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栎的舅妈就是典型的小市民嘴脸,欺软怕硬,见到杜若芳这种常位居高位的人立马就变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杜若芳不是白长了那么多年岁的,一看这家人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祁景栎的舅舅虽然是个好人,但奈何是个脾气软的。
直接简单明了的事情说明白,然后强调,祁景栎的所有手续都不用他们费心,学费也用不着他们掏,只需要祁景栎的舅舅出面签个字就够了。
祁景栎的舅妈,一听这是终于可以把这个烫手的包袱扔出去了,赶紧就满口答应生怕杜若芳反悔的样子。还一边谄媚的打听杜若芳的口信,意思是想把自己的儿子也塞给杜若芳当学徒抱大腿。
王辉看着妻子的嘴脸,觉得真是丢人极了。
林茂行看着这家人的所作所为只觉得都替祁景栎心凉,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以后要对祁景栎更好。
杜若芳就假装听不懂祁景栎那个舅妈话里的意思,直接就要告辞,还说祁景栎不能耽误练功,今天就要把人带回去。
一个好好的年就闹成了这样,王辉也没有什么脸再留祁景栎了,只好就应了杜若芳的话,让祁景栎立马跟着回了B市。
年后王辉到了一趟B市去祁景栎的学校签了个字,转学的事情就定了下来。从那以后祁景栎基本就是在自己家和师父家,倒是跟在师父身边的时候更多一些,毕竟,学戏更要讲究一个言传身教。
……
还不是盛夏的光景,外边的蝉鸣声声已经叫的人心烦气乱。这么热的天却丝毫也没有影响正在练功房里挥汗如雨的祁景栎。
林茂行在练功房找到祁景栎的时候,就看到祁景栎整个人想从水里刚刚捞出来的样子,身上棉质的练功服已经都要滴水了,紧紧地贴在祁景栎的身上,随着祁景栎轱辘椅子更是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轱辘椅子”是练功的行话,这个主要练的是京剧演员的“腰活”和眼里的神儿。演员必须得腰上有那股子劲,把这个练好身段才能使够样,以后才能顺溜好看。
祁景栎因为开始练的时间已经比较晚了,而且还是男孩子。不管是师父还是学校的老师,都是对他的身段基本功颇有微词,身段太板。不是祁景栎不够努力,只是真的还是差点样子。
祁景栎也是犟得要死,不行就练。这不是,本来是放假的时间,他又自己一个人跑到学校的练功房里来一遍一遍的走毯子功。
林茂行去了一趟杜家,扑了个空,杜若芳告诉他,祁景栎来学校了,他就找到这里来了。
两个人一个练的专心,一个看的出神。直到祁景栎又练完了一遍,扶着腰坐下的时候林茂行才走了进去拍了人一巴掌。
“别这么坐着,伤到腰。”祁景栎把人拽起来。
祁景栎抹了一把脸脸上的汗珠,脸上挂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怎么在这?”
林茂行拉了一把也没把人拉起来。
“起不来了,让我歇会,累死我了。”祁景栎索性躺在了地上。
“累死了,还练这么狠,大周末的跑过来。”林茂行坐下一边数落着一边把人翻过去,“趴过去,我给你揉揉。”
“别,哈哈哈”祁景栎翻过身去林茂行才一上手就绷不住了,“我趴会儿就好了,你别上手了,我痒。”
林茂行也是无奈得很,祁景栎浑身都是痒痒肉,碰哪哪痒,和他熟了还好点了。以前刚认识那会,有时候忘了碰到他,就得挨祁景栎条件反射的一胳膊肘子子。
“你将就着点腰啊。”林茂行给祁景栎擦去从头发上滴到眼角汗珠嘱咐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祁景栎痛快的点点头,林茂行觉得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祁景栎扒拉了一下林茂行的运动裤角,“有你爸的工作证你就是肆无忌惮了,天天往我们学校跑。”
“我这是为了谁啊。”林茂行委屈,“你真是没良心。”
当初祁景栎要转学的时候,还特别不高兴要跟林茂行分开不见面了,当初还因为林茂行一点反应都没有在心里臭骂了他一顿。
结果,祁景栎发现自己想多了,这几年林茂行来中戏附中简直就像是逛自家后花园,放学放假有点空就往这跑,害的他妈宋影都觉得自己当初费那劲和公公掰扯,都是白瞎。
“哪来这么多废话,到底干嘛来着。”祁景栎拍了林茂行一巴掌不耐烦。
“打球啊,兄弟。”林茂行恨铁不成钢,“这周末约了跟韩冬和赵晟打球啊,合着你全忘了。”
“谁是你兄弟。”祁景栎小声嘀咕。
“没忘没忘,急什么”祁景栎嘴硬,“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你在这等我。”
“骗鬼吧你”林茂行都让他气笑了,“去吧去吧,他们催了好几遍了。”
祁景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一边往外边跑,一边嘟嘟囔囔:“催催催,就知道催。”
林茂行看着跑远的祁景栎,摇摇头,这碎碎念的怎么还有点可爱呢。
林茂行带着祁景栎刚刚走进篮球馆就听见韩冬的大嗓门:“慢不慢啊你们,让你去接祁景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生祁景栎去了呢。”
“哈哈哈哈。”赵晟手里的篮球都笑掉了。
“滚,韩冬你嘴里能不能说句人话。”林茂行接过赵晟的球一把甩向了站在那边吐槽的韩冬。
韩冬自从那次和祁景栎道完歉就很主动地和祁景栎搞好关系。祁景栎本来对他挺有看法的,不过时间长了,发现这人就是小孩子脾气,阳光开朗没有坏心。架不住他磨,关系也一直保持的不好不坏。
后来祁景栎转了学,林茂行倒是和他一直分在一个班,渐渐地关系倒是好了起来,再加上赵晟倒是成了“铁四角”。
本来祁景栎也想上去打来着,虽然他不是很擅长但基本得还是会的,但是林茂行因为他腰的缘故坚持不让他上场,后来韩冬和赵晟也过来帮腔,祁景栎就被光荣请到了观众席,当拉拉队去了。
祁景栎看着场上打的热火朝天的林茂行,这几年逐渐长开的身形,一米八多的个子,和自己的纤细不一样,是典型的穿衣显廋脱衣有肉的身形。
连他师父都吐槽,林茂行可不能再长了,再长就唱不了戏了,和旁人都不搭太出戏。
林茂行一直专注于组织进攻和抢篮板,自己很少出手,只是不断给韩冬和赵晟做助攻。赵晟也投进了几个球,但是场上手感最好的人当属韩冬无疑。他平日嬉皮笑脸消失无踪,脸上一派沉静和认真。
还有五秒钟就吹哨了,林茂行退到三分线外,45度的位置,高高跳起的同时将球投向篮筐。“唰”的一声篮球穿网而过,赢了2:1。
林茂行掀起衣服,擦了一把脸上和脖子上的汗露出了平坦的六块腹肌。然后看向观众席,对着祁景栎比了一个手势,脸上挂着明朗的笑意。
祁景栎让林茂行耀眼的笑容晃了神,微微闪躲避开了林茂行的直勾勾的眼神,心口的跳动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