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吴白的语气,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我走到那神龛的面前,将手电往那灵牌上一照,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两个灵牌的其中一个没有多少灰尘,显然是刚放上去不久的,不过灵牌上的名字却异常的清晰,也正是这个名字,让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如坠地狱。
因为,那上面……正是我的名字!
童芊两个字,宛如一个烙印一般出现在灵牌上,而在我名字下面,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是我的生辰八字。
知道我生辰八字的人,除了家里的父母,便只有先前拜托过的老道士了,这老头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这一路上的种种我都看在眼里,却无法分辨出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而且从进入祠堂到现在,也没能见到那老头。
我心里自然是心慌意乱,再加上出现在面前的灵牌,种种无力感瞬间侵袭而来,这一刹那,我终于感受到了绝望。
吴白突然稳住了我的肩膀,大手上传来的温暖触感,似是无形间给了我力量,我转过身来,吴白报以一个坚定的目光,似乎是在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在你身后。
我哆嗦了一下,却突然笑了,是啊,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一块灵牌而已,这又能代表什么。
倒是另外一块灵牌吸引了我,我转身正对着它,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金华,下面同样是一张符纸,上面写着金华的生辰八字。
“这个人你认识么?”
吴白抬起头来看着金华的灵牌,我摇了摇头,自然是不认识,除了两个灵牌以外,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东西。
吴白在屋里转悠了一圈,而后才走到进门左手边,那被一张布完全遮盖住大门的房间走去,吴白掀开那灰黑色的布,露出了里面一张同样长满霉菌的木门。
吴白试着推了推,那大门纹丝不动,我也凑近了些,发现门上并没有锁,吴白示意我退后,他同样退后两步,而后一脚踹了上去。
木门在巨力的重压下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般被破坏,吴白看了我一眼,目中有坚定的神色。而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进了屋子里。
我跟了进去。
屋子里有一股怪味儿,那是一种潮湿的霉味儿,再看屋子里面,却宛如一个房间,不仅有床,还有一张桌子,和一个堆满杂物的窗台。
床上有被褥,只不过早已发霉发黑,枕头也被胡乱扔在床上,里面的谷物同样长满了霉菌,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小虫子在里面钻来钻去。
几乎是扫了屋子里一眼,发现没什么好看的地方,吴白就示意我转身离开,我多看了几眼,很明显这里以前有人住过,只不过为什么要住在祠堂里,这我不得而知。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住在这里的人,至少十几年没再回来过。
而进门右手边的那个房间,里面竟然也有一张床,只不过就从屋子里的各种情形来看,比刚才那间屋子好了不少,屋子里的被褥和枕头都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上,虽然同样长满了黑色的霉菌,可从墙上的挂失和梳妆台来看,这里应该是女人的住所。
不过,这间屋子里的味道更加的奇怪。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怪异味道,似乎是酒,又似乎混合了汽油。
突然,吴白怔在了原地,这短短的一秒钟时间里,吴白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几乎是推也似的把我推出了房间,与此同时,一道亮光从窗户外面击破玻璃扔了进来,顿时碎裂,而后房间里就被火光给完全照亮。
“小心。”
吴白拉过一旁还在发愣的我,转身就把我推出了房间,自己也很快冲了出来,可那火焰刚一触地,就轰的一声蔓延开来,吴白正要带着我冲出祠堂,可瞬间,祠堂门口就扔了十几个火瓶过来。
强大的压迫力致使火光刹那就将大门口给完全淹没,我一时慌了神,吴白却比我镇定太多,只见他四面环顾,依旧没有什么收获的时候,就尝试着能不能直接顶着火焰冲出去,可这个念头刚起,祠堂外就又扔进来十多个火瓶。
那些火瓶里装的全是燃油,几乎是触碰到地上就化作一片火海,似要将我和吴白给完全淹没。
我的大脑现在一片混乱,扔火瓶的是什么人,他到底有什么企图,不是说这村子里已经没人了么,可为什么会一瞬间扔进来十多个火瓶子,这说明外面至少围着十来人,而且大门刚刚已经上锁了,难道就是他们锁的?原因又是什么,是为了逼我们进祠堂?
可就算他们不锁门,我和吴白也会进到祠堂里看个究竟的。
现在的局势逆转直下,似乎已经没多少考虑的时间,我看着眼前的浓重火光,又看了一眼身上多处被烫伤的吴白,火焰已经顺着地上的油脂蔓延到了四周的墙壁和布帘上,那些东西也不知在这里放了多久,那多是棉质和木质的东西,但凡烧起来,我和吴白是万万不可能有活路的。
而且外面的人似乎也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想到这里,我心里却突然平静下来,一个大胆的想法也由此产生。
我的目光放在了身后的神龛上,在发现那个和我灵牌并排的灵牌后,我突然快走几步,抓起那块灵牌,原本按照我的打算,对方这么声势浩大的搞出这些事情,其目的无非就是因为这个灵牌上的家伙。
如果我没有猜错,外面的那口红棺材,应该就是为了我和这个名叫金华的男人准备的。
既然如此,那我不如直接先答应他们,到时候出去再说,不然就这个地方,最多再过五分钟,恐怕就要完全烧起来。
到时候就算想要这么做,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我抓上了那块灵牌,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灵牌并没有被我轻轻的就抓起来拿在手里,它好像跟神龛融合为了一体般,在我用尽全力之下,灵牌没有拿起来,却将它转了一个方向。
“咔。”
一声轻响,灵牌正面直接被我转到了背面去,与此同时,神龛之下,一扇黑漆漆的小门,伴随着喀嚓声,从地砖下面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