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就是这里了。”
吴白也看到了草丛中的石碑,又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这才缓缓道:“刚才在车上,我听说雷窝村在雷窝山矿山出现时,还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车上的老头们似乎在回忆那些年这里的美好景象。”
“直到矿山出现,家里的青壮年都去了矿山挣钱,而留在这里的人,几乎都只剩下老头和老太太。”
“这里的村长没有离开,原因好像是住不惯县城里的房子,或者说是舍不得眼前的地方。”
我知道吴白说这些话的意思,只要找到了村长,也就知道老道士和小宝到底在哪里了。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下意识的就往村子里看去。
整个村子身处山顶和另外一座更高山峰的山坳里,现在能看见的,也就十几户人家而已,且大多数都是土胚房,其中唯一看起来还比较不错的,就是靠近村口的一栋二层小楼。
“那里应该就是村长家了吧。”
吴白指着那二层小楼,我看了四周的其他房子,的确,那二层小楼在这里显得太过亮眼,想来这就是那舍不得离开的村长家。
而且虽然这里距离雷窝山比较远,可四处依旧破败一片,在这里,依旧可以看到矿粉的痕迹,虽然不多,可这对于田地里的庄稼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这一路走过,我也的确没有看到什么庄稼地,到处都地都荒着,显然很久以前就没有再种过东西了。
吴白看着眼前的景象只是沉默,我则一片唏嘘,我老家就是农村的,我完全可以理解一块庄稼地 对于一个农村家庭的重要性。
约摸二十来分钟,我和吴白才走到那二层小楼面前。
远远的看时,这小楼还挺显眼的,可到近处再看,一切也就没了那么明显,这小楼修建的应该有些年头了,腻子粉刮涂的白色墙面上,已经覆盖上了厚重的一层矿粉,原本雪白的墙壁也被矿粉给染成了灰褐色。
吴白径直走到那扇红色大铁门前,正准备敲门,整个人就快速退了回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就如鬼魅一般从大铁门里冲了出来。
原来是两条田园犬。
“大黑小黑!”
随着两条黑色田园犬冲出来,屋子里也很快响起一道颇具威严的嗓音。
与此同时,一个披着羽绒服,脚上套着一双大棉鞋的中年男人,很快推开铁门走了出来。
那原本气势汹汹的两条田园犬,此刻也夹着尾巴,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小声吠着,显然对于大汉很是惧怕。
那男人嘴里含着一个烟锅袋子,一出门,发现竟然是两个陌生人,眼里也露出了些许不可思议。
“两位是?”
我正要说明来意,吴白却拦住我,又上前两步,忍不住开口道:“我们是来摄影的大学生,到这里才发现竟然没路去其他地方了,就想来问问看,请问你是这里的村长么?”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吴白话音刚落,那男人就狠吸了一口手里的烟锅,而后摇了摇头。
“不是,村长家在那边儿,他们家门前有一块菜地,你们从这条小路过去,就能看见了。”
男人说完,显然并不想跟我们有过多的交谈和接触,就叫上那两只黑色田园犬进了屋。
“这里竟然不是村长家!”
待那人已经进屋后,吴白才不可思议的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别看人家屋子好就觉得一定是村长家啊,你这人太片面了吧。”
我笑着开口,吴白挠了挠脑袋,无奈的笑了笑。
“行了,还是先去那村长家问问吧。”
其实,我刚才是准备问问那陌生男人的,然而后者压根儿就没有给我询问的机会,话刚说完就带着那两只黑色的田园犬进屋了。
“看来这个地方的人似乎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客啊。”
又走了半个钟头左右,我和吴白才发现了另外的几家人家住户,这里每一家的距离都特别远,至少都有十来分钟的脚程。
不过这一次我们碰见的这家,倒是有些奇怪。
这是一个类似于合院的建筑,一栋土胚房,在四周却围了另外一堵围墙,而围墙的正门处,有一扇木门。
在木门上,还挂着一把已经生锈的铁锁,锁的紧紧的。
可这就是让我和吴白诧异的地方,因为在那门前还有一张木质的躺椅,此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就躺在那张躺椅上,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后者脖颈处微微颤动的颈动脉,和不时敲击躺椅扶手的那只充满老茧的手,我都会以为这躺椅上躺着的,是一个早就死去的人。
现在天都已经快黑了,老头居然还躺这里晒太阳,现在能晒到什么。
吴白显然并没有考虑这些东西,他发现老头后,就径直走到了躺椅面前打招呼,不过在他恭恭敬敬叫了一声老大爷,后者完全不理会他的时候,吴白才苦着脸回来,宛如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一般。
“他耳朵不好使,你们是干什么的啊。”
突然,在这围墙的拐角处,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听她这么一说,吴白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很快说明来意,还把手里的那张照片给她看。
老太太看了好一会儿,都只是摇头,说是没见过这么一个地方,不过很快,他又指了指前方,昏暗的天空下,另外一栋土胚房隐没在暗沉的天际之下,一动也不动。
“你们可以去问问村长,他对这里比较熟悉,我这几年几乎都没有走出去过了,大都是在自家屋子周围转悠。”
“老太太您可得注意身体。”
我见那老太太,年龄至少已经接近八十了,走路晃晃悠悠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摔到在地上一般。
“小姑娘有心了,不过老婆子我还是提醒你们一句,到了村长家,最好在那里歇息一晚再离开!”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是在忌讳什么,我没有多问,不过另外一旁的吴白,似乎老太太的这话倒是引起了他不小的兴趣。
“为什么这么说?”吴白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开口询问,对此,老太太对此只是摇摇头。
“知道太多,对你们并没有好处,不过我还是可以提醒你们一下,这里晚上不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