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反应不及,在后者那充满希冀的目光中,我终于是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心里也在暗自庆幸,原来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啊。
“您稍等。”
我转身就进了厨房,然后拿出一袋盐来,直接递给了新邻居。
“其实一点点就够了,要不了这么多的。”
新邻居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山间的百灵鸟,清澈又通透,带着磁性。
“没事没事,我家里还有呢。”
双方做了一番没有意义的推脱后,才又相视一笑,两人都笑了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新邻居似乎有些犹豫,不过目光很快露出坚定。
“要不,今晚你就别做饭了,去我那里吃吧。”
“好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没有任何推脱的打算,直接就应了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女邻居掩嘴轻笑,跟我告别后就转身准备离开。不过刚迈出一步。她就又回头。
“对了,不好意思,我叫温雅,不知怎么称呼你。”
“童芊,童年的同,草字头的芊。”
女邻居一直嘴角含笑,似是在轻声念叨着我的名字。
“童芊,真是个好名,那待会儿见,你再过半小时过来就行,我再炒两菜。”
我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女邻居说完,就再也没回头,径直回到了305里。
我转身,关上房门,突如其来的女邻居,竟是让我短暂忘却了刚才所看到的一切。
重新回到电脑前,我看着郝婷婷发过来的邮件和那玉佩的图片,又转身将玉佩给扔进了抽屉里,准备暂时不管。
在邮件的后面,郝婷婷的提醒中,只有三个字。
配阴婚。
半个钟头比我预想的还要慢一些,从温雅离开我房门前,我就开始计算时间,知道三十分钟一过,我这才关上门出去,径直走向了305所在的方向。
如此光明正大的站在305房间面前,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304,304和305之间仅仅间隔了一条两米多宽的过道,却宛如两个世界。
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我知道304里面有一个独眼男人,而且里面全都放着骨灰盒,而那个男人和骨灰盒,都跟房东有关。
房东的身份我暂时不去理。
毕竟房东自我住到这里来,不仅经常帮忙,而且为人和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虽然不是太清楚,心里却也有些底,有关于他的身份,似乎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收回目光,我轻轻叩响了305的房门。
“来啦。”
熟悉的声音响起,很快,屋子里面就传来脚步声,而后,一个女人打开了房门。
我有些愕然,开门的竟然不是温雅。
后者似乎也有些吃惊,不过温雅的声音也很快从里面传了出来。
“是我朋友来了吧,先让她进来吧。”
那开门的女人对我友好一笑,我也卷起嘴唇,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自认为迷人。
这个女人我不认识,我却记得,她就是之前那提着一黑皮箱钱来找温雅,最后却失望离开的女人,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而且现在的她,明显比上次所见要更年轻一些,脸上的皱纹也少了不少。
温雅很快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招呼我坐下。
这是一间标准的两室一厅,整个客厅的地板明显重新铺就过,上面还覆盖着一层毛绒地毯,我换上拖鞋,开始关注屋子里的其他东西。
整个房间看起来和我们的出租屋完全是两个存在,不管是装修风格,还是整体观感,都比我们的出租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上面被漆成了暗黄色,那是一种接近夕阳的颜色,客厅里的茶几,沙发,包括木质的电视柜,看起来都已经有些年头。
最为珍稀的,恐怕还是墙上挂着的一个一米见方的相框。
相框里面密密麻麻全都是照片,有黑白的,也有白色的,有穿休闲装的,也有穿着旗袍的,甚至还有流行于八九十年代的穿衣风格,直筒牛仔裤,带卷边的印花白色衬衫,头上戴着鲜艳的蝴蝶结。
这些照片,都是一个人,至少在我看来,这应该是一个人。
温雅。
照片上的温雅仿若经历了好几个世纪,身上的穿着不时的更迭,可唯一不变的,则是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和高挑的身材。
不仅仅是照片,屋子里的其他东西,也都透露着一股年代感,让人不禁感叹,好像是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就快好了。”
温雅开始端菜上桌,我提出帮忙,后者却婉言谢绝。
自己先看会儿电视,煲好汤就可以开动了。
说完,温雅就又钻进了厨房。
那开门的女人一直都很安静,静静地闭合双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的目光则是不时焦急的看向厨房,似乎那里有她一直在等待的东西,那双看向厨房的双眼,充满希冀又满怀希望。
我对她的到来越加好奇 起来,却也没有多问,因为我知道,在不想被别人知道秘密的人面前,你就算问了什么,她也不会告诉你的。
又过了十来分钟,温雅终于端着一个陶制汤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当温雅匆忙把汤锅放在桌上,又吹了吹双手手指后,才招呼我吃饭,不知为何,在温雅把那锅汤放在桌上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女人的脸上分明露出了一丝失望。
不过招呼完,她就又走进了厨房内。
很快,温雅又端着另外一个全身漆黑的锅走了出来,原本还略微有些失望的女人,在见到那个黑色的锅后,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
我愕然,很明显,这女人来找温雅的目的,就是这个黑色的锅了。
不得不说,温雅的手艺简直无可挑剔,哪怕是最简单的家常菜,被她做出来也色香味一应俱全,特别是那锅里的汤,浓郁醇厚,香气扑鼻。
不过,这一切都似乎跟那个女人无关,女人的目光和食欲,似乎全都被那口黑色的锅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