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就要像喝茶一样。”
“懂了吗?”
“额,不太懂哎。”
“没事,慢慢来,慢慢就好了。”
“二叔,你真的决定要离开我们了吗?你知道的,即使你是放心我自己,我也不大放心我的。你知道的,我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大手大脚,再让我这样下去,我说不定真的会把你多年的心血毁之一旦的。”
“说是交给你了,即使你毁了它,那也是你的本事了。”
“额。”
文业看着丝毫不为之所动的文成域,满头的黑线。
这可怎么办,二叔这是软硬不吃呀。
“你还小,你不懂,自从我遇见你小婶子之后,我的生活变得更加多姿多彩。我已经是不甘心在做到这个位置上了,太累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分不清楚是敌是友。这个圈子,充满了利益的味道,一点人情都不讲究,只是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金钱。”
“这么多年了,我也应该过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我想带着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经历了一次生死,等于我也是经历了一次生死。生命无常,是那么的短暂,我想要再那之后的生活冒险。我想要给她能够承担的起的生活,简简单单,粗茶淡饭。”
“那我们,我们呢?爸爸,爷爷,您真的就舍得下去我们吗?”
“我相信你,跟相信大嫂,他会好好照顾好父亲的,另外,顺便提醒你一句,秦蜜糖不适合你,放起来吧。”
文业听到文成域突然谈到秦蜜糖和自己的事情,瞬间耳朵就竖了起来,怎么会不合适呢?二叔前段时间还支持自己追求秦蜜糖的,这下子是怎么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觉得,你们突然不合适了,你还太小,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你的肩膀太弱,你是扛不住的。”
“怎么会,我可以的!”
文业瞬间挺直了肩膀,直着身腰说道。
“呵。”
文成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句,轻轻把茶杯放在了茶桌上,悠然的香气萦绕在鼻畔,文业愣住了,愣了愣,转身看向文成域,之言不语。
“二叔,是她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不过,我说的是事实,你可以考虑考虑。”
文成域意味深长地看了文业一眼,点燃了一根茶香。屋内瞬间变得宁静起来,悠然的味道飘散,像是一曲未尽的余音绕梁。
“回去吧,夜也深了。”
文业是一头雾水,文成域起身准备上楼,看看江樱儿他们收拾的东西怎么样了。
起身的那一刹那,却不想那个是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住了脚步,转身一看,是文业白皙的手。
这一幕,仿佛是回到了好多年前。
文业一直养在老宅,林月一心扑在自己的丈夫和文老爷子身上,也顾不得文业那么多,只是放心地交由文成域带着,和文成域学着,总不是学坏的方向。
文业小时候十分顽皮,只是一看到小叔叔就立即安分了下来,他们之间有莫名的感情,叔侄之间,就这样一直默默的保持着关系,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总是在最需要彼此的时间出现。
文成域只比文业大了不到十岁,她小时候对着文成域总是很好奇的神色,总是喜欢跟在文成域的身后,像是个小跟屁虫。
文成域在学习的时候,文业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虽然是皮了一点,但还是很听文成域的话,一到吃饭的点,很是自觉地就醒来了。然后和自己的小叔叔一起,吃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自己印象中最深的一次,是自己不太喜欢洋白菜的味道,趁着佣人不注意,全部都把洋白菜放在了文成域盘子里。等到文成域发现了的时候,文业早就吃完了饭。一双眼睛盯着文成域盘子里的洋白菜,圆溜溜的,黑不溜秋,像是个憋着坏的小孩子,就等着文成域吃洋白菜。
仆人进门的时候,骤然发现了文业的秘密,惊讶于他吃饭这么快,也是看到了文成域盘子里的洋白菜,顺手就在文业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大声厉害道:“竟然给少爷吃自己不吃的东西,该打。”
文成域虽然也不吃这种充满了肥皂味的食物,但是看到仆人抬起来的手,还是连忙说道:“无妨无妨,不要打不要打。”
温柔的说出口,连站在身旁的仆人都吃惊了,小少爷平时话很少,即使是有话,也不会如此的温柔。
小小的文业立即转到了文成域的怀里,刚吃完饭的手还没有洗,就抱到了文成域整洁的衣装上,属于小孩的稚嫩的声音,轻轻地喊道:“二叔,要抱抱。”
那是文成域第一次抱起这么软绵绵的团子,肉嘟嘟的,还是有些重量。调皮地文业趁势像佣人撒花,扬起了自己骄傲的小下巴。仆人看着,总是不免担心地说道:“少爷,你这样会把小小少爷给宠坏的,这样也未免不成样子。”
文业记得那时文成域说:“文家有我这样的人一个就够了,他还这么小,调皮一点就调皮一点。”
那句话,文业记了二十多年,所以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有叔叔在背后为自己撑腰,再加上母亲也对自己没有抱太大的期望,索性就任性了一点,一任性就是二十年。
现在,文成域要让自己长大,还却说自己不要去招惹自己喜欢的女人。
文业知道,文成域没有变,只是自己现在是需要长大的年纪了,二叔现在也是为了自己好,为了推自己一把,成就自己一把。就像是雏鹰学习飞翔时一样,老鹰非要把它放在悬崖之上,摔下去的瞬间,翅膀就有了力量。
只是自己,这次会不会真的如二叔所想的那样学会飞翔呢?还有二叔为何又偏偏不让自己追求请蜜糖呢?
手掌依旧是像极了小时候,抓住了文成域的衣角不放手,这次却没有要求二叔为自己做些什么。
文业终究在文成域的注视下,慢慢地松开了手里的衣角。
无言之下,却是蕴含着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