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沉香皱起眉头,转身回望着他,脸上是满满的疑惑。
眼前的陶煋的确是长大了,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虽然眉眼依稀能辩出从前的样子,但是感觉终究是不同了。
三年前,他还比她矮一个头呢,如今自己竟然只到他的肩头。
从前的他虎头虎脑,身量却瘦似竹竿,半夜被师傅发现,他会立刻手脚利索的攀住树枝跃到树干,藏身在浓密的树叶下,那身手都赶上林子里的长臂猴了。
可是现在,他脸上已经褪去了从前的稚气,变得五官立体,棱角分明,言谈举止虽然有些不羁,但是已经比以前要稳重许多。人都说,女大十八变,有时候男大十八变也能变的让人始料不及。
当然,这三年不见,改变的出了他的容貌,还有他那件常年不换的破烂衣服。
沉香虽然没进过魏王宫,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他身上这件绿衣,上面用暗线绣着白鹤展翅,祥云翻腾,仔细一看,布料奢华,做工精致,剪裁得当,绝非俗物。
陶煋见沉香的眼睛始终在他身上转悠,不等她发问,他便先开了口:“当初我离开,是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说来也巧,我这父母还很有钱。所以,我便做了三年的富贵公子。”
他为了掩饰心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可是你也知道,我从小在山里野惯了,受不了那拘束。再说,我从小的梦想可是要当捕快,破案呢。怎么可能为那些金钱折腰,所以,我就跑了出来。”
沉香眨了眨眼睛:“这么说,你现在是离家出走的?”
“算是吧。”陶煋一脸委屈的看着沉香,可怜巴巴的说,“现在,我只有跟着你混了。”
可是,沉香还是觉得不对,问道:“那追你的女人是……”
“她是我的仰慕者。你也知道,帅气多金的男子向来很受欢迎的,我天天被仰慕者围追堵截,过的很辛苦呢。”
陶煋虽然这么解释,但是沉香似乎有她自己的想法。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问:“男人有钱就变坏,果然是真的。”
陶煋差点一口唾沫呛死,这么多年不见,沉香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不过,他也没有解释,只是哈哈大笑道:“是啊,有钱人闲着没事,多娶几房老婆传宗接代嘛。若是你没人要,我可以勉为其难收了你。反正多一个人也不算多。”
话音未落,就被沉香一脚踢下了房顶。
陶煋领着沉香来到颍川城郊外一处河畔,然后指着河对岸的一个气势恢宏的宅院说:“看到了吗?那就是赵国国君最宠爱的小公主赵檀的府邸。只是,很少人知道罢了。”
沉香扭头看着陶煋,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跟着赵国公主有一腿?”
陶煋气结,只好掏出一锭金子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沉香:“金子。”
“对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陶煋傲娇的转了转手里的金子,说,“更何况,这件事虽然算得上皇家秘闻,但也并非被瞒得密不透风。”
沉香立刻便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问道:“既然是公主,为什么不住在宫里,要住到外面?还有,她可知道我是来取她性命的?”
陶煋摸了摸下巴,卖了个关子:“走吧,等到了就知道了。”
两人敲开了公主府的大门,沉香还是有些忐忑。管家一路领着他们往前厅走,沉香则扯着陶煋的衣角,悄悄的问:“这赵檀公主,以前我也有所耳闻,年龄不过与我相仿,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如此想不开?”
陶煋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其实,昨天陶煋告诉她,替她找的人是赵国公主赵檀的时候,沉香就悄悄向店小二打听过。
不过,打听到的结果却与陶煋所说出入很大。
赵国国君五十多岁才得了赵檀公主,算是老来得女,所以十分娇宠。从小到大,但凡是檀想要的东西,赵国国君没有不应允的。
而且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连每年围猎、祭祖这种不宜女子路面的场合,老国君也都带着她,宠爱程度可见一斑。还说,这公主被宠的不像样子,刁蛮任性,蛮横无理。就连她的太子哥哥她都不放在眼里。偏偏老国君对她宽容极了,不但不骂她,反而让本国太子给自己的小妹赔不是。
总之,这公主还没长大的时候,本国的朝臣大官都赶紧给自己家的公子订娃娃亲,生怕将来被皇上招去做女婿。
毕竟,将来谁要是摊上这样一个儿媳妇,那基本就是捧了个烫手山芋。
沉香很喜欢听这样的故事,可惜,那店小二说到这里就摇了摇头:“前几年,皇上还忙活着要给公主挑选驸马,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压下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听说过公主选婿的事……反正皇家多的是门门道道,谁知道呢。”
所以,沉香对这个公主十分的好奇。
走到一个月亮门的时候,那管家突然站住,转头看了陶煋一眼,欠了欠身子:“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公主府里的规矩,男子不得擅自入内院,还望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