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雅的提醒下,我知道那锅里是为女人专门定制的养颜汤,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那个锅只有女人才能碰。
而且我总觉得,现在要是有人要跟女人分享她眼前的那口锅,估摸着她会跟那人拼命。
女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黑锅,锅虽然是黑色的,里面的汤却是清澈透明,泛着乳白色的光。
女人几乎是狼吞虎咽一般接连喝了好几碗,直到锅里的最后一点残羹都被她倒在碗里一饮而尽后,她才满足地抹了抹嘴唇。
此刻的她满脸绯红,恍惚下,我似乎看见她的脸上在散发淡淡的热气。
可那热气并没有让我觉得温暖,反而是有着一丝寒意。
我好像爱上了温雅所做饭菜的味道。
后者平易近人,极易相处,在温雅的叙述下,我得知那照片上的女人有她和她母亲年轻的时候,当提及为什么上面没有男人照片的时候,温雅却闭口不言,我自然不会再问这个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有自己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这一点再正常不过,我自然不会要求温雅一定要告诉我。
不过在一来二去中,我和温雅倒是越来越熟。
她会时不时的邀请我去品尝她的新菜色,自然不用多说,她的菜似乎没一样吃起来都新鲜可口,而吃过温雅做的那些菜后,我才发现自己做的那些菜,突然一比,就有些食不知味。
不过好在我这人适应力挺强,就算是不好吃,吃过了,胃口也就顺过来了。
不过温雅邀请我去吃饭时,我还是会去。
当然,每一次过去必然就能看到不同的女人,她们都在等那锅汤,每一次都喝的一滴不剩。
终于,伴随着越来越熟悉,我终于忍不住向温雅打听起了那口黑锅里面汤的来历。
对此,温雅却只是神秘一笑,而后说了一声秘密。
我无奈苦笑,的确,这可能就是温雅可以赖以存活的独家秘方,她又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不过我还是在她嘴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些女人,包括她自己,都是喝了那口汤,气色才会越来越好。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按照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更大的地方做自己的家,为什么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租这样的房子呢。”
对此,温雅却是摇了摇头。
“我孑身一人,太大的地方也不习惯,而且我没什么朋友,东西也不多,这么一个空间,已经足够我放下我的所有和我的东西,而且这里够安静,很少有人会打扰。既然我已经找到了这样一个我喜欢又满意的地方,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去选择其他的地方呢?”
温雅的回答让我无话可说,不得不说的是,温雅活成了大多数人渴求却无法企及的人。
那些整天向往着田园生活,真的回归田园后却发现连一天也过不下去的人,那些嘴里嚷嚷着质朴才是真,可身上配饰衣物,动则成千上万。
而对于温雅来说,她这辈子只有两个喜好,做旗袍和做菜。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或许并没有什么,可对于我来说,却看的到温雅对此所付出的精力。
在她面前,我突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活到现在,别说 是做旗袍了,我连饭都做不好。
“一个女人只有抓住男人的胃,才能抓住他的心喔。”
这是我又一次从温雅家里离开,她跟我说的话。
听起来简单,想要实行又何其困难。
最近一段时间,老太太的儿子似乎收敛了一些,平日里和她调过情的那些女佣人,似乎都被换掉了。
越来越多的新面孔加入,这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我依旧是按时上下班,偶尔和老太太逛逛街,和另外一个护工给她提东西。
不过老太太逛街买的大都是做饭用的蔬菜。
虽说儿子是大老板,名下豪宅不知有多少,可老太太在菜市场和卖菜老板杀价的气势却是一点儿不弱,几毛钱的东西都必须杀得你来我往,在后者那埋怨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认输时,老太太总会报以我一个得意的目光,似乎是在问我厉不厉害。
我心里只觉得老太太可爱,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以前啊,家里苦,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现在日子好过了,浪费也就多了,你看看那些东西,明明很多都是还可以用的。”
路过菜市场旁的垃圾桶时,老太太恨铁不成钢一般指着垃圾桶里的一些东西,忍不住抱怨道。
“日子是越过越好,这人,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也看向垃圾桶,里面有一些扔掉的新鲜菜叶,和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老太太这番话,下意识 让我想到了自家奶奶,小时候,我记得爷爷喜欢背着我到处转悠,而我最喜欢喝的,就是AD钙奶,现在虽然还有那玩意儿卖,我却是再也喝不出小时候的味道。
小时候爷爷背着我山间地头到处转悠的时候,奶奶总会捡起我扔掉的空瓶子,然后摇摇,要是里面还有剩余的话,哪怕是一丁点儿,我也会被奶奶狠狠训斥一遍。
打那时起,我在扔掉空瓶时,总是习惯性地会拿起瓶子先摇一摇。在确定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后,才敢放心大胆的扔掉。
一想起奶奶,我的思绪不免有些飘忽,奶奶给我最后的印象,是被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绳子穿过村口那棵樟树的树干,整个吊在上面的模糊影像,时至今日,那诡异的一幕依旧会不时出现在我梦里。
可每当我想要仔细回想这一切的时候,脑子里就好像百爪挠心一般,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去思考什么。
至于奶奶,现在也仅仅是我脑子里一个模糊的黑影而已,甚至,我连奶奶具体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我的视线越加的模糊,竟是停了下来。
老太太明显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她也停了下来,一见我泪眼朦胧,老太太比我还心慌。
“哟,闺女,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