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女儿一再遭折,宋应莲忍不下心眼见女儿如此,尽管女儿说了不必担忧,但几番思量后,宋应莲还是提笔写了封拜帖,命人送去了尚书府。
左右是个误会,且她相信女儿对太子绝对无意,那事情说开了便好了。
翌日,宋应莲没有知会任何人,便带着苏雅菁去了尚书府。
路上,苏雅菁有些担忧,“娘亲,爹爹昨晚才将我关了禁闭,今日我就出门,爹爹怕是会不开心吧?”
“关禁闭有什么用?左右是个误会,矛盾解开了什么都好说。”
宋应莲打定了主意,又拍了拍苏雅菁安抚,“再说关禁闭,关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一日不解,在府里便一日说不上话,由得那些人兴风作浪吗?”
那些人指谁,苏雅菁心知肚明,既然母亲不担心,那她也不必多虑。
到了尚书府,苏雅菁搀扶着母亲下马车。
丞相府的马车快到府门时,尚书府里就有小厮禀告了,此时,尚书夫人正候在门口,见二人下了马车,忙迎了上来,“宋夫人,你们终于来了,母亲正在堂里念叨着你们呢。”
“竟累你在这儿等着,是我们马程慢了。”两厢虚行一礼,宋应莲揽着尚书夫人。
苏雅菁在旁乖巧唤声,“菁儿见过夫人。”
“说哪儿的话。”尚书夫人笑着应话,又拉过苏雅菁的手,连连赞道,“许久日子不见,菁儿又出落得愈发精致了,快成个大姑娘了。”
“菁儿多谢夫人夸赞。”苏雅菁颔首浅笑。
宋夫人也谦虚了几句,便与尚书夫人往里走去。
堂上,李夫人已经坐在主位,见人来了,又站了起来相迎,“终于来了,我方才还想着你们到哪儿了呢。”
宋应莲晚其一辈,自然郑重行礼,苏雅菁同样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福身行礼。
此行来本就有赔罪之意,宋应莲带了不少礼来,这会正命人将东西抬进来,李夫人见此,忙道。“宋夫人真是太客气了,何须带这么多东西来。”
“这么些日子未来拜访,再多的礼也不算贵重。”宋应莲应道,顺着李夫人坐去了另一侧。
尚书府的这两位主母,自然已经知道了昨日在长公主府内花园发生的事,此时还能如此相待,便是并未动怒。
本就是孩子们的事,宋应莲作为长辈,更不好在台面上提,倒显得自家小气,因此几位夫人在席上聊着,始终也没有苏雅菁什么事。
苏雅菁见此,又想着此行目的,便简单告辞,就去先寻了夏侯如。
此行来尚书府,是娘亲顶着风险来的,若还不能化解开与夏侯娜的矛盾,那娘亲回府定要受一番责罚。
苏雅菁心下辗转,到底还是先去寻了夏侯如,先探一探口风再说。
夏侯如瞧见苏雅菁寻来,倒是格外惊喜,连忙命阿一备上好茶水来,又拉着她进屋里来,“昨儿就听母亲说你与宋夫人要来,我还在想着何时去正堂寻你呢。”
“那真是心有灵犀,妹妹这便来了。”苏雅菁心下松了口气,想着夏侯如既然能如此态度,夏侯娜应该不会太差。
接过茶盏,苏雅菁左右犹豫道,“只是此次前来,菁儿还有一事想要拜托如姐姐帮个忙。”
苏雅菁坑坑巴巴,最后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来。
夏侯如如何不知她在想什么,挑破道,“你可是在为着昨日的事担忧?”
“如姐姐……”苏雅菁怔愣,心下感激又激动,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说出来,言下之意,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让她着实松了口气。
苏雅菁继续道,“昨日是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太子殿下说上几句话,被许多人瞧了去,想来娜姐姐知道后,心里也怨我了吧?”
苏雅菁先一步诚恳认错,也没有直言说夏侯娜是偷听了墙角,而且转借旁人之口,没有万分责怪之意,更无一分得意之色。
“姐姐回府倒还并没有说起此事,我是听旁人聊天时才知晓的,本还想去问一问,但一听说你明日要来,我便想着今日同你一道再去。”夏侯如笑了笑,“我就知依你的性子,定是要愧疚死了。”
“如姐姐又拿我说笑了。”苏雅菁低头一笑,心里又绷起根弦来,原来夏侯如也不知道夏侯娜的态度。
夏侯如没再多说,拉着苏雅菁喝过口水后,便往姐姐的屋里走。
没几步路的过程,苏雅菁已经心下起起伏伏,这未来的太子妃,她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夏侯娜的屋门未关,方走近,便瞧见她正坐在琴桌旁,落手正要弹。
苏雅菁及时拉住了夏侯如,低语道,“娜姐姐正在兴上,我们待会再进去吧。”
“还是你想的周到。”夏侯如点头,停步与苏雅菁守在一旁。
一曲将歇,夏侯娜这才发现门窗外站了两人,瞧见苏雅菁时,她立马想起了昨日在花园的那一幕,当即怔住了,指尖一错,琴声也乱了。
苏雅菁顿时觉得指尖都疼,干笑了两声,还是与夏侯如进了屋去。
“姐姐怎的乱了?”夏侯如拉着苏雅菁的手,默默安抚她。
夏侯娜没说话,从旁站起,只盯着苏雅菁。
苏雅菁颔首行礼,面露难堪,“娜姐姐,关于昨日花园的事,菁儿有话想解释。”
“你且说。”夏侯娜没打算为难她,话罢,便转身坐在了茶桌旁。
“昨日并非菁儿有意与太子殿下攀谈,只不过正好遇见了便说了几句话,前几日在侯府时太子殿下曾帮我解了围,所以在花园里时,便——”
苏雅菁话还没说完,夏侯娜就打断了她,“你不必撒谎,我昨日在那听见了些你们的话。”
夏侯娜望着苏雅菁,葱白指尖轻点在桌面,门外天色略阴,几朵厚重的云压在天际,空气也有些闷得让人喘不过来气。
闻言,苏雅菁蓦地手脚发凉,没想到她竟然会把这事抬到台面上来,心下慌乱,她一时也找不着说法来为自己辩解。
“不过我知晓你不同我实话实话,是为着我想,所以我也没怪你,而且苏雅兰拉我去时,我听见你后面的话了,你拒绝了太子的心意,还惹得太子大怒。”
夏侯娜面色风轻云淡,心里则五味陈杂。只是她不能表露,任谁面前站着心上人的心上人,滋味都不太好过。
一旁,夏侯如一听见苏雅兰的名字,就皱起了眉,定又是这个苏雅兰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