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给他盖上都毫无察觉。
“栎栎，栎栎。”林茂行摇醒半点没有要醒的意思的祁景栎。早些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无论如何也不愿学戏，倒是跑去经商做出了些名堂，本来还把希望寄托于刚出生的孙女上面，却没成想孙女跟他爸一样一身反骨，自己疼爱更不舍得下手。
不知根知底的他又不愿意收，杜若芳一直觉得自己的衣钵可能就此没了传承，早些年也是为惆怅不已，这些年本心思也淡了下来，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机缘。
其实林正启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之所以把祁景栎推荐给自己的老搭档，很大程度上也是看中了祁景栎无依无靠的背景，不是为了算计一个孩子，只是这样的身世总归不容易出些乱子。
林正启和杜若芳在书房一直到快用晚饭的时候才出来，杜家的小孙女也回来了，一直缠着林茂行陪他玩，祁景栎和林茂行倒是耐心，一直陪着这个小姑娘。
晚饭的时候杜愉然非要坐在林茂行的身边，孩子妈妈被磨得没有办法只好把她放到林茂行身边。
“姜姨，没关系，让她坐吧，我会看着她的。”林茂行看着坐在自家身边的妹妹，对孩子妈妈说。
姜琦也是怕招待不好客人，担心女儿坐在林茂行身边，林茂行吃不好饭，不过也只好答应：“阿行啊，愉然被我们宠坏了，你别管他，自己夹菜。”
“好了，他愿意坐在那就让他做吧，你别管她，你也坐下吃饭吧。”杜若芳从来都是孙女的意见最大，招呼儿媳妇坐下吃饭。
一顿饭宾主尽欢，姜琦怕祁景栎不自在，一直招呼他吃饭，林茂行中途给祁景栎夹过几次菜，身边的小姑娘攀比心强，见状缠着林茂行也给她夹菜，童言童语惹得桌上的林杜二老大笑。
“时间不早了，这就走了，不用送。”都是老搭档了，林正启和杜若芳也不见外，禁不住夫人催，林正启起身准备回家。
“不要，不走。”杜若芳还没说话，小孙女杜愉然先急眼了，搂着林茂行的脖子不撒手。
祁景栎一脸看戏的瞧着林茂行有口难言的样子，眼里都是戏谑，林茂行只觉得恨的牙都痒痒。
“哈哈哈，”杜若芳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林茂行边上伸手抱过杜愉然，“听话啊，你小六哥要回家了，后边还有日子玩呢啊。”
小姑娘哪里听得进去，一个劲哭闹，让林茂行留下，杜若芳只好轻声细语的哄：“丫头听话啊，你小祁哥哥明天还来陪你玩。”
“不要，不，我要阿行哥哥。”小姑娘一看这情况更是哭了起来。
姜琦觉得女儿太不像话，也是生气了，拔高了嗓门：“杜愉然，不准哭，你在闹，我就把你关起来了。”
杜若芳一边心疼孙女，一边又没辙，求助的看向林正启。林正启还没说话，祁景栎先过去蹲下趴在小姑娘耳边两个人窃窃私语了几句，之后小姑娘竟然就真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说：“阿行哥哥，再见。”
杜若芳和姜琦都有点意外，自家这小公主可是出了名的难玩儿，脾气大又心眼儿多，难糊弄得很，也不知道这刚收的准徒弟兜里是什么灵丹妙药。
……
“哗哗~”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传来，祁景栎听着这个声音觉得昏昏欲睡，这也难怪，他今天一整天脑仁儿里的弦都崩的紧紧地怕出什么差错。
林茂行洗完澡出来就看见祁景栎趴在床边小鸡啄米办的瞌睡样子，林茂行房间的热水器坏了只好在祁景栎屋里洗澡，没成想洗个澡的功夫就把孩子困成这样了。
“栎栎，醒醒，我洗完了，你去床上睡。”林茂行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去摇醒祁景栎。
西柚味的水珠滴在祁景栎脸上，一下子就把睡意赶走了大半，祁景栎一脸嫌弃的推开林茂行：“林茂行，你吹干头发再出来啊，水都甩我脸上了。”
“我回去吹吧，你睡吧，我看你都睁不开眼了。”林茂行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拖沓这脚上的人字拖就要往外走。
“别了，吹干再走吧，别出门感冒了，这天也凉了。”祁景栎拉住祁景栎的胳膊把他往浴室里推，“我不困了，你赶紧吹干。”
林茂行在浴室里吹自己稍微有一些长度了的头发，一边想起晚上在杜家祁景栎跟杜愉然说的话就想问他到底说了什么。
祁景栎正趴在床上莹白的脚丫子一摇一晃的，手上正翻着一本从林老爷子的书房拿出来的唱词本子嘴里也念念有词。
“嗡嗡嗡~栎~嗡嗡”吹风机的声音嗡嗡作响，祁景栎大约莫的听见好像林茂行叫他呢，就放下手里的本子跑去了浴室。
浴室里雾蒙蒙的，祁景栎在门口扶着门框问：“你叫我？”
林茂行看着探着个小脑袋的祁景栎一边吹这头发一边问：“你今天在杜爷爷那到底和杜愉然说了什么，小姑娘竟然就放人。”
“嘿嘿嘿”祁景栎听他问起这个心虚的笑了几声没搓了搓手心。
“笑什么啊，你不会是坑你小爷我了吧。”林茂行觉得后脊梁一凉，有点不好的预感。
“我和她说，只要她听话，这个假期你每天下午都去找她玩。”祁景栎终于说了实话。
“什么？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天天去陪那个丫头玩啊，你闹呢嘛。”林茂行一听急眼了，就是有空他也不想去陪那小姑娘玩啊，忒难缠。
“哎呀，我不是往后天天都得去师父那学戏吗？，你每天下午从你师父那回来就当去接我回来就是了，顺便见见人小姑娘不得了嘛。”祁景栎说的没心没肺。
“好家伙啊，咱俩这个假期都得学戏，你师父那和我师父那，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你为了哄那小姑娘可是把我豁出去了，我天天绕着咱这四九城转那。”林茂行让祁景栎气的哭笑不得，这兄弟可一点也不心疼他。
祁景栎让林茂行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当时有点不过脑子了，确实是太折腾林茂行了。
“那怎么办啊，我不知道你这么不顺路啊，算了，我明天去和那小姑娘说说吧。”祁景栎这会儿也打了退堂鼓。
“别，你可千万别，”林茂行收好吹风机，抓了抓自己已经干的差不多的头发，“绕点儿就绕点吧，你是不知道杜愉然有多难缠，她要明天和你闹，你也不好弄啊。”
“那你怎么办啊，太耽误你事了啊。”祁景栎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觉得有些太麻烦林茂行了。
“没事，反正不也放假吗？杜爷爷家附近有个挺大一篮球场，咱们就当顺路过去打球了。”林茂行倒是不烦祁景栎麻烦他，反倒是害怕祁景栎那他当外人。
林茂行收拾好，一抬胳膊揽着祁景栎的脖子把人带到床边上：“就这么定了，睡了吧啊，我也困了。”
祁景栎看他这么坚决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掀开被子窝到被子里瓮声瓮气的使唤林茂行：“你帮我把灯关了吧，不想起来。”
“得嘞，少爷，您歇着。”
林茂行欠欠的声音传来，接着房间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迷迷糊糊中祁景栎很快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