嘲的笑了笑，郑什还真是挺有手段的啊，华府的员工上至经理，下至后厨、服务员和保洁，自己认识哪个？
……
姜家。
唐勋看着面前那扇崭新的木门，心中猜测着半个月前，沈玉刚到京城，站在这里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作为陈庆余的儿子，到姜家登门道歉，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让人很难想象啊。
“叔，您找我？”
这不是普通的客套话，而是一句疑问。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姜怀渡看起来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似得，头发蓬松脸上还带着几分困倦。
当他开门看到唐勋的那一刻，姜怀渡足足愣了有三五秒钟的时间，这才想起来开口打招呼。
“对，找你。”唐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顺着门缝看了眼姜怀渡的身后：“看你这样子还没吃饭吧？正好，一起去吃点？”
姜怀渡犹豫了几秒钟，随后点了点头，直接走了出来。
唐勋主动邀请自己吃饭，这让姜怀渡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是真的莫名其妙。
唐家和陈家的关系比较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四十多年前的时候，陈家那位老爷子还是团长的时候，唐家那位老爷子在他手下做过警卫员。
据说好像还替陈渊挡过子弹，两人之间基本上可以说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了。
后来，机缘巧合，陈渊升到了旅长，因为手底下缺人，就把唐家那位调到了营长的位置。
不少人都这么说，唐家和陈家的关系能不好吗？唐家能有现在的地位，可以说是和陈渊有着离不开的关系。
想当初要不是陈渊把唐家那位调到了营长的位置，唐家现在最多也就是个小家族而已，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规模。
更不可能成为现在这种三代从军的军旅世家。
这相互之间的关系比较明朗，唐家和陈家走的比较近，而陈家和姜家那算得上是世仇，所以唐家和姜家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走动的。
哪怕是到了姜怀渡这一辈，若是见到了唐德明，别说是打招呼了，俩人对视一眼都很难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丁点善意。
这里补充一句，唐德明是唐勋的二儿子。
俩人并没有走多远，因为家族立场的原因，姜怀渡也没心情去个上档次点的饭店招待唐勋。
往前走了两步，随便找了一家小笼包的店铺坐了下来。
“我记得上一次见你，还是在十二年前，那时候我对你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要了三笼小笼包，唐勋并没有动筷子，看着姜怀渡一副饿极了的样子狼吞虎咽，唐勋自顾自的说道：“你跟陈家那个小胖子打架，唐德明去帮忙锤了你一顿。”
“要是按照正常的逻辑，你应该会找上家门，然后我来修理他一顿，这才是正常的流程，可你不是这么做的。”
“第二天，你花钱找了十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把陈鸿志给打了一顿吊在了树上，然后又把我家那小子给揍了一顿，还差点把他的胳膊给打断。”
唐勋停顿了一下。
看着姜怀渡狼吞虎咽的样子，他都有点怀疑这货在姜家是不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怎么吃个小笼包都能这么香。
“所以那个时候我对你的印象并不是很好，觉得你年纪轻轻的就跟你爸一样，无论什么事都想着玩点阴损的招，很难讨喜。”唐勋将目光从那小笼包上挪开，他刚才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还没有吃饭。
只不过，这一堆烂摊子的事还没解决，他没心情吃。
“叔。”姜怀渡将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唐家人就没有一个会说客套话和开场白的，有什么事，您直说就行了，尬聊挺没意思的。”
喝了口汤，姜怀渡打了个饱嗝：“咱们两家也没什么关系，没必要浪费这时间套近乎，对了，您刚才也说错了，不是十二年前，是十年前，唐德明的手差点骨折，也不是因为我找的那几个小混混，而是他打人的时候太用力了点，左手一拳头砸在墙上，小拇指差点断掉，他回去之后不好意思这么说而已。”
唐勋：“……”
不得不承认，姜怀渡说的没错。
唐家人，从爷字辈那一代说起，唐毅唐老爷子开始，到唐勋这一代，最后是孙子辈的唐德明，还真难找出来一个会说客套话的。
唐勋这几句词，还是他在来的路上憋出来的，说出来他都感觉硬的慌，更别说是姜怀渡了。
唐家世代从军，还没有一个是出去经商的，大家也都知道，当兵的有几个会耍心眼的？哪个不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唐勋也就是当了几年团长，要不然他估计都想不出这一套词来。
不过，若说姜怀渡给唐勋留下的印象，此时此刻明显有了很多好转。
要说唐家和姜家的关系，虽然没有什么仇怨，但也没有多少交情，基本上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种关系。
但无论是站在哪一边来说，都没有任何必要去尊重对方的长辈。
打个比方，若是唐德明遇到了姜腾，或者是其他人，恐怕很难有尊敬之意。
而反观姜怀渡，虽然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但这话里那几个您字，却是唐德明那几个小子学不来的。
而且，姜怀渡这么直白的态度，也正好符合了唐勋的脾气，要是姜怀渡上来就跟他客套或者绕弯子，恐怕到最后唐勋也会忍不住直奔主题。
当兵快二十年了，手底下带出来的兵数不胜数，所以唐勋看人的眼力还是很厉害的。
他一眼就看出，姜怀渡的身体素质其实很好。
这完全不符合他在外界的名声，都说他每天宣淫无度，吃喝玩乐喝酒成瘾，要真是如此的话，最多半年的时间，不，最多两三个月的时间，身体就能亏损到一眼能看出来的地步。
反观姜怀渡，身上不仅没有一点肾气亏损的样子，反而还能看到点肌肉块的样子。
而且，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唐勋特意观察了一下，姜怀渡走路的步伐一点都不虚浮，甚至还有点稳当的样子。
虽然没到练家子的那个地步，但最起码也是那种经常健身的人。
都说姜家二少从三年前便一蹶不振，开始了各种糟蹋钱的生活，除了夜夜笙歌之外，身边的女人更是三天一换。
这今日一见，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啊……
“叔，您这大老远的亲自来找我，是为了牛头山的事吧？”姜怀渡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看了眼摆在唐勋面前的小笼包，见他没有吃的意思，便伸手拉过来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正在想事情的唐勋，在听到这话之后愣住了，他没想到姜怀渡竟然猜到了自己的来意。
姜怀渡抬眼看了看唐勋。
唐家和姜家素无来往，你唐勋现在是团长，专门负责京城周边的安全要务，前两天又发生了牛头山的事情。
你来找我，除了牛头山的事，还能为了啥？
总不可能上门来给你那两个大傻个的儿子来说亲的啊……
当然了，心里虽然这么吐槽了两句，但嘴上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唐德明十四岁的时候就能一挑五，还差点把五个人全都撂翻，唐家人那一个个长得跟牛犊子一样壮实，他老子唐勋长得更是虎背熊腰的，看起来就跟古代的张飞一样，而且还是团长，真要是把他说的恼羞成怒了，姜怀渡就算在这儿挨顿揍，那也只能是白挨一顿。
偷偷看了眼唐勋那粗壮的胳膊，姜怀渡在心里悄悄对比了一下，好像比自己的大腿都粗……
“猜的。”姜怀渡犹豫了一下，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最终还是没有说实话。
“还挺聪明。”唐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些许赞赏的表情，他现在对姜怀渡真的是越来越满意了，也就是他没有女儿，不然的话他真想把这小子变成自己的女婿。
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那几个儿子，唐勋顿时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什么都还没说呢，姜怀渡就已经猜到自己的来意了。
这要是换成唐德明，估计就算把话说明白了，唐德明都不一定能听懂。
“叔，这让我有点想不明白啊，这么大的事您不去找我哥，不去找我大伯，找我干什么？”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沾了点辣椒水塞进嘴里，姜怀渡有些奇怪的问道：“我还能帮得上什么忙不成？”
看着姜怀渡一脸真诚的样子，唐勋话到嘴边却是有些犹豫了。
唐勋这一辈子基本上都是在部队里度过的，在部队的医院出生，在军区大院里长大，当兵快二十年的时间了，要说打靶、五公里越野、战区演练布置、红蓝军区对抗、高空跳伞和深海潜泳，但凡是在部队里能说的上来的项目，就没有一个是唐勋不会的。
但，要说到跟别人耍心眼，绕弯子，或者如何把话说得委婉一点，那可就真的是太难为唐勋了。
牛头山的事情，由他全权接手负责，可是这都快十天的时间了，他却什么都还没有查到。
甚至，就连那些杀手和小混混的上线是谁，他都还没有丝毫的线索。
就这件事情，早上被上面的军区领导训斥了一顿，甚至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最后，上面的军区领导给唐勋下达了死命令，最多再给五天的时间，若是五天之后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唐勋这个团长也就别做了，干脆去后勤部养猪算了。
当过兵的都知道，这种时候说的话那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虽然没有军令状那么严重，但也算得上是一口吐沫一个钉了，要是唐勋在五天后还是像现在这样两手空空的，上面的军区领导真的会把他扔到后勤部养猪。
唐勋知道自己是个大老粗，让他带兵打仗还行，但是让他破案，那可就真的是太难为他了。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上级既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就算是赶鸭子上架，唐勋也必须硬着头皮来找线索。
他分析了半天，牛头山出事那几天，正好是姜家出事的时候，九月二号姜勤住院，当天下午传出姜松云跳楼自杀的消息。
而牛头山，则是在九月四号。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唐勋怀疑牛头山的事情时姜家人干的，很有可能是早就谋划好的，但是却突然提前了。
至于为什么提前。
唐勋觉得，八成是为了扰乱人们的视线，将目光从姜勤和姜松云的身上，转移到牛头山的事情上。
“我要是问你，或者姜钧山具体细节的话，那是警察该做的事，我特意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马上就要进入正题了，唐勋还专门清了清嗓子。
“叔，有什么事您直说，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帮。”估摸着，姜怀渡是被唐勋的严肃给感染了，下意识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要真有什么忙，你也帮不上。”
“……”
姜怀渡的情绪刚酝酿好，就被唐勋这话给摧毁的一干二净。
“我怀疑牛头山的事情是你们姜家人干的，但我暂时还没有证据。”说到这里的时候，唐勋从兜里摸出了一张证件，递给了姜怀渡：“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姜家配合我一起调查这件事情，如果查到了，也算是给你们姜家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如果查不到，那我就只能把重点放在你们姜家身上了。”
这是威胁。
作为一个大老粗，唐勋甚至都不介意拐弯抹角，就这么直来直去的说出了威胁的话。
姜怀渡愣住了。
他看了眼唐勋递来的那个小本本，虽然姜怀渡没有当过兵，也没有从过政，但他还是知道这个证件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的。
唐勋这话说的虽然有威胁的成分，但就现在看来，他好像还真能做点什么。
姜家现在四面楚歌，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大的危险，但总给人一种大敌当前的紧迫感，六家上市公司悬而未决，三十多个高管马上就要判刑。
姜勤和姜松云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被双规的姜传宇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
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在得罪了唐勋，那可就真的是四面受敌了。
若是单凭一个唐勋，别说是姜家了，即便是姜怀渡都不会把这份威胁放在眼里。
虽然您贵为团长，但现在毕竟是和平年代，你总不能找几个当兵的给我一闷棍吧？
可如果唐勋有了手上那个小本本，那可就不一样了，姜家就算在不情愿，也不得不把这件事情重视起来。
牛头山的事情，如果真的查不到什么线索，唐勋免不了被上面怪罪，到时候他恼羞成怒，调转枪头朝着姜家而来。
就凭他手里那个小本本，就能把姜家查个底朝天。
现在这世道，谁家的底子是清白的啊？谁的屁股上是干净的啊？
上至姜、王、柳这样的大家族，下至小门小户的普通人，谁这辈子没干过点缺德事？谁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真要是查出来点什么，就算没办法给你定罪判刑，到时候把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公之于众，唐勋拍拍屁股就走了，丢人的不还是姜家吗？
“叔，这事您找我，真的是抬举晚辈了。”姜怀渡没有伸手去接那个绿色小本本，脸上带着几分凝重的表情：“我哥他现在正忙，估计也腾不出手来，这事您就交给我吧，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