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栎一早就醒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的解酒能力不错,除了有点头昏脑涨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去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准备找个衣服穿,然后就看见了衣柜里还放着的林茂行的夏装。
自从林正启生日,林茂行就没再这边睡过了,衣柜里的衣服都没收拾,大冬天的短袖还在这挂的好好地。祁景栎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找了出来,一件一件的收拾整齐,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行李箱拖了出来叠了进去。
突然他听到客厅好像有动静,走出去,就看见刚刚还想着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两个人异口同声。
林茂行道:“赵晟给我打电话说碰见韩冬在这,问我说是不是你在这边,我就过来看看。”
祁景栎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之后回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林茂行又问了一遍:“你不是在杜家吗?怎么回来了,韩冬找……”
“阿行。”祁景栎打断林茂行的话,指了指他身侧的沙发道,“你过来,我想问你个问题。”
林茂行坐过去,嬉皮笑脸的玩笑道:“什么问题,问吧,如果是问我想不想你,那我想了。”
“你和杜愉然订婚的事儿你知道吗?”祁景栎没有拐弯抹角的试探,他已经没有力气来做这些无用功。
林茂行的笑就这么僵在脸上,然后表情慌乱的解释:“栎栎,……”
祁景栎闭上眼睛,不想在说什么,原来他真的早就知道,却从未跟自己提起过只言片语,那他算什么呢?等到请帖送上门的那一天,他就觉得像是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林茂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祁景栎声音凉薄,“你知道我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像是一记耳光抽在我的脸上,让我难堪的无地自容。”
林茂行听到他这么说心都在哆嗦,无力地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竟然会找你,我没有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我也就没跟你提起。”
“算了。”祁景栎叹气,“阿行,我不怪你了。”
祁景栎看着林茂行毫无情绪,疲惫至极:“阿行,咱们可能真的走不下去了。我有师父和杜家,你不能不管你爷爷,这个枷锁太重了,压得我们都喘不过气了,再这么下去,我会死的。”
林茂行的眸色色随着祁景栎的一字一句越来越阴郁,脸色越来越苍白,因为他知道祁景栎这次是认真的,他真的不要他了。他也疼,这几个月,他眼睁睁的看着祁景栎一天天的瘦的变成一把骨头,脸上再也没有一点笑容,他也舍不得,对于今天他其实也早有预感,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好。”林茂行嘴唇颤抖着一字一句的说出那句话,“我们分开。”
真正做了这个决定,两个人的情绪反而安定了下来。祁景栎把给林茂行收拾好的箱子拿了出来,林茂行接了过来,就像平时他送林茂行出差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出差,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茂行拿着箱子走到玄关,祁景栎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送他。林茂行在玄关换好鞋,然后站定笑着开口:“以后就真的只剩你自己一个人吃饭睡觉了,每天都得吃饭,自己一个人也不能偷懒不做了,如果犯懒了就叫外卖。”
“晚上睡觉别贪凉,空调的温度要调高。厨房里的热水要提前烧好,不要想喝了找不到水,冰箱里刚刚拿出来的饮料和奶不要马上喝。晚上睡前的牛奶,要看好日期,不要忙忘了就随便喝了,家里订的牛奶日子都很短容易过期。”
祁景栎靠在墙上耐心的听着林茂新的絮絮叨叨,这么多年林茂行都是在细节上处处照顾着他,现在他听着他一件件一桩桩的嘱咐自己,本来不疼了的心脏又开始被丝丝缕缕的酸涩包裹着。
“得,这就走了。”林茂行强撑的笑脸一点都不帅,“甭送了,爷这就走了。”转身打开门把箱子提了出去,祁景栎掐着自己的手心背在身后,眼珠一错不错的看着林茂行的背影,眼泪几乎要涌上眼眶。
突然林茂行回头,张开双臂笑着问他:“要不要抱抱,抱抱我就撤了。”
祁景栎在原地没有动,就在林茂行的双臂要无力地垂下的时候,眼前的人两步就冲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措手不及往后退了一步撞在了门板上。祁景栎紧紧地抱着林茂行的腰,呼吸着林茂行身上特有的属于他的怀抱的味道。
“干嘛呀,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真不吉利。”祁景栎在林茂行怀里蹭了蹭,“咱们还得天天见了,你可是我的金牌搭档,咱们说好了在一起唱一辈子戏,这你可别想丢了我。”
“不就是不住一块了嘛,没差的。”祁景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沮丧,“咱们还住对门呢,我怎么就自己一人吃饭了,我又没断你的伙食,你来吃饭我还能把你赶出去啊。”
“呵呵。”林茂行笑出声,“好,只要你不嫌麻烦,我天天来蹭饭。”林茂行的手轻轻在祁景栎的背上摩挲着:“咱们还得在一块唱一辈子戏呢,谁也扔不了谁。”
赵晟在家等了半天也没见林茂行来找他,实在沉不住气,就打了个电话。没响几声那边就接了,赵晟问他在哪呢,林茂行那会刚刚从小区里出来,赵晟一听拿了车钥匙就直奔小区门口。
“上哪啊?”赵晟领口上别着一副墨镜,骚包的问,“找个地儿聊聊啊。”
林茂行也不想回家面对他爷爷和他妈就道:“晨子那去不去。”
“走着!”
周喻晨那有一个拳击俱乐部,虽然挂着正经的名头营着业,但其实也有一部分地下黑拳比赛。因为不太干净,所以在他爸名下挂着,这个地方祁景栎和顾喻凉都不知道,就是他们哥几个有时候回过来玩玩儿。
“林哥,赵哥。”这儿的头儿就是一直跟在周喻晨身边的那个人,姓李,年纪轻轻手腕了得。
赵晟道:“大过年的还在这儿啊。”
“赵哥这话说的,大过年您不也在吗?”他道,“我们老板今天也在这,我带你们过去。”
林茂行诧异:“晨子也在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