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皇主回来了!”
桃溪之巅,那个曾今桃凰跟清图喝酒下棋的地方,才去几日就杂草丛生,清图一身布衣,平头百姓的打扮,带着个斗笠,甩竿入云海,也不知道在钓什么东西。
汤凝,果然是他。
清图笑的有些疲惫,“嗯。”
汤凝咯噔一下,“白泽她——”
“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离开了。”
“这样啊。”清图竿子抖了抖,他站起身来,然后往后一拉,一条赢鱼被他从云海之间钓了上来。
“那孩子叫什么?”赢鱼嘴里衔着东西,清图打开了来看了一眼就让它化成了灰烬,然后再次把赢鱼扔回到了云海之内。
汤凝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少皇主,您此番回来是……”
“四度的那个孩子,叫什么。”
“少!”
汤凝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呆愣了一会,然后脚步一点点的后退,“少皇主,桃溪有规定,只要还没有侵犯到九陆的安危,桃溪之主,就不能出手。”
“自然。”清图笑了下,将鱼竿往肩上一抗,“我只是来带你们族部去见一个人。”
“不,白泽族部已经……”
清图眸光突然锐利起来,“你们,胆敢冒犯我师父,毁坏桃溪的规矩!?”
桃溪有规,你上山可以,你要下山之时,需得得到桃凰的点头。
倘若你是下山去为祸人间,那必然不会被放下去。
汤凝喘着粗气,他感觉到清图的威压越来越重,隐忍的怒气,似乎是在找一个豁口冲出来,倘若自己不答应,恐怕……
锦鲤抬头看了看桃溪之巅,云雾之上的景色,估计已经大不如从前。
“白氏部族,速来见我,否则,瑞角之威,终结于此!”
白衣得到锦鲤的目光,轻飘飘地对着云间说道。
这一道声音,如同长了双翼,冲破云间,给桃溪之巅的云间带去了极大的伤害。
头颅之内好像在被重锤击打一样,汤凝疼地直接跪地,“夫君!”
躲起来的白泽部族一下子涌出来,白泽更是直接扑倒在汤凝身上,对着清图哭求,“少皇主,求您放过我们,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清图皱了皱眉,然后笑着,“奇了怪了,我还没做什么呢,况且,你应该去求你们的恩主,白神啊。”
白泽听到摆白神两个字,终于是泄了力气,“为什么会这么快,明明,连你也追查不到,她是怎么发现啊。”
“我啊,我就是无聊,去了一趟虎厄,碰巧,见到了你的另一个孩子,黑泽。”
白衣女子脚尖点在云间,银发飞扬,连眸色都被染了银一般,白练饶身漂浮,每一下晃动,都会送开一片云朵。
神女,鲤凰。
白泽部族所有人直接跪倒在地,对着她磕头,告罪,求原谅。
这只是锦鲤的虚影,清图却还是愣在了原地。
几万年过去了,他差一点就忘记了,昔日受万神宠爱的小鱼儿,那哪怕是在神界也令人窒息的绝美容颜,那个和他青梅竹马的鲤凰,是什么模样了。
“顾渊那小子,理当没有见过你这幅样子。”
锦鲤扭头扫了眼清图,“若非你桃溪监管不力,不至于给我招来如此打祸患,八十年部署,你和桃叔在干什么。”
清图一噎,他们……
大概就是整日的游戏人间,赏花对酒,下棋钓鱼。
锦鲤眸子微微一动,看向白泽,“白神赐你族瑞角,不是拿来对付我的,去告诉你儿子,倘若不及时悔改,我纵然能够救下妖族,也绝对要你白泽一族,在宇宙之中覆灭。”
“鲤凰!”
身如云雾散开,白泽立刻化为原身冲下山去,白衣瞧见,白绫立刻飞出去,“啪”地一下打在她身上,将白泽打飞出去几十米远,仍是不觉得解气,一副要把人弄死的样子。
锦鲤没有搭理,手印之上一朵朵红莲火冲向桃枝,催发着上面朵朵桃花,一朵皆一朵绽开。
追下来的白泽一族看到,一个个心惊胆战地开始跪下来,“鲤凰息怒,鲤凰息怒啊!”
锦鲤手印一变,红莲火绽开,桃花飘入火心花蕊之处,灼灼桃花,渐渐从绯红渐染成了血红。
“夺天之息。”
双手大开,瞬间合掌,五指相交,瞬息之间,又变换了无数个手势,夺天之息之术这一次彻彻底底地施展开,白衣眸色凌然,却看到了白泽的小动作。
“清图,来给锦鲤护法。”
清图走来,看到阵法之内,银色垂地,神女羽衣在身微微晃动,如同波光潋滟的湖水。
点了点头,“压境……她想?”
“释教佛子来头不小,怕去了吃亏,我有事要做。”
“我看着,你去吧。”
和白衣不同,清图可以无所顾忌的施放神力,压境第一重结界被他施放出来,锦鲤瞬间觉得压力一松,加快了炼器速度。
桃花在不停地旋转,时不时还带有金闪划过,桃枝已经被她收了起来,这一次倒也不必如此地隆重。
白泽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白衣突然来到眼前,她也变了,金发,金眸,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笑,似乎在怒。
白神,是鲤凰众多神念分身最后留存下来,并且最终修炼成功的的新神。
没有人知道,当白神彻底地以神念姿态回到锦鲤本体之内后,昔日鲤凰会成为怎样的存在。
单单是此时,已经刻意压制住了境界的白神,在这桃溪之下,给白泽的压迫感,就已经不亚于清图少皇主了。
“想做什么?嗯?”
白泽哆嗦了一下,白神的笑容更加恐怖,“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白泽部族,出息了啊……如今是想,为妖族做出点贡献么?”
“不不不,不是,白神。”白泽的余光瞟见那银发翻飞的锦鲤,心里更加的紧张,当初她一对陀螺,就已经让人接近不得,现今这正在打造的神器,是要去对付自己的儿子啊!
白神低头,然后啧了一声,伸手捏住了白泽的下巴,另一只手缓缓地抬起,“你是不是想着,自己本来也就没几年可以活了,给儿子多争取一些是一些?从谋划夺天之息开始?”
“不,不是的……”
“不是么,虽然不知道黑泽的存在,可你身为白泽,怎么可能不知道,黑白双瑞抱阴负阳?这一切,真的不是你顺水推舟才造成的么?白泽啊——你现在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这句话,似乎透过了白泽的灵魂,透过了千万年的岁月,到了第一任白泽的耳内,瑞角,发出一阵阵悸动,痛的白泽就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