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郝婷婷说我这个人太阴沉,不适合做与人打交道的工作。
如她所说,我儿时诡谲的遭遇造就了我这怪异的性格,不善言辞,怕人怕生,极度不合群。
因为缺乏团队意识,不懂得去讨好上司和前辈我又一次被辞退了。
“你就来我家工作吧。”
郝婷婷热情地对我发出邀请,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显露出这样热络的情绪,平时她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惜理的表情。
说起来她也是个怪人,经常一身黑,同学说她家是殡仪馆晦气所以和她保持着距离。若不是这样怎么会和同样被孤立的我成朋友?
但我们的亲密也止步于搭伙吃个饭而已,所以我对她的家世根本不了解。
“你家做什么的?”
“就,就是搞批发的。”
难得口齿伶俐的她结巴了一下。
“我去了做什么,搬货物吗?”
她笑起来,“你就坐在那里记下来他们要买什么就行,之后交给我爸,他就会去发货的。”
我想起她刚才说的话,问:“这哪不是和人打交道的工作?”
“这当然不是啦。”
“买货的不是人,难道是鬼啊?”
可能我这玩笑开得并不好笑,郝婷婷愣了一下。
“我是说你不用和他们攀谈推销,他们说什么你记什么就行,不要求你一个月非要卖多少货。”郝婷婷解释道。
“好吧,我考虑一下。”
我怎么说也是大学生,就这样放弃白领生活去做什么批发商售货员还是犹豫的,何况我加了那么多天的班,也想偷懒休息一下。
回家休息的第一天夜里我就接到了郝婷婷的电话。
“你考虑好了吗?”
“今天周六啊姐姐,你让我歇两天不行吗?”
“好吧,你快点啊。”
郝婷婷听起来特别着急,催促着我迫切希望我去她那里工作,可我一向是个我行我素的,我要休息就必须休息个够才好。
第二天我长了个记性把手机关机来让自己完全不被打扰地休息。
可这一天傍晚我就开始喘不上来起,背上像是驮了一块大石头直不起腰了,我寻思着怎么越休息越累了。
隐隐约约耳朵还听见些杂音,像是老旧到快要报废的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一样。
我以为是快下雨了气压低,可随着时间流逝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在被一点一点地嵌紧,在我快要窒息之前,我打开手机打了个急救电话。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了,嘴巴上盖着吸氧仪。
“小姑娘,你是不是精神压力大啊?”
医生与我说明着状况一边把检测报告递给我,上面显示着一切正常,可我的窒息昏迷的缘由却不得而知。
最后医生总结为,因为精神紧张造成的过呼吸引起的窒息。
可我当时正在家里休息,哪里来的压力?
隔壁病床躺了个肺炎的老头,他神情凝重地看着我,等着医生离开才说:“丫头,你是中邪了吧。”
我本来不想听这些荒谬的话,打算拉了帘子再休息一会儿。
“你是不是喘不上来气,背上像背了东西。”
这老头开始絮絮说起他孙女的经历,说她孙女以前当模特的时候遭了别人妒忌,整天就是我这个样子,喘不上来气背也沉,找了大仙才知道原来是被人咒了。
他说的让我脊背一阵阵发凉。
我的确经常说话得罪人,但我无本恶意碍不住听着有心,可能真的让人算计了什么。
那老头给我介绍了一位大仙,给了我地址让我去瞧瞧看。
离开医院,我便按着地址去找那大仙。
我在医院躺了也就一夜,算下来居然花了千八百,瞬间就被掏空了钱包。
按理说,那大仙也是收费的,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我站在那栋老楼下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楼下的那个,你上来吧。”脆生生地小孩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仰头看过去,就看见地址上标明的五楼窗户上,一个小男孩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心里感叹,看来这大仙真是有点能耐,连我要拜访都算到了。
“你让人咒了。”
我一进门他就开始直奔主题,解答了我的疑惑。
“可咒你的似乎没打算要你的命,昨天晚上他就撤了。”
“你可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的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不知道从何说起,便没有张口。
大仙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里,也不知道他的视力还在不在。
“我这里有条项链,可以保你不被这些人烦扰。”
如果不是他方才神乎其神地知道我来的目的,还让那小孩子邀请我上楼,我现在肯定以为他是个骗子。
说是项链,其实不过是一条搓成一股的红线,上面坠着个红石头,谈不上美观也没看起来有什么神秘的,甚至那红线还沾了不知道哪里的灰来。
“要钱吗?”
“当然,我可不能白给你。”那老头也客气,抬手比了个数字。
“五百?”
我钱包里也就剩下这些钱了,我怀疑他可能知道所以才开出了这个价位。
“如果不灵,你找我退钱就是了,等你用不到了,也可以找我退钱。”
昨晚上那喘不上来气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我的确不想再来个一两回,他说的这服务倒也贴心,相当于我押了五百块钱租了这坠子随时可以来退,我也就心动了。
“行吧。”我付了五百,拿到了坠子。
这下子我的钱包真的空了,连明天的早饭没了着落,我想起还有个听起来轻松的工作在等着我呢。
“喂,婷婷?”
电话那边郝婷婷声音有气无力地,她回答:“在,你啥时候来?”
我都没告诉她我要去,她就已经认定了我需要这份工作了。
“我想要问你,可以预支这个月的工资吗?”
“可以啊。”郝婷婷回答,“只要你来就行。”
郝婷婷搞了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让我充满了使命感,第二天一早就来报道了。
可见了面她并没有多高兴,急冲冲地奔向我,扒开我的领口把昨天我花了五百块钱买来的坠子就往地上扔。
“你戴这死人的东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