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重圆4 百转千回永不离
文墨噗通2020-08-27 21:003,103

  那女子正是云缈儿。皖城云氏的家主素来深居简出,轻易不会离开九曲荷园,可她为何会出现在岳州城郊。

   

  这群修士显然认得她的服制,虽说云家门生不多,但个个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修,本家子弟又精通梦占之术,故而许多修仙之人都想一睹芳容。

   

  肥修士色眯眯地说道:“害什么骚啊,咱们只是想请你喝杯茶,姑娘何须疾言厉色。”

   

  另一名个子矮小的修士更是直言不讳:“传闻云家的梦占术可预知将来之事,不知姑娘可否为在下卜上一卦,看看我何时能接任门主之位?”

   

  梦占术极其损耗灵力,若非迫不得已,云家人从不贸然动用此法,他们几个竟口无遮拦,公然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真是欺人太甚。

   

  “你什么时候会做门主我不知道,但兄台若再纠缠这位姑娘,在下大胆预言,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祭。”众人闻言一愣,纷纷转头看向道路前方走来的那名乌袍男子。

   

  矮修士啐道:“你是何人?胆敢口出狂言,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笑容不减,晏安从袖中取出一只缀着黄穗的银铃,五颗圆滚滚的铃铛微微颤动,发出两声轻快悦耳的音色,几人登时面色煞白,如见鬼魅。

   

  肥修士不由往他腰上望去,觑见那枚黑色的玉珏后,忽然两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你是……你是晏安?”

   

  此言一出,他的同伴也站不住了,两眼发直地念叨着:“是丧音铃,他就是幽宁君!”

   

  众人看到不远处还站着一名素衣若雪,仙气凌然的男子,似乎修为了得,立刻慌不择路地冲了过去,躲在他身后央求道:“这位公子,救命啊,我们还不想死……”

   

  邵奕泽头也不回,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滚。”

   

  那群修士如获大赦,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拔腿便跑,连忙滚了。

   

  云缈儿掩面一笑,款步走上前来,调侃道:“晏公子,你又帮了我一次,看来这份恩情除了以身相许,小女子实在无以为报。”

   

  邵奕泽的脸上迅速爬满了一层黑气,晏安干咳了两声,抓耳挠腮道:“云姑娘说笑了,你就饶了我吧。对了,你怎的来了岳州?”

   

  云缈儿脱口道:“我专程来此等你的。”

   

  晏安几乎能闻到身后飘来的酸味,正要开口,她又道:“不闹你了,是怜娇拜托我将一件东西带给你。”

   

  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只黄中带黑的铃铛递了过来:“晏公子可还认得此物?”

   

  “这是?!”晏安猝然睁大了眼睛,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

   

  云缈儿道:“你转生后不久,怜娇曾回过一次幽宁殿,这只铃铛就是她在废墟中找到的。原本她打算留在身上做个念想,可此物对两位而言意义重大,所以月前她来皖城找到了我,希望能将它还给你们。”

   

  晏安不可置信道:“你就为了这件小事使用梦占术,然后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里等我们?”

   

  云缈儿道:“你们历尽艰辛才能走在一起,这件信物如此重要,又怎会是小事。上回在琼汐岛你还懵懵懂懂,如今知道你的缘定之人是谁了吧?”

   

  晏安两颊绯红,羞赧地转过脸道:“你、你明知故问,还有何事能瞒过你这位云氏家主,云姑娘当时为何不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呢?”

   

  云缈儿挑眉道:“从我嘴里说出来,和由你自己找到答案,意义可是截然不同的。”

   

  她朝静立在侧的邵奕泽躬身一礼,浅浅笑道:“我该走了,二位珍重!”

   

  与晏安擦身而过时,云缈儿顿住了脚步,轻声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晏公子和泽少苦难已尽,此后将白首偕老,永不分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晏安站在原地傻傻地笑了起来。

   

  晏家的祖陵位于临江台对岸的一座小山上,历代家主和夫人都葬在了这里,因年久无人打理,到处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晏安和邵奕泽花了几个时辰才将墓园内清理干净。他俩先后在晏祗崇、吕蝶裳和梅舞雪的坟前上香叩拜,许多往事不禁涌上心头。

   

  临江台遭难,一应丧葬事宜都是由梅冉亲手操办,晏安还未来此祭奠,便死于大围剿那晚,话说这还是他头一次踏足自家祖陵。

   

  邵奕泽道:“母亲,我把安儿带来了。”

   

  晏安举着三支线香和他一起拜了三拜,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梅姨,您的儿子从今往后就嫁到我晏家了,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亏待他的。”

   

  邵奕泽横了他一眼:“在已故的长辈面前口无遮拦,是为不敬。”

   

  晏安不以为然,自圆其说道:“哪里不敬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爹娘和梅姨不会介意的,难道你不愿意?”

   

  轻叹了一声,邵奕泽拽着他走出了墓园,回到朗州城内,二人沿着长街并肩而行,路过街角的那间打铁铺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晏安道:“怎么不走了?”

   

  邵奕泽望着店内靠在椅背上喝茶的那名老者,笑着说道:“那只铃铛就是他教我做的。”

   

  晏安六岁生辰那晚随口提了一句,梅冉便大半夜从府里溜了出去,街道两旁的民居门窗紧闭,黑灯瞎火,他在打铁铺前又拍又喊,闹了好一阵才把人给叫醒。

   

  王铁匠睡眼惺忪地打开店门,兜头骂道:“谁啊?这都什么时辰了,叫魂呢!”

   

  梅冉一脸愧疚地说道:“王大叔,对不住了,我想在你这打只铜铃。”

   

  看清来人后,王铁匠神色稍稍缓和了些,不解地道:“原来是梅公子,铜铃杂货铺就有卖,都是现成的,何必自己打。”

   

  梅冉摇头道:“我要亲手做一只送给安儿当寿礼,您就行个方便,帮帮我吧。”

   

  王铁匠为难地说道:“现在太晚了,要不明日一早你再过来。”

   

  “白天我得习剑,实在是分身无暇。”梅冉缠着他央求道:“求求您啦,多少银子都行,天亮之前我一定得把铜铃带回去。”

   

  看他急得泪眼汪汪,王铁匠一时心软,便答应了。忙活了许久,不知打坏了多少铜疙瘩,总算弄出一只勉强能看的。

   

  梅冉皱着眉头道:“不行,这么丑的东西怎么拿得出手。”

   

  王铁匠道:“梅公子,你从来没学过这门手艺,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要不我帮你打吧,反正晏少爷也不会知道。”

   

  梅冉固执地拒绝了他的好意:“虽然安儿不知道,但是那样做跟欺骗他又有何分别,我还要再试一次。”

   

  这一试就试了好几次,直到天快亮时,他终于打出了那只精致小巧的铃铛,王铁匠又教他在铃身两侧刻上了如意纹,还把自己收藏多年的一只玉穗子挂在了铜舌上。

   

  “你真的在打铁铺捣腾了一整夜?”晏安将怀中的铜铃掏了出来,嘿嘿哈哈地在手里抛了两下,柔声道:“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

   

  二人在城西的一间客栈里住了下来,用过晚膳,晏安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榻上一趟,不消片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一道紫闪爬过天际,窗外苍雷炸响,将他从梦中瞬间惊醒,翻身一看,房内除了他再无旁人,邵奕泽不见了。

   

  这人夜半三更的跑哪去了?!日间还好好的,难道因为他和云缈儿玩笑了几句,就一言不发地赌气跑了?不能啊!

   

  晏安首先想到的便是临江台。他从窗口一跃而出,沿着长街拔腿狂奔,江边的宅子静悄悄的,从正殿到内庭,一间挨着一间地找了过去,始终不见邵奕泽的踪影,他在院内大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倏忽,河堤下传来了阵阵水声,晏安闻声而动,风一般的刮了过去。只见一个圆乎乎的小脑袋从江边浮出水面,没有瞳仁的大眼盯着他看了半晌,原来是那只小水鬼。

   

  它蹬着两腿冲上台阶,一把抱住了晏安的腿肚子,“呜呜啊啊”鬼话了几句,脸颊在他的衣摆上使劲磨蹭,似乎特别高兴。

   

  晏安在它头上摸了摸,焦灼地问道:“小家伙,你瞧见跟我在一起的那位公子了吗?”

   

  小水鬼用力点着头,比比划划指着城外的一座苍山,看来邵奕泽之前的确来过这里。抬眼望去,晏安微微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年他翻出母亲的遗物被晏祗崇甩了一耳光,生平头一遭踏出府门,因为分不清东南西北,远远听到钟声便孤身上了山。

   

  傻笑了两声,晏安激动地将小水鬼抱了起来:“多谢,等我找到他就带你一起离开这,有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乌云压得很低,滚滚闷雷过后,山间下起了瓢泼大雨,四下里朦胧一片。

   

  半山腰的那座古刹灯火已灭,庙门外的茅草棚比从前更加破旧,一名白衣男子站在棚内不动如山,侧耳倾听着庙宇四角随风而动的风铃叮铃作响。

   

  “梅冉,你在吗……”

   

  昏暗的山道旁,微弱的火光渐渐逼近,晏安一手攥着火符,一手高举那把绘着荷塘小屋的油纸伞,踏着泥泞的小路阔步走来。

   

  邵奕泽勾起嘴角,朝他挥了挥手。

   

  不出所料,晏安果然找到了这里,一把拽着他朝山下跑去。

继续阅读:番外一 说媒1 何家吕家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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