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把五百块钱押在那老头那里来的坠子,怎么能让她就这样扔掉,我急忙去捡了回来。
“你别扔啊。”
看我又捡了回来,她一副恨我不听劝的样子,说:“你知不知道这是血珠子,是血煨出来的东西,你也不嫌腥。”
我昨天还纳闷这东西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是因为那卖给的老头不干净,不注意卫生,可通过郝婷婷的话,我现在拿在手里只觉得捻着它的指尖都黏糊糊的。
又想到了我的五百块钱,我还是将它一把塞到了口袋。
“我昨天碰见个老头子,卖给我了这东西,看来是被骗了。”
郝婷婷皱着眉头问:“你别信那些乌七八糟的人。”
让整天神神叨叨的郝婷婷来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奇怪,看起来她对那东西很是嫌弃,嘱咐我道:“一会儿你把这东西放在我家门口的信箱里吧,你走了再拿走,可别带进我家里面。”
“好吧。”
郝婷婷见我同意了,接下来就带着我去她们家的店里。
今天并不怎么凉快,可是郝婷婷还是穿了一身不仅长裙长袖还吸热的黑色连衣裙。
郝婷婷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就被称为是老巫婆,因为她一年四季总是穿着黑色的衣裙,之前有人说她整天奔丧似的,没想到那人第二天就烂了舌头,虽说她去医院诊断也不过是口腔溃疡而已。
今天我却见郝婷婷家里的店铺和她打扮也保持了统一色调,那漆黑的牌匾如果不是上面清清楚楚写了郝记商铺,我还以为是寿衣扎花店。
“就是这里了。”郝婷婷给我指了大门就让我进去。
这门面并不小,独占了这一整排的门市,不过看起来生意病不怎么样,隔壁的餐馆人来人往可商铺却门可罗雀。
走了进去,却感觉到了一阵寒风,像是进了地窖一样阴冷,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子霉味。
“你家这空调开得也太足了啊。”我抱怨道。
郝婷婷却侧眼看了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没空调,可能我家这屋不朝阳所以凉快。”
我寻思这在夏天是不错,可到了冬天就有点受罪了,何况这屋里什么都没有连让我偷懒窝着取暖的沙发都没有。
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摆在中间,样式古朴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东西。
郝婷婷指着椅子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地方了。”
我尝试着坐到我未来的办公地点上,却看见正对着门口的一个箱子,黑布盖着像是供着牌位一样让人看着心里发毛。
“那是什么?”我问。
郝婷婷不走心地回话:“财神而已。”
做买卖的供个财神也奇怪,但没见过她们家这样的,用黑色布料蒙起来的。
“别管那些了,我来给你说说你怎么干活。”
郝婷婷说我只要有人来了,她们说要什么记下来就行,第二天早晨她会来收订单。
“怎么是早晨来收?”
郝婷婷回答:“因为晚上的客人比较多。”
我疑惑,这搞批发怎么还是晚上来的。
“难道我上的是夜班?”
“我之前没跟你说?”郝婷婷回忆了一下,拍了自己的脑袋像是才想起来。
但我却总觉得她是故意隐瞒了,先拉我上车再让我补票,我有种被这臭丫头算计了的感觉,不过现在来都来了也不好再推脱了,何况郝婷婷已经爽快地把预付的工资转给我了。
“你以后下午天黑之前来就行,白天在这里,在家里休息都可以。”
她指着最里面的一道门,跟我说:“那里面有张床,褥子都铺好了,你去那里睡就行。”
“都是老顾客了,不用你招呼什么,都懂。”
交待完了,郝婷婷给我端来个杯子,杯子通体碧绿散发着莹莹的光,像是什么玉器,可想来也不会有人真的用昂贵的玉器用来当喝水的杯子吧,可能是做得比较逼真的玻璃杯。
“这屋里冷,多喝水。”
她把杯子放下就准备走了。
“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放我一个人在这门店里面了。
如她所说,这店里白天的确是没什么客人,可我第一天上班也不好出去走动,只能抱着胳膊忍受着屋里的阴风,等着天黑下来。
七点钟这店里才来了第一位客人。
是位褶皱布满了脸庞,可步伐还算稳健的老妇人。
这么晚还出来忙活,还是个老婆婆,我完全想象不出这也是和郝婷婷家合作的商贩,还以为是来歇个脚问个路的。
可我正打算招呼,她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开始下订单了。
“我要两套衣服,一双鞋子。”
我想起之前郝婷婷说的,记下来就行,便赶忙拿起笔。
看我写完,那老婆婆便转身离开了,看来还真是老熟客,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客人,他们要的无非就是衣服鞋子,也有个要车的,我纳闷起郝婷婷家里业务范围还不小,车都可以卖。
这些客人不知道是不是深夜还要工作,开起来没有任何生气,眼神空洞木讷,进来说完单子就走了也不想和我有任何交流,我也正乐于此。
印象深刻的是有个穿旗袍的女人,身姿曼妙让我这个女人看了不免羡慕,样貌也生得不错,就是脸涂得惨白像是日本艺伎的妆容一样。
她说要珠宝首饰,也没指定样式品牌,我就随口问了一句。
“哦?”她这才正眼看了我,勾起的兰花指指尖在我手背上划了一下,嘻嘻笑起来。
这时候我正对着的“财神”蒙布动了一下,微微掀起来露出条缝来。
那女人漂亮的脸蛋立刻扭曲起来,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儿来,转头就走。
第二天清晨,我正在趴在桌子上半眯半醒,郝婷婷走了进来。
“昨晚怎么样……”
她的话突然止住,拉起我的手来。
“你跟客人说话了?”
我正想问她怎么知道的,莫非这屋里装了监控。
可我却看到我的手背上一片黑紫,像是要腐烂的模样,经过郝婷婷这一扯一动,表皮裂开了,浓稠发黄的水流了下来。
这正是昨晚背那旗袍女人碰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