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啊，兄弟！”赵晟扯着嗓门调侃，“大过年的，我们俩是为情所困，你这是哪一出儿啊？”
周喻晨刚刚把俱乐部的陪练摁倒在地上，脸上的狠意还没退，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那模样倒是有点玉面修罗的样子。
“林哥，赵哥。”周喻晨甩了甩刘海上的汗水道，“没什么事儿就过来看看。”
“你这可不像是过来看看的样子啊。”林茂行道，“咱们有一说一。”
周喻晨笑笑不载接话，赵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歇会，给哥哥们让个地方，我们也看看。”
那教练陪着周喻晨练了两个小时，这会有点脱力了，赵晟让他走不用在这陪着，本来今天过来就是和林茂行练练的。俩人换好装备，赵晟出拳比划了一下问：“老规矩？”
林茂行重新缠了缠自己的拳套道：“无所谓。”他们俩的老规矩就是不管打到什么程度，不能动脸。本意是为了不被祁景栎发现，但是在现在这个“老规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赵晟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摸着嘴角的青紫，简直想给自己一脚，他肯定是疯了才会提出今天来着打拳。林茂行就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刚刚那个不要命的样真吓着他了。
“给。”林茂行拿了一瓶水递给地上的赵晟。
“卧槽，六哥，用不用这么狠啊，又不是我抢了你媳妇儿。”赵晟接过水做起来往身上淋了半瓶，“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有没有点同情心。”
“下次见韩冬。”林茂行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了，一把拉起赵晟，“叫你。”
赵晟撇撇嘴嘴硬：“谁稀罕见他，爷不上赶着去讨人嫌。”
林茂行走到周喻晨身边坐下道：“行，就当我多余了，晨子下次带你和顾哥一块。”
赵晟这个没骨气的立马服软：“哎哎，别啊，我就开个玩笑，咱们兄弟不这么计较吧。”
林茂行笑话他：“你就这点出息。”
“是啊，我就这点出息。”赵晟坐在擂台边上笑得苦涩又自嘲，“没办法啊。”
林茂行知道自己戳到赵晟的痛处了，转移话题问周喻晨：“晨子，一块吃饭去？”
周喻晨摇了摇头，扬了扬手机示意：“得走了，师哥问了好几遍了，晚上去师父那吃饭。”
“得。”林茂行道，“那你快去吧，收拾收拾，别让他看出来你出来了，要不然还有你喝一壶的。”
周喻晨点点头起身就走了，林茂行和赵晟也洗了个澡换回衣服打道回府，大过年的外边也没地儿吃饭，说实在的俩人也没什么胃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林茂行到家没接着进门，坐在车里抽了一包烟，车厢里烟雾缭绕，如果让祁景栎看见肯定又要骂他一顿。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估摸着他们应该都差不多睡了之后，才下车进门。果然，进门的时候家里的灯已经熄了，他摸黑回了自己房间，直接就上床睡了。
林茂行是咳嗽醒的，嗓子就像吞了一把沙子一样，干涩粗粝，磨得生疼。披了个外套开门想去找点水喝，今天家里人倒是很齐，他妈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手里的一本书，他爸和他爷爷在旁边的小几上博弈，棋盘上的黑子大势已去，孤木难支。
“起来了？”宋影看见儿子出来道，“昨晚上怎么回来那么晚，这大正月的少在外边瞎逛。”
林茂行蹙了蹙眉，应声：“赵晟和晨子叫，知道了。”
宋影放下手里的书走过来，把手搭在儿子的额头上：“这嗓子是怎么了？发炎了？烧不烧？”这孩子，一开口声音哑的吐字都不清了。
林茂行把他妈的手从他额头上拿下来，道：“没发烧，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喝点水就好了，您甭管我了。”
“确实不热。”宋影数落，“肯定是上火了，让你在家老实待着，非得出去，你看看这生病了吧。”
林茂行转身走进厨房，也不应声，就听着她数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宋影念叨了半天发现人家也不理她，也就不再费这口舌。林茂行灌了两杯水才把嗓子眼里那股子烟味咽下去，然后回房间洗漱。
给祁景栎发了个微信问他在哪，祁景栎回的很快说在公寓。林茂行说中午过去跟他一块吃饭，祁景栎拒绝了，说韩冬在他那，让他别过来了，林茂行想了想也就算了，就是他真许了祁景栎他也不一定能出去这个门。
午饭桌上气氛很是凝滞，其实自从林茂行回家住了之后，他们家气氛就没好过。林茂行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他妈一直小心的在他们爷孙俩之间周旋，林方朔一直没表态。
林茂行伸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到碗里，还没送进嘴里就听见他爸说：“下午就在家待着，晚上出去吃个饭。”林茂行放下筷子问：“出去吃？有饭局？”
“你杜叔叔和唐阿姨回来还没聚过，晚上一块吃个饭补个接风宴。”林方朔道，“你杜爷爷也去，你别失礼了。”
林茂行冷笑一声，嘲讽道：“接风宴？鸿门宴吧？”
“林茂行！”林方朔警告他，“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闹够了也得有点分寸吧。”宋影给儿子使眼色，让他别多话，林茂行沉默。
林正启也放下手里的筷子，脸色如常道：“就算是断头饭，你也得去吃。”说完就起身回了书房。林茂行青着脸，到底还是没言语，他已经为了祁景栎做了让步，又何必整这些细枝末节，反正什么也不会改变。
宋影下午在林茂行房间里来来回回，给他挑衣服，他所有的正装被倒腾了个遍，林茂行无动于衷和陈泽连着麦打游戏，一声不吭。最后出门的时候穿了一条又肥又大的运动裤，FILA的纯色卫衣裹了个羽绒服就出了门，宋影想说什么，被林方朔拦了一下到底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