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二十分钟前。
姜怀渡怎么都不会想到，唐家的中流砥柱唐勋会突然找到自己，让他帮忙查一下牛头山的事情。
而且，若是查不出线索，他就会把重点放在姜家的身上。
虽然姜怀渡也不知道唐勋能从姜家身上查出点什么，但这种事情对于姜怀渡来说是没办法拒绝的。
站在姜家人的立场上，你同意是应该的。
如果你张嘴拒绝，那么这件事情肯定会传出去，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
你身为姜家人，这种关乎到立场的事情你却拒绝？
虽然四年前你无缘候选人的位置，但你毕竟姓姜。
而且，这件事情对于姜怀渡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而且恰恰相反，若是答应了这件事，还能给他带来一些不能言语的好处。
姜怀渡是个聪明人。
不然的话，四年前也不可能只剩下他和姜钧山两个人竞争那个位置了。
他很快便猜到了一件事情，以唐家人的脑子智商来说，唐勋应该是想不到这种如此精妙的办法。
借刀杀人，而且还是有恃无恐的借刀杀人。
想想唐勋手里那个绿皮的证件，在想想他的直系上司，姜怀渡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上面那几位老领导教给他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无论事情是否办成，对于姜怀渡来说，就没有丝毫的坏处。
若是走了大运，一不小心给办成了，说不定还能给那几位老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唐勋也没想到，姜怀渡竟然这么直接的就答应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按照姜家人的秉性，就算姜怀渡最后会答应下来，也肯定会提一大堆条件或者索要好处之类的。
唐家世代从军，虽然大多数都是一根筋，但一根筋却并不代表着是傻子，更何况唐勋能做到团长的位置，怎么可能会是傻子。
他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姜怀渡为什么会答应这么爽快的原因。
这让他有些懊恼，早知道这件事情这么容易办成，那刚开始的时候就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的了。
‘谁在跟我说唐家人不善于动脑子，我就大耳光子抽他。’
‘谁在跟我说姜怀渡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家伙，我就大耳光子抽他。’
俩人对视了一眼，倒是各怀鬼胎。
在来之前，唐勋倒是犹豫过。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这件事情都应该找姜腾或者姜钧山，因为前者是身居高位，更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而后者，则刚刚成为姜家的家主，手里握着姜家诸多资源，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做，更是事半功倍。
可后来唐勋还是放弃了这两位，而是选择了姜怀渡。
因为唐勋还有一个猜想，他觉得牛头山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姜钧山找人做的。
没什么证据，甚至就连一点点指向姜家的线索都没有，只不过是唐勋的感觉而已。
因为牛头山的枪战事件，本就是一件很无厘头的事情，那四家飙车俱乐部的成员，基本上没有多少是家族里的长子。
谁TM吃饱了没事干，花出去几个亿美元，雇请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到牛头山上又是开枪又是挖坑设陷阱的？
闲的了吧？
还是钱多烧的了？
“叔，那这件事情就先这么说，我这边无论查到什么，第一时间先告诉您。”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咽进肚子里，姜怀渡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姜怀渡离开之后，唐勋犹豫了好大一会儿，这才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不过，在输上号码之后，却是半天没有拨出去。
唐勋有些无奈自嘲的笑了笑。
“你这到底是心大呢，还是有把握呢？就这样把人扔到京城，就算是拔苗助长，这块磨刀石选的未免也太大了点吧？你就不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可是国安局，要想查出点什么来，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
沈玉算了算时间，加上昏迷的那三五天时间，到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
从昨天开始，郑什就已经不在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出现了，用苏芸的话来说，他现在的重点都在华府的那些服务员身上。
按照法律规定，如果人证物证都齐全的话，嫌疑人即便不认罪，也是可以定罪判刑的，只不过在司法部门那边的手续会相对来说麻烦一些。
这几天的时间，沈玉的身体倒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体内P11S2的毒素已经排除了一大半，现在的沈玉基本上和正常人无异了。
这对于沈玉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同时也是个坏消息。
身体就快恢复正常，这当然是个好消息，但与此同时，身体恢复正常也就意味着即将要面临郑什的‘手段’了。
人们对于未知的恐惧是无限大的。
虽然沈玉并不害怕郑什，但对于他的手段，沈玉是早就有所领教过的。
这次，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呢？
这都已经9012年了，总不可能还用什么严刑逼供吧？
简单来说，之所以让沈玉有些坐立不安的，其实并不是在担心郑什的手段，而是因为沈玉对于外界信息的闭塞。
虽然后续的一切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但毕竟不知道准确的消息，还是让沈玉有些不安的，老话不是说得好吗，计划赶不上变化。
有时候你的计划在怎么精妙，往往一个很小很小的细节就有可能改变你计划的走向。
现在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姜、柳、王合作的事情，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按照时间来推算，八九天的时间，网上那些舆论应该已经差不多淡了吧？
正菜，也差不多要给姜钧山端上桌了吧？
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呢……
因为一整天的时间没什么事，所以沈玉就经常琢磨这些，其实在心理学上来说，你往往越是去想一件事情，就会加重你对这件事情的担忧。
这是一种人类都会有的心理。
如果出现问题的话，会出现在哪一个环节呢？
“你的腰好点了吗？”
就在沈玉瞎琢磨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苏芸的声音，将他从愣神中拉回到了现实。
“还有一点点，估计快好了。”沈玉很熟练的在床上翻了个身，露出腰上的肉。
前两天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因为身体里P11S2的毒素还有很多，在身体很是虚弱的情况下，导致背部出现了严重的肌肉拉伤。
其实，那伤早就好了。
之所以还让苏芸给自己上药，纯粹就是沈玉闲着无聊逗她玩的……
“恩……”
就在苏芸准备将药瓶放回到柜子上时，却忽然听到沈玉发出了这声痛叫，听起来就像是沈玉紧咬着牙关，却又没忍住发出的声音似得。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听到沈玉的痛叫声，苏芸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急忙问道。
见沈玉不吭声，苏芸一边用食指和中指从腰部肌肉拉伤的位置一点点的往下移，一边问道：“这里？是这儿吗？还是这里？”
“再往下一点……”要是光听声音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沈玉现在是紧咬着牙关，发出来的那种声音。
苏芸更加紧张了起来。
毕竟，P11S2这种新型的DU品，别说是在国内了，就算是在国外，也都算得上是新鲜货，有很多瘾君子在吸食过量的情况下送进医院，大部分医生都因为没有经验而不知道该怎样抢救，或者就是用了错误的抢救方法，导致加速了死亡。
国安局虽然对P11S2已经研究很长一段时间了，在这方面算是有些经验，但毕竟真正实际操作的次数还是很少的。
就比如苏芸，作为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医学生来说，在P11S2这方面的经验，她甚至算得上是全国顶尖的那一批人。
但真正实际操作的次数，却几乎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所以，在沈玉发出痛叫声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以为在沈玉的身上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或者就是之前各种仪器没有检测出来的病症。
一般人可能并不知道。
对于瘾君子来说，到了最后期的时候，大部分都是牙齿和指甲变黑，然后慢慢的脱落。
而还有一小部分人，到了后期或者吸食过量的情况下，被药物抢救了回来，从外表上来看并没有什么事，甚至用一些精密仪器都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但，三五天之后，就会出现一些不同的病症。
比如最常见的就是大腿内侧出现尸斑，然后以类似过敏的速度遍布全身。
还有就是骨头出现锈迹，刚开始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四肢无力，走路的时候就像是得了软骨病一样，使不上力气，但时间一长，就会出现人还没死，但身体却已经老化，甚至动不了的情况。
若是死之后解剖的话，会发现这些人的骨头其实在死之前就已经风化了。
就像是沙子一样。
由此可见，DU品对人身体的杀伤力有多大。
“这里吗？”
“不是，再往下一点……”
“这里？”
“再往下……”
越往下说，沈玉的声音就越虚弱，而苏芸则越来越着急，她急着寻找沈玉身上究竟哪里疼，却忘记了一件事情。
顺着腰间往下是屁股，顺着屁股往下是大腿内侧……
“呜……”这一声，可不是沈玉装出来的，而是苏芸不小心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