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书忍住疼痛压着嗓子又吼了两声,但是单域仍然没有出声,百里书心里一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皱着眉头去翻箱子,可是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单域。
百里书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眼有些五神地盯着黑压压的箱子,难道在搬运的时候单域就被发现了?
“单域?”百里书鼻头一酸,喉咙哽得越发难受,如果单域出事儿了,那他就是间接的凶手……
百里书精神有些恍惚地推开了门,外面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现在就想着快些回家,然后差人去找单域。
这个府邸的主人很是豪奢,百里书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出口,反而走到了一座人造假山内。
“侯爷,大人马上就回来。”百里书听到假山前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侯爷?百里书脑子里瞬间想到了经臣,但是经臣明明在远日国啊,百里书疑惑地扶着假山循着声音走过去。
一个穿着墨绿色锦衣的、挺拔的背影映入百里书的眼帘,他的心陡然一放,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忽然放松……
“狗贼!”百里书扯圆了嗓子含糊不清地大吼了一声,然后像是树袋熊般扑了上去,经臣刚回过头便被一个不明物体抱住了。
百里书第一次觉得狗贼这么顺眼,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圈住了经臣的腰,害怕稍微松一下力就会倒在地上。
“侯爷!”肖施异正要上前,经臣便摆了摆手,然后捻起两根手指,将百里书拉开了。
百里书浑身无力,被经臣扯开后还是抓着他的腰带不放,他竟然觉得经臣一脸嫌弃的表情都很亲切。
“侯爷,河某来迟了……”这时一个络腮胡男人忽然从假山外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后顿住了脚步,“侯爷,这是?”
经臣挑了挑眉,睨了一眼百里书后说道:“这是我的内侍,小书……子。”
小书子?百里书眉头一皱,质问地看向经臣,这狗贼什么意思,竟然把他当作太监!
“怎弄得这般狼狈……”络腮胡眼神很不友好地扫了眼百里书,疑声问道。
“他刚刚在污秽地方摔了一跤,大人可有房间让他换个衣服?”经臣一把抓住了百里书的手腕。
络腮胡转了转眼珠,嘿嘿一笑,连忙应道:“当然有。”说罢便差人带百里书去换身衣服。
百里书跟着下人去了偏房,这才渐渐反应过来他现在在远日国内!
“这套衣服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身。”带百里书过来的下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从衣橱里取出一套叠好的衣服递给了百里书。
百里书后知后觉地道了声谢,等少年出去后才开始换衣服,他偏过头,忽然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野人。
“啊!”百里书吓到失声,镜子里的野人也跟着往后一退,他这才知道野人原来就是自己。
镜子里的百里书脸上全是污秽,头发乱得活像个贞子,因为连续几天的饥寒,他的脸色很难看。
啧啧啧……百里书忍不住咂舌,他几乎都认不出这是自己,难怪刚刚经臣一脸嫌弃,不过没有将他扔出去,这狗贼就已经发了善心。
百里书换好了衣服,然后又胡乱洗了把脸,虽然脸色还是有些差,但是已经和刚刚那个野人形象形成了天地之别。
他从桌上拿了块儿糕点囫囵地咽下,噎得他翻着白眼走了出去,门口的少年看到他后瞪圆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地往屋内看了一眼。
“你真好看。”少年一边将百里书引向大堂,一边夸赞道。
百里书沉着眸子点了点头,要是平时听见有人如此发自肺腑地夸他,他早乐了,可是今天不同,他现在心慌得厉害。
单域的事情,兵器的事情,全都压在他的心里。
很快便到了大堂门口,百里书皱着眉头走了进去,正要在经臣身边坐下时却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内侍!
本来正和经臣说话的络腮胡在看到百里书进来后却忽然挪不开视线了,远日国的服饰有很多皮质的设计,因此尽显男人方刚,百里书和少年的身形差不多,所以衣服很合身,本来不太有血色的脸庞看着倒更加英气、疏朗。
“侯爷的内侍都如此俊美,果真是仆随其主啊。”络腮胡眯了眯眼睛,整个人的气质看着很是猥琐。
经臣凤眼微提,看了一眼百里书后说道:“河大人真会说笑,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好想撕烂这狗贼的嘴啊……百里书扬着假笑,还要轻轻地点头,他看见经臣旁边摆着的糕点,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经臣和络腮胡可能就只是客套地见个面,没过多久经臣便起身告辞。
“侯爷如此客气作甚?今日干脆在我府上睡一晚如何?”络腮胡目光飘忽不定地瞟着百里书,百里书心里不适地微微皱了皱眉头。
经臣勾了勾嘴角,微微颔首,“不必了,经臣谢过大人美意,告辞。”
漂亮!百里书在心里为经臣叫好,他本能地有些反感这个络腮胡,看着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络腮胡将经臣他们送到了门口,朝他们挥了挥手便转身回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上了马车后,经臣蹙眉看着刚坐上马车就像滩软泥一般躺着的百里书。
百里书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胃里的胃酸翻涌,他猛地直起腰干呕起来,可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空空如也的胃里根本没什么东西可以吐。
经臣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拍着百里书正在颤抖的脊背,直到百里书稍微冷静了一些才收回了手。
百里书难受地说不出话来,刚刚强撑着的弦松了下来,身上的痛苦瞬间成倍成倍地涌现出来。
“靠!比死还难受……”百里书咬着牙蹦出一句来,冷汗大颗大颗地从他额头上滚下,俊秀的脸庞因为痛苦而略微有些变形。
“百里书?”百里书昏睡过去之前看见的是经臣皱紧了的眉头,下一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公子这是受了大寒,加之多日来没有进食,所以身子有些虚弱,调养两天便可恢复。”
百里书迷迷糊糊之间听见有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无精打采地虚虚地睁开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