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可思议的伸出手,发现身边的床单已经凉透。
那么就证明他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绝对不是起夜上厕所那么简单。
良久,我靠在背垫上,等着他回来。
“咯吱。”
门把手轻声一动,有人从外面将卧室门推开。
“你去哪儿了?”
我看到他轻手轻脚的动作,突然开口质问道。
司照水抬起头,看见我就靠在床上,他也是一愣,但很快就被他将错愕的情绪掩饰下去了。
走到我身边,他上了床,将我抱在怀中。
眷恋的嗅着我身上的味道,带着有些凉意的语气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听到他的话,我下意识的和他解释道。
等话已经出口了,我才反应过来,此刻应当是我在质问他。
“所以被噩梦惊醒了,嗯?”
他唇边噙着一抹笑,问道。
“司照水,你不要和我转移话题,你刚才出去做什么了,和我说清楚。”
我和司照水之间本就没有多少信任,这件事若是不搞清楚,一定会是我心中梗着的一个刺。
为了避免日后因为这根刺,我们再形成新的问题,我必须把这件事说开。
他闻言,清冷的眸子划过一丝疲倦,神情莫测的望着我,说道:“书桐这件事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但是我保证,等过几天,我一定原封不动的将所有细节都说给你听。”
我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似乎……
心里腾空升起一阵预感。
我咬了咬唇,问道:“和徐安然有关?”
他没说话。
但是看着他此刻略有些逃避的双眼,我知道,我赌对了!
“你和徐安然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突然觉得讽刺极了。
在一个多月前,他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他和徐安然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包括这两天,他还鞍前马后的替我打击佘家,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们还曾亲密无间的在厨房中一同做过家务,他还帮我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结果没有几个小时,他就在晚上,趁着我睡着后,背着我跟徐安然打电话。
司照水啊司照水,你把我李书桐当什么人?
“是不是我今天晚上没发现,你就依旧瞒着我,跟徐安然联系下去?”
我几乎是强行的在压抑心中的怒火了,我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书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还在狡辩。
“手机给我。”
我打断了他的话,想从他手中争抢手机。
我知道,现在把电话打过去,徐安然肯定还没睡。
“你别闹了。”
他直接将手机顺着窗子扔到了外面,根本不给我查验的机会。
我直接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就想下楼。
“书桐……”
他立刻从背后抱着我,言语中满是焦急:“这件事情我会给你解释,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好?一个月后,我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我发誓。”
我一把推开了他。
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听他做任何狡辩。
“要解释可以,但是我等不要一个月后,而且,我不想听你说,手机给我,我要问徐安然。”
他靠在门上,不肯让我下去。
“呵。”
我冷笑一声,问道:“司照水,你知道什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闻言,脸色徒然变得发白。
“书桐你不要逼我……”
“逼你?”
我词严厉色的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犯了错误的人该说的话。
“司照水。”
我冷静下来,想和他好好谈一谈这件事。
“如果你不瞒着我,这本身就不是一件什么大事,我相信你不会再和徐安然有什么牵扯,但你总要给我一个相信你的原因啊,你也说了,我们是夫妻,你昨天还在这个家里向我求婚,我们的女儿还躺在医院里面……可是你就是这样让我相信你的?”
我突然对他失望到了极点,这种感受就连两年前他为了徐安然打了我一耳光的时候,我都没有过。
“书桐……”
他眼睛有了些许躲闪,噙动着嘴唇,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让我能够相信的话。
我的心伴随着他的沉默,一点一滴降到了尘埃中,降到了零下几十度的冰川中,冷而疼到了极点……
刺骨的寒意几乎将我吞噬,面前的男人让我怎么也不敢置信。
我已经将话说到了这种地步,哪怕是骗我,他也应该有所表现才是啊。
可是他没有……
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只靠在门上,阻止了我去捡手机的想法。
这个晚上,我们两个保持着这个姿势,我坐在床边,他靠在门上,维持了一整晚……
而这一个晚上的时间里,我们再没有说一句话。
等到第二天黎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曙光撒向了人间。
他才开始有所松动。
“书桐……”
他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似乎是想开口了。
我闭上眼睛,一把甩开他。
一个晚上的时间,我的耐心几乎被他耗到了零点。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自认为,我没有必要再去听他编织那些或许是真或许是假的剧情,来蒙蔽我了。
“让我走吧。”
我冷静的望着他,说出了四个字。
他瞳孔猛然间睁大,似乎是不敢置信。
我又重复了一遍。
“让我走吧,也许我应该仔细想一想,我们之间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相处,在我想明白之前,我们还是先不要见面了。”
我的声音难得的冷静。
这种声线我曾听过无数遍,但大多都是在办公室里谈起业务的时候,冷静沉着。
却是我记忆中,第一次,这样和司照水讲话。
我看着他,他也在看我,这一刻,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如同破碎的镜子,哪怕修补好裂痕依旧还在。
想要破镜重圆,本就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