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施异带些人去附近的镇上查看有没有百姓染病,一旦发现,必须带回来!”经臣双手背于身后,沉声命令道。
百里书微微一愣,忽然觉得这狗贼浑身上下散发出了一股凛然的正气,是错觉吗?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刚刚经臣的部署确实正确而周密。
“小王爷,你不走吗?”百里书还正在走神,听见经臣的话后连忙打消了自己脑子里不成熟的念头。
狗贼就是狗贼,怎么可能有正气!百里书皱着眉头在转过身去的时候瘪了瘪嘴。
因为人手少,所以百里书便让单域跟着肖施异一同去去了,他想着不过是个小镇,也没必要让单域随身跟着。
走出林家大门,百里书长长地叹了口气,狗贼经臣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不过倒不是在跟他说话。
“镇上的疫病发生之前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百里书也感到好奇,便转过身看向林学真,林学真紧抿着嘴唇回忆,这时出来送行的林全忽然在旁边说道:“我记得当时有个异国马戏团来过我们镇上,因为耍的玩意儿好看,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他们拢共待了三天,我也去看过,次次都是全场爆满。”
经臣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是哪里的马戏团?”
林全点头回道:“看服装有些像远日国的打扮,这么一想也确实觉得奇怪,他们走后没多久疫病就在镇上爆发了。”
百里书摸着下巴想了想,远日国是梁华国最大的对手,难道这次疫病就是他们国家的阴谋?
“他们当时在哪儿落脚?”经臣冷声问道,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林学真走下台阶,顺着街头的深处指了指,“大人,就在街头的戏园子里,现在那里已经空下来了。”
经臣侧目看过去,抬脚就要走,但走了两步又转过了头看向百里书,百里书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狗贼难道又要作妖?
“小王爷,一起吗?”
他能拒绝吗?百里书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这天杀的狗贼怎么总是喜欢拉着他去做危险的事情呢?!
“小王爷,皇上说过要给你历练的机会。”经臣眼尾微转,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
狗贼经臣竟然拿皇帝来要挟他!百里书干笑了两声,将咒骂藏于心底,然后迈着秤砣一般沉重的步伐朝经臣走去。
“小王爷脾性倒是改了许多。”经臣意味不明地说道,声音中透出几分笑意,那当然不是因为高兴,更多的还是讽刺。
百里书之前旁敲侧击地问过单域关于原身的一些事情,原身百里书是个特能作死的人,百里书总结了一下原身的人生有两大抱负:第一,坐上皇位;第二,灭了经臣。
不过很可惜,这个街娃儿两个愿望都没有实现。
“侯爷说的是哪里话,本王从未变过。”百里书清了清嗓子,说完又觉得不太对,自己现在是一心向善,正朝着正路越走越远。
经臣挑了挑眉,目光转向前方,悠悠地说道:“没有变过?我还期待着小王爷有所变化,可惜了。”
“……”百里书无语,这狗贼说话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经臣走路步子迈得很大,在百里书看来,就这速度送死只怕都是赶着去的。
只听见轰隆一声响,戏园子的大门被经臣一掌推开,待灰尘散尽后他才踏上台阶,百里书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生怕突然蹿出个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
戏园子很大,因为不久前才使用过,所以内里看着并不是很破败,院子中间是个戏台子,上面还摆着些没有来得及收拾的道具。
经臣走上台子翻看着道具,百里书则往戏台后面的空房间走去,他好奇心重,走进去后才知道这里不过是个化妆间,杂物堆满了半个屋子,靠墙的地方有两个大衣柜,里面挂放着做工精细的戏服。
百里书皱着眉头走过去,为什么这里的主人走得这么匆忙呢?连家当都没有带走……
他正想着回去问问林学真,却忽然从衣柜后面闪出来一个人影儿,百里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凭着本能的求生欲他连忙往旁边的木箱子滚去,然后随便抄了把花枪拽在手里。
那个人胳膊一抬,脸上瞬间戴了张花脸面具上去,面具之下只能看见一双阴鸷的眼睛。
“侯爷!”百里书深知自己根本不是这些内力雄厚的高手们的对手,所以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狗贼经臣身上。
面具人脚步一顿,忽然滚到了旁边,一根银针从他肩侧飞过,正好钉在百里书的花枪木柄上,下一刻经臣便快步迈进了房间。
“……”这狗贼是想要把他和面具人一起灭了吗?百里书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身体却已经非常诚实地跑了经臣后面。
面具人看到经臣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腰侧的锦袋,百里书正好看到这个动作,连忙对经臣小声说道:“他的那个锦袋应该有问题。”
面具人狠厉地扫了眼百里书,那眼神像毒蛇一般阴毒,吓得百里书连忙往经臣身后躲了躲。
经臣手腕倾转,又是三根银针同时飞了出去,面具人翻着跟头躲开了,而经臣这时已经快步移了过去,他正要伸手擒住面具人,却只抓到了面具人的衣角。
面具人狡猾得很,干脆撕破衣服跑出了房间,经臣眸色一沉,一阵风似地追了出去。
百里书咬着牙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跑了出去。
他自然是比不上会轻功的经臣,所以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城外时就只看到经臣站在城门口,而那个面具人已经不见了。
“没抓住?”百里书身上跑出了一身汗,喘息着朝经臣走去,说话的语气透着一股子“狗贼你也不过如此”的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