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时间,哪怕是仙人,也会让他们很快地去忘记一个人,就像白衣这时候牵着一个孩子走在繁华的锦楼街道上,除却惊异她的容貌之外,谁都没有往这姑娘就是锦仙子这个可能去想。
“这里却是繁华地很。”秦复目光无法在一处停留,他到那个世界的时候只有七八岁,说实话,根本就没有出去走走看看,锦楼的繁华,又是远远赶超其他地方的,纵然是神界,都拍马不急。
因为锦楼的存在,导致仙庭的其他几个地方也相互模仿,整个仙界如今都有些——“不伦不类。”
秦复才说完繁华,就听到了白衣这四个字,“何处不伦不类?”
“指地来时路上效仿的那些,晚些再带你游玩,眼下要去处理正事。”说罢,也不等秦复有没有准备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两个人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
路过的仙人也就是侧目看一眼,倒也算是见怪不怪。
白府,门可罗雀。“此处是?”秦复看着气派非常的大宅子,上头匾额白府二字更是苍劲雄浑,要细细观摩的时候,就被白衣遮住了眼睛,“小心入魔,这可不是小孩子能够随随便便看的。”
被遮着眼睛的秦复微微点头,白衣的手一扫,他的眼睛和心神的确是舒服了很多,“多谢仙子。”
“走吧。”白衣顺手拉起秦复的手,他微微挣扎一下,虽然年纪小,可是心里年纪可以不是一个小孩子了,白衣这般貌美的仙子,牵着他,总是会多想的。白衣目光直视前方,然后边走边说,“这里面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都能够进去的,走错一步,连灰都不给你留下。”
被白衣这么一说,秦复自己也是很自觉地就拉紧了白衣的手,“仙子,可的好好保护我。”
白衣低头一笑,“跟着走,别乱来,就不会有问题。”
秦复沉默片刻,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白衣没有去关注他的情况,这手,秦复如果自己想要放开,她必然也不会去救的。
能够在时间静止的地方,清醒过来,这样的小怪物有点自己的心思,白衣不会傻到完完全全地去信任。
今日的白府静地离谱,甚至一个人都没有,白衣神念一开,找到了莫桥,“人呢都去哪里了?”
莫桥正算着账,整个人突然愣住,跟前的人等了等,然后直接催促道:“莫先生,莫先生,您倒是算啊,哎,您不会是突然觉得价格低了不肯卖了吧?”
“啊,不是,你先接手一下,按照账目上的来结算就可以。”莫桥直街将手里的差事交给了身边的人,然后遁身来到白衣跟前,看了她一会,突然就要跪下去,白衣一抬手将人抬住,“仔细说说吧,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是。不过——这位是?”
“嗷,安排一下住处就好。”
莫桥点了点头,然后唤来一个小仙娥,“带这位小公子去北楼住下。”
“仙子姐姐我——”白衣低头看了眼秦复,然后对着莫桥道:“派个人带他四处逛逛吧。”
“是。”
几乎就是白衣说什么,莫桥就答应,看得秦复有些恍惚,直到他离开,莫桥才开口,“仙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衣没有回话,莫桥也不管,继续说他的,“您可知道,您这一去,就二十年了二十年,若不是二先生在,咱们锦楼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仙子啊,您回来了就好……”
白衣在听,而且听的很认真,来到客厅坐下,喝了杯茶后,才缓缓开口,“我师兄在?”
“在。”
“那木佛他可有看过?”白衣淡定地喝着茶,好像消失二十年归来,并不是什么让人奇怪的事情。莫桥啊了一声,然后点头说道:“只是二先生也束手无策。”
白衣点头,莫桥又开口,“可您的肉身——”
“肉身?什么肉身?”白衣惊讶地看着莫桥,然后反应过来,“啊~你说留在帝庭的那个啊?你再去看看还在不在。”
莫桥起身要去,外头就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个人,莫不是惊恐地叫道:“莫桥,白神,白白白神,不不不,不见了!”
他张皇失措地跑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白衣坐在那里,优雅地喝着茶,“白神!”
白衣喝着茶点了下头,“嗯,我回来了。”
莫不是差点哭出来,跟先前莫桥一样想要跪下,白衣很是自然地扫了扫袖子,就好像是搁在桌子上的大衣袖有些碍事儿似的。
莫不是知道是白衣术法,很是自然地站起来跳到白衣的跟前,“您这二十年如何,去了哪里,可有——”
“行了。”白衣抬手,找出传音笺,转动符文接通了自己的师兄,“来吧。”
锦麟微微一笑,“好。”
很快,客厅里就坐满了人,白衣斜身坐着,“差不多就是如此,还有什么要问的?”
众人摇摇头,“那好,师兄,跟我去一个地方。”
“见那尊金佛么?”
“是。”
……
白衣的速度很快,来到净土根本也不等人通传,展开全身的气息震慑住了周围的小沙弥,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边跑边叫,“师尊,佛祖!”
锦麟手里也是把玩着几个小阵法,总感觉这净土时不时地就要被两个人给炸了,这画面倒是让他忍不住笑了下,“校霸啊这是。”
“嗯?什么是校霸?”
锦麟一路解释,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金殿。
殿内金佛突然睁开眼睛,“有人来了,啊,是个我熟悉的人,真是奇怪,我怎么会有熟悉的人,你的心上人来了。”
佛子的经文被打断,然后叹口气站了起来,“我去请进来。”
“不用,我今日来不是来找你的。”白衣已经直接闯了进来,看到佛子的瞬间,锦麟还是游戏愕然的,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被金佛吸引了。
他抬头的时候,金佛正巧低下头,两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锦麟就失去了意识一样愣在了当场,白衣拿出木佛它浑身闪烁着金色地光芒,她的力道微微一松,木佛就直接飞到半空,滞留在金佛和锦麟的对视线之中。
“这,这是——”
门外,释教和净土的一众都开始心底打鼓,这不是猜测,这是笃定的事实,留下金佛意识的那位佛子,那位差一点就成佛的佛子,回来了。
他此时就站在金殿之内,和金佛四目相对,释教的人立刻就急了,要冲进来,白衣从锦麟手里拿过一个小球,反手丢出去,金殿瞬间就结界包围。
“这是怎么一回事。”佛子有些愕然地看着金佛和锦麟,“二先生是?”
白衣点头,“你当初说,你同我师兄一番彻谈后,就有所顿悟,我那时候还嘲笑你,现在想来,理所当然。”
佛子张了张嘴,然后低头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走到蒲团跟前坐了下来,“仙子,您觉得我可能成佛么?”他抬头看着金佛,突然有些迷惘,白衣走到他身边,“你害怕得不到他的传承么?”
佛子摇摇头,“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要得到过这个东西,我只是突然觉得——”
差距好大啊。
白衣恍然之间就理解了过来,然后笑了笑,“你有你的路,跟我师兄比,太不切实际,或者说,你怎么不跟我比一比。”
佛子听了,扭头看了眼白衣,然后苦笑了一下,“是我魔怔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哪怕是释教如今的掌教过来,居然也拿此处无济于事,白衣走到门口,看着掌教身边的一只黑兽,“这是什么。”
那掌教皱眉,对着里头的佛子叫嚷着,“你难道,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么!?”
佛子刚要起身,就感觉到肩膀上一重,抬头发现是金佛摁住了自己,然后脑子一懵,神念就被带走了,屋外的人惊呼出声,想要冲进来的势头更加猛烈。
金佛要传教给佛子了,那他们释教苦心孤诣这么些年,几百万年,岂不就是毁于一旦,“岂有此理!”
“释教的正统掌教,是释迦佛祖吧。”
“你在说什么!”释教掌教听到释迦佛祖几个字,立刻显得十分慌乱,白衣笑笑,“我从帝释天那里,听闻了此人,说起来,净土如今佛法枯竭,归根结底是因为如今释教所修佛法,非正统佛法吧。”
“胡说八道!”
白衣的话惹来了众怒,可她丝毫不放在心上,“我师兄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净土,诸位,能跟我说说么?”
这一问,众佛都沉默了下来。
门外的佛陀,确实有实力够上了神那个层面的,按照佛门来讲,就是成佛者不在少数,可真正修佛法的才能够成佛,他们不会擅自对白衣出手,叫嚷地最凶的,实力反而不如白衣,她笑眯眯地看了会,说了句,“差点以为,我来的是小九州哪个混混集市呢,这一个个吠地比狗都欢快。”
“你!”
“阿弥陀佛。”佛陀无奈,要走,转念想了想,突然唤出佛像金身来,“施主,我来告诉你吧。”
白衣一笑,“好说。”做了个请的姿势,屋内那位佛陀也立马赶过来,“师父。”
“你先下去吧。”
“都是佛,怎么你们实力差距这么大。”
刚进来的佛看了看自己离开的弟子,说道,“佛法千千万,所修不同罢了。”
白衣点头,然后对着眼前这尊佛拱手一礼,“有劳。”
“佛法神修,皆是修炼自然造化,只可惜,我佛未曾触及到更大的佛理,苦于无法顿悟,曾向神道一脉取经过,只是当年——”
当年,释迦新佛才立,接触到了神道规则,一心向往,入了魔症,以佛门法则去观神道规则,触及天道,更是被帝释天察觉,一怒之下伤了释迦,佛门弟子虽然多仁和,但也有凶相佛,释迦受伤坐关不出,佛门无人受理,从那开始就乱了。
释教也是从那开始新起的,只是他们发现无乱如何向三界传道,神道一门总还是占据绝大多数的力量,规则之理更是让已经有所触及的众佛苦不堪言。
白衣听到这里,就明白了为何如今这么多佛都在坐关,这怕不是几百年万年了,还没有顿悟吧。
释迦伤势稍有好转,一出世就看到了净土混乱,于是立下佛子,自己则深入宇宙洪荒中去,不知所踪。这一去这么多年,仍旧没有找到自己的路子,倒是留下了一屁股债。
初任佛子虽佛法渊博,但理事无能,被释教掌控,释教挑拨佛道两门,传教无法,于是剑走偏锋,开始跟神兽以及妖族有所来往。
神兽之中,鲜少有被说动的,倒是妖族,一个个对无上规则力量心生向往,最后妖族一部分和释教里应外合,欺骗了帝释天,偷取了天道一缕规则,帝释天更是一怒之下,屠戮妖族以正风气,而释教此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神妖开战,释教背弃,转头与帝释天签立条约。
就是这条约之后,神界自升,小九州传道不再受神道门掌控,净土随时可派人下去,神界的神祇再不得干预小九州和中九州的自然规律。
“自然规律?神界以前,手伸地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