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苏雅菁提着心,“娘亲,爹爹这是要问罪了,我们可要实话实说?”
“自然,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且方才在尚书府,你与夏侯两姐妹似乎已经解开误会了?”宋应莲面上无丝毫担忧,心里却暗自捏了一把。
苏雅菁点点头,乖巧道,“是,娜姐姐很大度,没有计较菁儿的错处,还……还带着菁儿出门玩儿了会。”
关于许馥洲的事,苏雅菁自然不会说出口。
宋应莲听了,也松了口气,“那便无妨了,老爷那边自有我来去说。”
二人携着进了屋,方进门,就见老爷身侧,水氏贴着老爷低语说着些什么。
两厢礼过后,苏茂春开口,问向宋应莲,“你今日带菁儿出府了?昨日在席上,我的话你全然当耳旁风吗?”
水氏此时插嘴,“姐姐已经不是头一回这么做了,上回老夫人关菁儿禁闭时,姐姐还是心疼女儿,将禁闭全然置之不顾,姐姐,若不是我今日去寻菁儿问些事,都不知道菁儿竟然已经出府了。”
“老爷,今日我是带菁儿出府了,不过是去的尚书府,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妾身心下也揪心,但禁闭终究无济于事,与其空耗时间,倒不如把话都说开了,妾身如此,便带着菁儿出府了。”
宋应莲不肯让步,谁知水氏这回也有心作对,拿话逼她,
“那也不能置老爷的吩咐于不顾啊?这般擅作主张,姐姐眼里可还有老爷了?若只此一次还尚可理解,但姐姐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老爷若再不罚你,于家规何顾?更无法给别的院交代了,姐姐,这回总是你错了。”
听此,苏茂春脸色不仅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加阴沉,拍案怒斥,“放肆!”
“爹爹……”苏雅菁心慌,忙想找补两句。
却被宋应莲一把抓回,宋应莲抬起头,目光不屈,扫过一眼水氏后,看向老爷,“菁儿此行去已经与夏侯姐妹说开了话,误会也解了,而且此行妾身也带了赔礼,老爷觉得妾身哪里有错?若去之前先与老爷禀报一声,再去尚书府,岂非耽误了时辰显得失礼?”
“而且……”宋应莲微微昂起头,一副主母气派顿时显了出来,“妾身觉得,为丞相府分忧,解决这些小事情的权力还是有的,若是哪日妹妹擅作了主张,那才叫犯上。”
她是丞相府的正室,是主母,自然有说话做主的地方,以前是她不计较,性格懦弱了些,但不代表在这些方面,她仍旧还要退让。若她退让,让水氏这种人反咬她一口,哪有这个道理?
闻言,苏雅菁同是愣了愣,随后心中更是赞赏,娘亲终于有点主母范了。
水氏听到这话哪能开心,但却无话反驳,她自来都是仗着老爷的宠爱,才这般行为,一听此,也只能红了眼眶,抓着老爷的衣袖哭诉,“老爷,是妾身唐突了是不是?”
苏茂春还没说话,宋应莲便道,“你确实唐突了,我身为正室,领着女儿出府,还需要同你禀报了?我前一脚走,你后一脚就朝老爷告状,这是你该做的事吗?身为妾室,不求你为府内分忧,但也不许你在府中这样添乱!”
“我!”水氏咬唇,半天没吭出一句话来,抬眸泪眼朦胧地看向老爷。
谁知苏茂春竟然并无怒意,只是目光凝在宋应莲身上。
见此,苏雅菁缓了气氛,“爹爹,女儿与夏侯两姐妹已经和好了,误会也都说开了,爹爹,女儿保证关于太子的事,绝不会再牵扯到丞相府和尚书府之间。”
女儿的话苏茂春自然相信,也心知夏侯两姐妹更喜欢苏雅菁,如此听闻,更无话可斥,摆了摆手便了事道,“既然如此,你且日后注意些便是。”
事情到此为止,宋氏母女俩都没受责罚,反倒是水氏憋了一肚子火,回了院里。
当日下午,夏侯两姐妹也来了丞相府,还陪同苏雅菁一起去拜会了老夫人。
屋里,老夫人笑不可支,“难道你们过来一趟,还来哄我这个老太婆子,有心了。”
面对亲外孙的主动亲近,老夫人喜不自胜,又搂过苏雅菁进怀里,笑声连连,“菁儿确实是个懂事的丫头。”
夏侯俩姐妹此行来,便是来帮着苏雅菁说话的,她们也知道因为太子的事,苏雅菁在府中必然受了责罚,如此一来,也能证明她们之间的心结确实解开。
夏侯姐妹走后,翌日,老夫人还特地来看了趟苏雅菁,仔细问了那日在尚书府的事。
苏雅菁自然没提有关太子的言行,和许馥洲的事,只道,“太子那日只是寻菁儿说了侯府的后事,且当时娜姐姐也听到了,所以并没有放进心里,倒是知道菁儿为此事去了尚书府而惊讶,还夸了菁儿细心体贴呢。”
“既是如此,为何兰儿说那日娜儿发了脾气?”老夫人问。
苏雅菁自然知道其中缘由,但眼下却只摇摇头,眨了眨眼睛,低语道,“或许是二妹妹看错了吧。”
言下之意,自然指苏雅兰诬陷她。
老夫人听了出来,拍了拍苏雅菁的肩膀,安抚道,“那晚在席上,让你受了委屈,不要放在心里,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
苏雅菁点点头,心下却想,爹爹教训我了,您不也教训我了?嘴上仍是乖巧,“菁儿明白,菁儿内心其实也惶恐娜姐姐是不是听错了话才生气,所以第二天就忙不迭地去道歉了,还好娜姐姐并没有真的生气。”
“这自然是好。”老夫人点点头,起身要走,“我知你与那俩姐妹关系好,日后也要适当注意些,莫要真因小事生了间隙。”
“菁儿明白。”苏雅菁起身,送着老夫人回了院。
在回到屋里时,苏雅菁把翠玉和慕容两兄弟都叫进了屋。
“小姐,怎么了吗?”翠玉小心翼翼。
苏雅菁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问道,“吏部尚书有意将女儿许配给许公子的事,你们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