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玥身子一僵,脸色瞬间变换了一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向浴室的方向!
言欢一个箭步朝浴室冲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小脸一白,浅色的瞳仁紧紧地缩了缩。
“五月!”她失声尖叫,快速地朝浴缸的方向跑了过去。
刺目的鲜血染红了盛满水的浴缸,雪白的泡沫如同粉红的棉花糖,拨开那浮在表面的泡沫,刺目惊心的血液全都映入了言欢的眼底!
她双手颤抖的看向躺在浴缸中静静睡去的路五月,女孩的面庞因失血过多而蒙上了一层病态的苍白,她的手腕上被割开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正张牙舞爪的露在外面,是不是往外溢出几滴血珠。
言欢的脑袋“嗡”的一声断了开来,好像这一瞬间和这个世界脱离了关系,面前血糊糊的,让她除了呆呆的立在原地,身体僵硬的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
人本能的身体机制反应。
几秒过后,背后传来了傅玥焦急的声音,男人手里已经拿来了白色的浴袍,对着她喊了一声:“她有没有事?我可不可以进来?”
言欢讷讷地开口,僵硬的转身,而后让傅玥看到里面的景象。
“医生,救命。”言欢苍白沙哑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又轻又缓地砸了下来,而后身体失力,双腿虚弱的强撑着墙面立在那里。
脑袋痛的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眼前血茫茫的一片,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大口的喘着气,记忆开始变得模糊,她努力晃了晃脑袋,里面涨的厉害,仿佛有无数的陌生的记忆碎片零零散散的侵入她的脑海,想要冲破她身体的禁制。
隐约中,外界也变得虚无了起来,她抬了抬眼眸,似乎看见傅玥朝她身边冲了过来,与她的身体擦肩而过。
男人袭来的冷风令她身子瑟缩了一下,她默默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肩,浑身上下都冷。
那种从脚底涌入脑海中的冷,是她记忆中的寒冷。
海……
言欢的眼前忽然闪过一大片深蓝色的海洋,刺骨的冰凉和孤独包裹着她,她无法睁眼,无法说话,耳膜被强大的海水冲击的又疼又涨,她拼命屏着呼吸,强烈的恐惧和窒息的危险令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呼救。
心尖恐慌的在颤抖……
言欢恍然明白,那个地方是哪里。
那不是天堂,亦不是地狱。
那是裴清清和那个男人将她推入海底时,她内心的真实写照。
她的大脑自动将那段可怕不愿意回首的往事给屏蔽了起来。
可是如今,却又再次让她想了起来。
似水的寒潮和孤寂一点一点涌向她,在她的脑海中汇聚成大海,将她淹没……
“城城……城城……!”她独自缩在角落里,默默地呢喃。
浴室里空无一人,傅玥早就把路五月抱走了,言欢一抬头,便看见浴缸里尚未清理掉的刺目的鲜血。
她的脑海像是被巨大的卡车给碾压了过去,让她痛不欲生。
好孤独……
人越是害怕的时候越感觉到孤寂。
她听到了另一个自己,被全世界抛弃时,发出的一声轻微的叹息。
言欢再抬头,猩红的双眼上划过一抹令人窒息的冷酷感。
几秒后,她默默地站起身,从浴室里走了出去。
小小的门诊室,此刻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谁都没有注意到言欢的离开。
她刚刚从浴缸里捞出了路五月自杀时用的水果刀,而后小心翼翼的藏在衣袖里。
荒凉的乡村小路上,言欢去的王家的方向。
王秦寿得到释放之后,第一时间便动用了县城里的黑势力,正愁找不到言欢他们人呢。
远远的,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跟在言欢后面。
王秦寿坐在车里,眯着那双三角眼看着言欢的背影,嘴里发出了一声又尖又老的笑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来!”
“可被我找到了!”王秦寿见只有言欢一个人,心里漾起一股子兴奋感,搓了搓手便心生歹念。
“真是得来不全费功夫!人就在前面,给我抓住她!”王秦寿马上对手下的混混吩咐道。
这些混混大都是村子里或者县城里不上学的孩子,少年年轻力壮的,却跟着王秦寿整天不学好,调戏良家妇女,偷鸡摸狗的腌臜事可没少干。
另一些便是村子里的老光棍了,他们和五月她爸一样,是个赌鬼,动不动便家暴老婆,老婆和他们过不下去跑了之后,便成了光棍。
几十年没碰过女人,又欠了一屁股债,便跟着王秦寿,当他手底下的打手。
他们身强力壮,却不把体力花在打工挣钱上,而是用这一身强悍的力气去欺负柔弱的女子。
女子生来便比男人弱,所以大多都只是被欺负的份。
有了王秦寿这个靠山,他们便可以在村子里横着走,强女干几个女孩子或者身材好些的女人都是家常便饭。
包括怂恿五月爸爸将五月嫁给王秦寿的主意,有一半是那些心术不正的手下做的。
且说言欢虽然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皮肤蜡黄且病态,但是她的五官轮廓还在那里,从背后看去,她是那样的娇小,一下子就激起了这些老光棍们的欲望。
几人对视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尾随着言欢。
等到时机成熟了,他们直接一个提速,把面包车开到了言欢面前,而后趁她一个不留神,粗壮的膀子直接从车厢内伸了出来,一把将言欢拽上了车。
言欢被拉上车的同时,一双肥壮的大手便朝她袭了过来,言欢目光一凝,丑陋的中年男子对她“嘿嘿”笑了两声,手里熏了迷药的毛巾便捂上了她的口鼻。
两秒后,言欢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这丫头,长得还挺水灵。”等言欢晕了之后,王秦寿才从后座爬了过来。
看到言欢的长相之后,他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艳,以及猎奇的兴奋感。
“这身材,看样子比五月那贱丫头还标志。”王秦寿两只眼睛贪婪的盯在言欢身上,邪恶的念头马上从脑子里升起。
当初只顾着保命,黑灯瞎火也没仔细看这丫头。
好在今天运气好,居然这么快便撞上了这只到嘴的肥羊。
王秦寿嘴角邪恶的咧起,像极了一只贪心狡猾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