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像?我有张漂亮的脸蛋像母亲。我眼睛够大,像父王,生气的时候,可以瞪死一头牛。不过就是生性太活泼好动,不像哥哥那么沉稳,但是我也有细心的时候呀……哎呦,这么说我不是捡来的咯!”她自己想到这些,才破涕为笑。
兰姨笑道:“你当天底下有那么多孩子好捡吗?改天兰姨也去捡一个,让你当现成的娘亲!”
“对了,兰姨,你知道那神秘的小祠堂里供的是前蜀国皇帝的灵位耶!父王贵为朝廷的亲王,他能这么做吗?”
“所以你千万不可张扬,这是个天大的秘密啊,你最好别再过问了。”
这日,康熙莫临风在御书房接见得夫人,安慰姨娘别为傅荣的事担心,他一定会好好处理,并担保会让傅荣平安回家。忽然又诡谲地一笑说:“姨娘,你可把朕瞒苦了。朕小时候是你奶大的,登基前还跟傅荣表弟一起玩过呢,但是朕居然不知道,傅荣另外还有个弟弟。”
“弟弟?”得夫人不禁惊疑。
“我是指青禾啊。”
“皇上见过青禾?”
“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我跟他相处倒挺投契的。今天朕从护国寺回宫的路上,被青禾中途拦下,他已经向朕说明误伤成安的经过。做哥哥的一味要替弟弟舍身顶罪,做弟弟的却宁死不肯。姨娘,你可是教养出两个重情重义的好儿子来啦。”
得夫人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砰砰乱跳,两腿发软,晕晕眩眩拜辞出宫。对于青禾的存在,他们瞒都来不及,青禾却自己招惹了皇上,唉,也许,一切都是命!
成安伤势已大好,他困惑地看着不停走动的父亲说:“阿玛,你看这事咱们是不是应该再上傅家问个明白?孩儿实在想不通傅荣为什么这么做?他究竟替谁背了黑锅?”
“那不成,先前我见你生命垂危,急怒之下,一状告到御前,就连你大姐也为此冒犯了圣颜。现在要我亲口说出凶手不是傅荣,那岂不是搬砖砸自己的脚吗?再说,你身上的箭的确是傅家的,他们绝对脱不了关系。”
成泰含怒地说着,一眼看见成明胭进门,接着又大怒:“你又去了大牢是不是?你去见傅荣那小子是不是?你的亲弟弟身受重伤,你却去跟仇家勾三搭四,成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你下去!我不要看见你!”
成明胭关心地看了成安一眼,只好低头拭泪走出去。
成安见姐姐夹在中间,心里也很不舒服,然而无奈的是他父亲似乎并不想善罢甘休!
御花园中,太后正由成暖玉和一群宫女陪侍漫步,微微皱着眉头听成暖玉诉说如何看见得夫人从皇上御书房出来,如何看见她爱理不理一副高傲的模样,说着说着,突然朝太后一跪哭道:“臣妾最气不过的是,分明就是她傅家的错,竟然还责怪臣妾肚量狭小。臣妾晚辈,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可是我好歹身受太后恩典,日夜跟在太后身边服侍您、孝敬您,她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得夫人竟然目中无人,臣妾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太后一听,冷然怒道:“岂有此理,得夫人,你敢欺到哀家头上!回内殿!”
虽说是姐妹,但是她是嫡女,得夫人不过是个庶女,两人都在闺阁时,就有些不和。今时今日自己贵为太后,她却仍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太后又怎能不气!
群臣神色慌张地快步进入内殿,太后面有愠色,责问宗人府的堂官:“傅荣在围场伤人一案,皇上既已下旨将人犯依法拘禁,为什么你们还迟迟不办?何况围场行凶,间接威胁皇上龙体安危,单凭这点,就够得上将犯人送上法场了。”
宗令惶恐地回禀如此判法,实在太重,罪不该至此。
“那是皇上给的恩典,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依哀家之见,就判他革除世子的爵位,发配边疆!哀家亲自为他定罪,你们还敢有意见么?”
堂官们唯唯诺诺,都不敢言语。
唉,这年头,臣子不好当啊,一边是皇上,另一边是太后,一个要傅荣生,一个要傅荣死,他们夹在中间也很是难办,再说了,傅荣也真的是罪不至死啊!算了,就先按照太后说的办吧,皇上若是问起来,就说是太后的意思,估计皇上也不会那自己的母亲怎么样!
那边傅王府的小路子一边跑回府一边大喊:“老爷!夫人!不得了啦!宗人府刚刚宣判,少爷他……他,被革除功名,流放边疆……”
得夫人一听,当场昏厥。青禾刚换上男装准备出门,听见这消息,急得风一样地夺门而出。直奔到午门外,被守卫拔刀拦住。
“皇上是我表哥,是我结拜兄弟,我要见他!快让路,听到没有……皇上骗了我,我要见他!”
青禾怒不可遏,皇上答应过她的,定会保哥哥周全。革去爵位,这倒没什么,没有了爵位,以哥哥的才能,再建功勋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流放边疆,算的是哪门子的周全,谁不知道,边疆乃是苦寒之地,到那里的人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即使回来了也是废人一个!皇上说话太不算话了!
然而,尽管青禾大吼大叫,和守卫格斗,但最后仍然被制服在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