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果然被傅央的模样气的憋闷不已,不过他确实没有正式跟傅央做过自我介绍。想及此,季风只得自我安慰一番。
“知鹤院长的高徒,贵人事忙,记不得我也是应该。我和你同是中级加班的学生,下午便坐在你的前面。”
“哦。”傅央点点头,径直去了前台点菜。
季风额上的青筋忍不住直跳,自己竟然被无视了。难道陆元那个蠢货竟沉得住气没有告状。
“秋云睿,我和陆元有些误会,他没有跟你说什么吧?”季风试探一句。
季风见傅央神情平静,一时拿捏不准,到底是眼前之人心思过于深沉,还是真的不知。
若是知晓被人传了那样的话,想必没人能忍住吧。他的心里更倾向于陆元没有来得及告状,而不是咽下这口气。
“说什么?”傅央看都没看季风一眼。
“小姐姐,我要这个香酥鸡,再来一个蛋花汤。这个,这个,炒青菜也来一份,荤素搭配有益健康。最后来两万米饭,算了,一碗就行。晚上吃多了不易消化,损害肠胃。虽然我吃饭不用付钱,也不想浪费,浪费可耻。你说对不对,小姐姐。”
傅央长得清秀,年纪尚小说起话来自带三分可爱,前台的姑娘被他一口一个小姐姐的叫着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可真会说话。”
“哪有小姐姐会说话,一开口我都被甜到了。”
前台的姑娘被傅央逗得咯咯直笑。
季风仿佛圈外之人,完全被傅央杜绝在外。门外席卷的秋风他都觉得萧瑟无比,同时觉得傅央太过目中无人了。
“呀!云睿,原来你吃饭真的不用掏钱。”前台姑娘以为傅央刚才说的是在逗她,没想到真的拿出了师用饭牌。
季风思绪被前台姑娘惊醒,看着傅央手收回的饭牌心中不是滋味。傅央虽是知鹤院长的亲传弟子,只是一个区区农家子,一为考童生试,二无雄厚的家庭背景。他季风各科成绩都是拔尖,为何没有此等待遇?
“那个,那个。”
“季风。”
“哦,好汪不挡道,麻烦你让一下。”傅央客气的说道。
看在傅央态度不错的份上,季风挪动了一下脚步。当他看到前台姑娘掩嘴轻笑的样子,方才明白傅央话中的汪是什么意思。
骂他是狗吗?季风眼神阴翳,心中冷笑,他刚才听话的让开不知傅央在怎么笑话他。
可是他又不能立刻找傅央麻烦,食堂里人不多也有六七个。他要是找了傅央麻烦,自己被骂成狗的事情原本只有三人知晓,明日就不知何许多了。
这口气他只能默默的咽下。
罪魁祸首的傅央此时正啃着一个鸡腿,优哉游哉的欣赏着季风有气没处撒的模样。敢在背后说她坏话,她就敢当着面骂。还要让你明知自己被骂了,也要乖乖受着。
小出了一口气,傅央的胃口大好,点的凉菜一汤一碗米饭全数吃尽了肚子。
临走时不忘再次从季风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能恶心的季风吃不下饭那才更好。
第二日。
傅央早早洗漱完,今天上的诗词课,傅央也想着早早上学堂不迟到,做个乖乖学生。
“吃了早饭再去不晚。”秦北漠拿着两个包子两个鸡蛋塞到傅央手里。
傅央一愣,以前上课习惯了不迟早饭,突然找到了上学的感觉,没想到把这也延续了下来。她是压根就不记得要吃早饭这么回事。
“秦北漠,你的银子上次都拿出来投资茶馆,还有银子吃饭吗?”傅央啃了一口包子。她和包子有缘啊,穿过来头次去镇上买的就是包子。
“有明飞宇在,小爷能饿着?”明飞宇就是他的钱庄。
“有道理!”傅央嘿嘿一笑,要是秦北漠没有银子,她不介意借给秦北漠一些,反正她吃饭不需要花钱。不过有明飞宇,她能省一点是一点。
说起明飞宇,两日功夫了,不知道铺子的事情是否有了头绪。傅央承认自己有些心急了,没办法,她缺银子呀。
“秦北漠有没有兴趣溜出去一趟?”傅央俏皮冲秦北漠眨巴两下眼睛。
“若是被发现我倒是没事,怕是你免不了受些责罚。”
“没事啦,有你在这能被抓住不成?”傅央一副我看好你的模样。
想到看大门的是岳祁,秦北漠一阵头疼。不过傅央有空间在,势头不对躲进空间,量是岳祁也发现不了端倪。
秦北漠完全不知傅央另打着算盘,满心以为溜出去不会有问题。
诗词课的夫子是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听说和李夫子是近亲一样姓李。傅央很想问一句其他课的夫子是不是也是相同。
那个一走进村子满村张富贵的洗脑场景,她至今都没有忘记,现在要是来个满县学李夫子,她一定会忍不住拍案大笑。
“老大,老大?”陆元用笔头戳了戳傅央,小声的叫道。
傅央慢慢的后靠身子。“什么事?”
“你想好怎么教训季风了没有?”想了一晚上教训季风的法子,最后他得出的结论就是直接以多欺少,上拳头。
季风会几招花拳绣腿,对付他管用,对上秦北漠就是被完虐。能使动秦北漠的整个学让非傅央莫属,这也是陆元哀嚎着找傅央诉苦告状的目的。
“谁说我要教训季风了,下午上完课我要出去一趟,没时间。”傅央瞥到季风侧头故意说道。
“啊?不是吧老大,不是我说你,心可够大的,这种事都忍得了,你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陆元略感遗憾,傅央有事要忙,他被揍的愁谁来替他雪恨。
“谁说我要忍了,从长计议动不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肚子要是能撑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隔夜仇忍下来就不错了,有仇不报不是她的本性。
傅央和陆元的话季风听到的不多,不过那句有事出去一趟却是清晰的落入了他的耳中。擅自离开县学,哼,这么大个把柄他怎能放过。
口说无凭,季风算计着如何将傅央抓个现行。不,或者不止是擅离县学。
“下面两位交头接耳的学生可是自觉才学过人,不用本夫子教导了!?”李夫子将书摔在桌案上,面带怒色,指着季风说道。
不知季风愣住了,傅央同样愣愣的看向李夫子。只见李夫子揪着季风和另一名学生的耳朵提到了墙角。
“不学无术,扰乱课堂。好生给我站着反省!”李夫子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他自教学二十年,从未教导过如此不知惜时的学生。
“夫子,方才说话的并不是我们,是秋云睿和陆元。”季风咬着牙说道。
秋云睿,陆元?难道他又认错了人?他年虽不大,眼睛却是有疾,远些便会不识人畜。此番抓错了人被当着中学生的面指出,脸上有些挂不住。
“哼!休要狡辩。你们两个莫要诬陷他人,站好了!”事已至此李夫子只好将错就错,他一个夫子总不好当着后辈的面认错。
另一个被李夫子揪出来的人哪里还敢喊冤,老实的站在墙角一言不发。
季风不知李夫子是眼疾所致,以为李夫子畏惧陆知鹤才拿了他开刀,当了傅央的替罪羊。心里越发的记恨上的傅央。
“老大,李夫子是闹哪出?”
“我哪儿知道,我还想问你李夫子是不是你家亲戚,专门为你公报私仇呢。”李夫子看书时候凑得极近,结合刚才辨人出现问题,傅央知道他眼睛是有问题的。
同情的看了一眼代自己受过的季风,她可没那么正直,站出来承认说话的是自己。再者,李夫子名言直指季风,她再站出来,那才是真的打李夫子的脸。
一上午两节课总共一个时辰,差不多十一点左右的样子下课钟声敲响。傅央没兴趣嘲讽季风一两句,又不掉肉没多大意思。
季风却是在李夫子走后挡住了傅央的去路。
“秋云睿,我本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正直之人,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敢做不敢当?”开玩笑,冤枉季风的是李夫子,知错不改的也是李夫子,拦着她作甚?
“难道不是吗?”季风居高临下的质问。
“陆元,你不要太过分。罚你的是李夫子,你找我老打茬做什么!”陆元挡住季风。
“让开!”
“你让我就让,你算老几?”陆元一副欠打的模样,挑衅的抬起下巴。
“秋云睿难道你只敢躲到别人身后?”季风不屑的说道。
既然季风这么说大了,傅央索性退到了秦北漠的后面。仗势她也不会仗陆元的势,陆元昨天才被走得哀嚎不断,显然不是季风的对手,秦北漠才更安全可靠。
秦北漠一言不发,腰间长剑指向季风。
季风脸皮抖了抖,他又没有动粗的意思。
“打不打?不打我可走了,二食堂的小姐姐可等着我呢。”傅央一脸坏笑,暗中提醒着昨日辱骂季风的事情。
“我是读书人,可并不是武者莽夫。”
季风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打不过,不动手。傅央切了一声,鄙夷从秦北漠身后走出。“一寸光阴一寸金,下次在浪费我时间,赔银子!”
傅央乌溜溜的眼珠一转。“你说的也对,咱们都是读书人,动武不适合咱们,你也可以挑战我,诗词歌赋算学谋论五一不可。”
说着傅央扫过看热闹的诸人,“你们也可以随时挑战我,不过需要出些交流费用。当然费用是对等的,你们能赢了我,我自当给你们银子。要是你们才疏学浅,赢不得我,那就别怪我认钱不认人了。”
“老大,多少银子挑战一次?”陆元十分配合的问道。
“不算多五两银子,大家都是读书人,能读得起书的家中自然富裕。五两银子不多,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我今天才十一岁下个月也才十二岁,你们哪个年岁都比我大,读书时间比我长。总不会觉得连我一个后来者都不如吧?”
傅央语气极其自负,但凡有点气节的都想扁她一顿。班里除了秦北漠几个和她关系不错的个个露出愠怒之色,恨不得马上丢出银子挑战傅央。
可是谁都不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连季风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没有立即出手。
“话我放这儿,大家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认为欺负了我。”傅央从话里掏出一锭银子上下抛了两下。“五两银子呀,可是能吃一顿不错的饭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