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有忌口的?”几人皆是不语。
“我就看着点了。”陆元麻溜溜去了前台点菜。
陆元不愧是出生县上的富贵人家,知晓用餐规格,点的才菜荤素搭配,八个菜基本没人都有所照顾。
“秦爷,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些菜不合口味?要不我给您另点一种佛跳墙?”陆元以为秦北漠吃惯了山珍海味,对桌上粗茶淡饭吃不惯。
陆元说完,秦北漠的脸更黑了。
“陆元,佛跳墙是什么比这些鸡和鱼还好吃吗?”秋云翰吃过最好的就是醉明楼的一条鱼,不过他不记得名字了。
“那是自然,我也是只吃过两次,没想到县学的食堂竟然会有这道菜。”陆元回味道:“佛跳墙是道南方菜,南方盛产海产,所以里面全都是海味儿。我记得有海参、鲍鱼、鱼翅,其他的不太记得了。吃起来十分软嫩荤香,荤而不腻。想想都忍不住流口水。”
秋云翰眼巴巴的看向傅央,“二哥,我也想吃。”
“不免单你也想吃?你看看上面写着什么?”傅央也是进了一食堂才发现,好多菜品上面写着师用折扣价。意思明显就是夫子来吃都不免单,那她拿着师用饭牌想来也是只享受折扣价。
陆老头果不其然是个腹黑的家伙,折扣价格写的那么小,字体颜色都几近模糊,若不是她眼神好当真是要被骗去不少银子。
“二哥,我不识字。”秋云翰委屈的说道。
“三十两一盅。”傅央没好气的说,哼,原来不止打她的主意,不识字的学员也在其中。
秋云翰捂住嘴,三十两这哪是吃饭,吃的是银子!他干脆拿着三十两银子在嘴里啃几下好了。“二哥,听着名字就不好听,东西也好吃不到哪儿去。我还是比较喜欢吃青菜。吃青菜长个儿。呵呵。”秋云翰忙往嘴里夹了几口青菜咀嚼。
“秦爷,您要来一盅吗?”秦北漠不动筷子,陆元再次问道。
“秦北漠,秋姑娘,可是让我好找。”明飞宇打着扇子气喘吁吁的坐在陆元的位子上。
秦北漠脸上喜色闪过。“陆元,点上一盅哪儿够吃。给小爷来一坛,让大家都尝尝鲜。”
“得嘞!”陆元欣喜的跑到前台,他对佛跳墙垂涎已久,奈何三十两银字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大数目。
“明公子来的真是巧,让明公子破费了。喻兄,小翰你们也谢谢明公子。咱们可是得了明公子的光,才能一饱口福。”傅央一眼便看穿了秦北漠的想法,之前秦北漠脸色发黑,想必是因为陆元点的菜过多吧。八个菜粗略算下来近五十两银子,是秦北漠全部积蓄的一半了。
傅央再次感叹路老头的黑心,难怪一食堂没几个人来。一到六食堂排序看来不只是单纯的排个号,菜品价格应该也在其列。
不哭是明飞宇的老师,有其徒必有其师。明飞宇的吝啬不知是不是路老头所授权。
傅央还在记恨着当初在醉明楼吃的那顿饭,不知是哪个混蛋给她点的,着实可恶。不给她折扣半分的明飞宇同样可恶。
坑她的混蛋她找不到,明飞宇近在眼前,她能放过得来不易的机会?
“多谢共明公子。”秋云翰和喻文修从善如流的说道。
“大家客气了,都是朋友,说谢字太过见外了。等等!”明飞宇笑意吟吟的脸忽然沉了下来。“你们不要告诉本公子,佛跳墙是要我买单吧?”
“醉明楼的东家,不会连一坛佛跳墙都请不起吧?”秦北漠惊呼,食堂吃饭的几人纷纷投来目光。“哎,既然如此,小爷请了。”
秦北漠大手一挥,好像刚才要点佛跳墙的是明飞宇而不是他秦北漠。
明飞宇哪儿丢得了这人,当即将桌上的饭菜一并包揽。故意大声的说道:“说哪里话,我明飞宇堂堂醉明楼少东家,吃饭岂会让朋友破费。”
说话时明飞宇余光扫过吃饭几人,眼中闪烁着羡慕之色,才稍稍舒了一口气。挤到明飞宇身边用若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秦北漠,今天的事我给你扛下了,饭钱挂账上。”
秦北漠无所谓的点点头,反正他是不会还的。
“佛跳墙来喽!”不一会,陆元端着一个摊子兴奋的放到桌上,揭开盖,海鲜的香气混合着菌类都有的清香顷刻间弥漫了整个一号食堂。
“东方你也坐下吃,你家公子花了整整二百两白银呢。”明飞宇说出的每个字都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几人一人盛了一碗,坛子里面便去了一半。
明飞宇是真的含泪吃了两大碗,不过他总觉自己的*出了问题,嘴里吃着佛跳墙,脑子里想着傅央家的黄瓜,各种海鲜汇聚炖出的佛跳墙竟然没有一根黄瓜美味。
秦北漠离家出走,在外漂泊的时间不短,有短时日没有吃过佛跳墙,不免想念自己的母亲曾夸赞过这道美食。
秋云翰和陆元同样吃的津津有味。
“喻兄方才不在院中,入学仪式也是姗姗来迟,不知去了何处?”傅央尝了一口鲜嫩的汤汁,暗暗点头,不愧是惹得清心寡欲的僧人都失去定力,破了清规的无上美食。
“我听说县学里正在招募打扫院落之人,想着也能减轻家中负担,便去询问了情况。”喻文修豪不掩饰家中条件贫苦的事实。
“喻兄明年即将参加院士,何必将心力花费在琐事之上。我有个生意,不知喻兄可有兴趣?”傅央问道。
“生意,是何生意?何不与本公子合作,你出点子,其他一切交于本公子运作。岂不美哉?”傅央一个青云大赛的点子没让他赚的盆满钵满,明飞宇听到有生意可做,心中难以安奈。
“明公子,蝇头小利,就不劳烦您老了。”傅央直接拒绝了明飞宇。
喻文修从没做过生意,身为醉明楼的东家都想要插一脚,他也开始好奇傅央到底有什么好生意寻他合作。
“云睿贤弟,你也知道我家中贫薄,拿不出太多的银子,若是需要的银子不多,我倒是有些兴趣。”青云大赛上喻文修在周赛上拨得头筹,助学金有十两银子,来县学正巧带在身上。
傅央笑笑,“用不得多少银子,不过是租个铺子,做茶水生意。顺道雇个说书先生,在里面说说话本。”
“本公子当时什么红火生意,原来就是个茶馆。”明飞宇收起折扇,想着秋家蔬菜的事情。秋家的蔬菜在醉明楼供不应求,开茶水铺子不如扩展菜园。只是天气已然入秋,过不久便是冬季,严寒之下蔬菜根本无法种植。眼瞅着到手的银子飞了,明飞宇肉疼不已。
“茶馆开好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我自是知道明公子看不上,这不才跟喻兄提上一提。”她脑子里的故事多的是,经营促销手段也是不少,加上独特的灵泉水泡茶,不信生意不红火。
“云睿贤弟有心帮衬,为兄感激不尽。不过,我这里只有十两银子,不知够也不够。”喻文修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包裹着一定白银。不多不少正好十两。
“镇上租个铺子才几两银子,咱们不求初期铺大多摊子,十两银子自然不少。”傅央也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看向脸色不太友善的秦北漠,示意他也可以入上一股。
秦北漠二话不说拍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些是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
傅央微愣,“用不了这么多,都能买个铺子了。”
“那就买一个,长久租铺子也不是个事,你说入股,算我多些便是。”秦北漠铁了心和傅央搅和在一起。再者他手中没有银子,不然直接买上几个铺子任傅央折腾,赚不赚钱是次要的,他就喜欢看他的小丫头看到银子眼睛放光的样子。
“北漠你把银子都使了,日后可是连饭都吃不起喽。”明飞宇揶揄道。
“怕什么,小爷不是有你罩着么?明大公子总不至于让朋友忍饥挨饿吧。”秦北漠和明飞宇多年感情,两人说起话来是真不客气。
“呵呵。”明飞宇干笑两声,他对秦北漠的厚颜无耻早已无言以对。
“老大,你千万不能忘了我呀!”陆元纯属凑热闹,在身上扒拉几下,零零碎碎掏出一张二十两银票,一张五十两,另有十来辆的碎银子。全都推到傅央面前。
傅央看着桌上二百两银子,合计着,买个铺子重新装潢,加上雇佣人手只多不少。
“陆元你出六十两银子,占三股,我和喻兄一人二十两占一股,秦北漠占五股。这样也好算计。”傅央说着将多出的银子还给陆元。
喻文修囊肿羞涩,脸色微红开口道。“云睿贤弟,不是我不信任你。”
傅央摆摆手,“喻兄多虑了,我的意思是我要借给喻兄十两,这样二十两一股也好分配。至于银子,等着茶水铺子盈利,归还于我即可。”
上次青云大赛的分成正好是三十两,傅央干脆全部投入了进去。银子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镇上的茶水铺子只是开始,若是可行,她便会把铺子开到县城。
陆元家中正好在县城有些门路,因此她才没有拒绝陆元入股。
“那便多谢云睿贤弟了。”喻文修道谢。
“行了,银子快收起来吧,放在桌上够招摇的,小心被人劫了去。”明飞宇扫了一眼桌上的银子,寻思着怎么跟傅央提蔬菜的事情。或者集合众人之力,想出了法子解决冬季蔬菜种植问题。
“明公子提醒的是,不知有一事可否劳烦明公子?”他们都是县学的学生,除了每半个月一次的休沐,平日里是禁止私自出县学的。寻铺子开茶馆的事儿宜早不宜迟,她出不了县学,只能找人代劳,而那人便是自由之身的明飞宇。
“你我都是知鹤先生的亲传弟子,同门师兄弟,莫要说客气话,尽管提便是。”
傅央也就是嘴上客气一句,差使起人办事可没有嘴上的客气。既然明飞宇说是同门师兄弟,她便从善如流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