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臣……”百里书喊了一声,结果连他自己都没有听见声音,他现在就好像漂浮在空中,不能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正和郎中的说话的经臣瞟到百里书醒了,便走了过来。
百里书艰难地张了张嘴,经臣微微蹙眉,颇不情愿地俯低了身子,百里书卯足了力气说道:“吃的!我饿……死了。”
“……”经臣嫌弃地看了一眼百里书,然后抬手让肖施异从桌子上拿了一盘糕点过来。
郎中却在一旁阻止道:“公子不可,这位小公子现在只宜喝些米粥,他若是吃了糕点,待会儿可能要吐,这样容易伤脾胃。”
经臣点头,一旁的肖施异会意,大步走出了房门。
“公子,那我就先走了。”郎中背起了药箱,向经臣行了个礼后便带上门离开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百里书看了一眼正带着审视目光望着自己的经臣,连忙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他盯着床架,这时忽然想起了还不知所踪的单域,百里书的心又快速跳了起来,哑着嗓子吼道:“单域!帮我找找单域……”
“单域怎么了?”经臣疑声问道,然后转身去桌上倒了杯水,将水杯递到百里书身前时他犹豫地沉了沉眉头,很明显,百里书躺着不方便喝水。
百里书气极,都什么时候了,这狗贼还在这儿清高……
他正想着,经臣忽然俯身单手托着百里书的腰将他一把捞起,得以让他靠坐在了床头上。
“自己喝。”经臣重新站直了身子,将水杯递了过去。
这狗贼!特么的怎么老是做这些伤人的举动呢……百里书不爽地接过了水杯,几口便喝光了。
此时肖施异也买回了米粥,百里书想着赶紧吃了才有了力气和狗贼说这次发生的事情,于是抱着罐子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百里书才觉得舒服了许多,他打了个饱嗝,自动忽略经臣嫌弃的目光,反正他也已经习惯了。
“王宗春和百里行恭和远日国这边有兵器交易……”百里书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经臣听完之后眉头紧皱。
百里书喘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先帮我找找单域吧,他要是出事儿了,那我这辈子都不能好过了。”
经臣跷着二郎腿坐在百里书对面,沉声问道:“你和单域都在箱子里?”
“嗯,虽然是我先进去的,但我确定单域也躲进了箱子,我担心……单域中途被人发现了。”百里书前倾着身子,情绪有些激动。
经臣沉默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说道:“他不可能中途被人发现,不然他们肯定要全部开箱检查……你出来的时候房间里有多少箱子?”
“多少箱子?”百里书皱眉回忆,忽然明白了经臣的意思,然后有些激动地地喊道,“对!箱子少了一半儿!”
一想到单域可能没事儿,百里书瞬间喜笑颜开,有些孩子气地拍了拍手,“他可能被拉到了其他地方。”
“发个消息出去,让他们在城中多多留意。”经臣朝肖施异说道。
“是!”肖施异垂眸应道。
百里书安心了许多,尽管他还不清楚单域是否安全,但是似乎只要经臣出了手,事情就有了转机。
“谢谢你啊,经臣。”百里书看着经臣认真地说道,眉眼弯成了一对月牙儿形状。
经臣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起身背对百里书抚了抚袖子,侧目说道:“小王爷先休息,明日格木设宴,你要和我一起去。”
“我去干嘛?”百里书心里咯噔一声。
经臣走到了门口,笑意不明地回了一句,“明日河铮也去,你不在他会生疑……小书子。”
“你叫谁小书子呢!”百里书骂骂咧咧地扔出去了一个枕头,正好打中门框。
第二日百里书已经恢复了不少,那种可以捏紧拳头的感觉让他很有安全感,他正站在床边比划拳头,这时肖施异拿着一套新的衣服走了进来。
“侯爷说他在外面等你。”肖施异说完之后便出去了。
等百里书换好衣服走出旅馆后,经臣掀开帘子有些不耐烦地对他说道:“上来。”
百里书连忙屁颠屁颠地爬上了马车,毕竟异国他乡之下也只有狗贼这么一个可以仰仗的人了。
“宴会上要注意说话的分寸。”经臣看着百里书坐到了自己对面,嘴角微扬,在后面补充了一句,“知道了吗,小书子?”
百里书翻了个白眼,懒得跟经臣计较,大剌剌地抬了抬胳膊,学着太监做了个回礼的手势,“喳!您看这样成吗,侯爷?”
“很有经验?”经臣半垂着眸子挑了挑眉,语调不轻不重地说道。
百里书之前演过太监,当然有经验,他呵呵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侯爷要是学的话,肯定比我还娴熟。”
“小王爷自谦了。”经臣好整以暇地看着百里书,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
这狗贼……百里书咬了咬牙,然后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那河铮是谁?看着就一副贼眉鼠眼的坏人相。”百里书皱了皱眉头,又想起昨天河铮看自己的眼神。
“是个很有野心的家伙,你看到的兵器应该就是他谋权的准备。”经臣眯了眯眼睛,细长的凤眼中能看到点点眸光。
百里书抿了抿嘴唇,疑惑地问道:“格木知道吗?”
“不知道。”
“那要跟格木通个风吗?要是真的让河铮成功了,只怕更要挑起与梁华的战争。”百里书皱了皱眉,他从浮碧口中知道了一些格木的事情,格木虽然也主张开疆扩土,但是为人还算有些原则,至少还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不战协约。
经臣眉梢微挑,百里书知道那是有些意外的意思。
“格木很信任河铮,即便说了他也不会信。”经臣盯着百里书,浅浅的眸色却叫人看不透其间的意思。
百里书皱了皱眉,自己能想到的方面经臣肯定也想到了,“河铮和百里行恭究竟有什么交易呢?”
“无非就是为了那个位子罢了。”经臣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