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扶你起来。”言欢没有多想,上前轻轻掀开五月的被褥,屋子里有暖炉,所以并不太冷。可是路五月身上一/丝/不/挂的,没有什么衣服遮蔽,言欢掀开被子的时候,她裸露在空气中的雪白皮肤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寒意。
言欢赶紧给她找来了干净的衣服。
衬衫是傅玥的,路五月身子小巧玲珑的,宽大的衬衫穿在她身上,衣摆直直的遮到了她的臀部。
言欢把路五月扶了起来,后者脚尖刚碰到地上,下身尖锐的刺痛感便让她漂亮的小脸微微扭曲了一下,疼的死死地咬住下唇。
言欢不忍心,蹲下身想背她。
五月却摇了摇头,笑着拒绝了。
她的笑容很淡,更甚至有些缥缈,让人看的不是很真切。
言欢心中一揪一揪的疼,傻丫头,明明那么想哭,可还是对她笑。
她轻柔的摸了摸路五月的头发,告诉她:“我会去给你讨回公道的。”
路五月听到言欢的话,那笑容微微僵了一下,而后慢慢地落了下去,只一瞬间的表情,却被言欢抓住了。
她却说:“不要了。那是我爸欠他的,父债子偿。”
所以之后的事就完了吗?
难道要放任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继续糟蹋良家妇女?
言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同时又涌现出一股浓浓的,说不清的悲哀来。
路五月又缓缓道:“闹大了,大家都会知道的。”她又笑:“五仁以后会抬不起头来的。有我这样一个姐姐。”
“五月,没事的。我可以,你等我联系到外界了,我可以……我可以带你一起离开!还有五仁和奶奶!我可以带你们去过好的生活!”
这是言欢一生中做的第一个许诺,她想给这对可怜的姐弟两个一个好的未来和生活,她不是在同情她们,而是真真切切的想让她们过的好!
可言欢不知道的是,已经死了的心,是不会对这个世界再有任何期盼的。
路五月愣了一愣,直到看着言欢把内心的想法说完,她的表情虽然惊讶,但是眼神里却没有光。
“言言姐,扶我去洗澡吧。”路五月说道。
言欢点点头,并不知道五月心中所想,扶着她去了卫生间。
路五月走到卫生间门口,便停了下来,她侧头看向言欢,意思是到这里就可以了。
言欢问:“需要我帮忙吗?”
路五月摇摇头,道:“我可以的。”
“好吧……我去帮你拿睡衣!有什么事叫我!”
“好。”
言欢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还顺便帮她关了一下门,她抬头的时候,傅玥在对面走了过来。
他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什么费解的难题。
他的情绪很差,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言欢努力让气氛看起来不是那么紧绷,可是谁都知道五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五仁他……没事吗?”言欢问。
傅玥沉吟了一下,看向她道:“那小子拿了刀,准备杀去五月父亲那里,被我拦住了。”
“……我给他打了镇定剂。”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
言欢也蹙了眉,最终听到结果时,也极低的“嗯”了一声。
她垂下目光的时候看到了傅玥受伤的手,微微愣的同时看着他问:“你受伤了?”
傅玥“啊”了一下,下意识将手别到来身后,而后道:“我没事。”
话落的下一秒,他又提出了一句:“出去聊聊?”
言欢下意识的觉得傅玥有话要找她说。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卫生间,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五月,不过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言欢心想。可是结果却证明她想错了。
言欢冲傅玥点了点头,并跟随他出去。
已经快要天亮了,冬天清早的阳光来的早,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晨曦微露,又厚重的霜挂在枯黄的树枝上,好像一个不注意那表皮满是皱褶的枯叶根就会被压垮。
晨雾浓重,空气里夹杂着一股属于冬天的干爽气息,类似于雪花的清香,又有冷雾压迫性的厚重感。
言欢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夜未眠让她脑子有些混沌,好在这天够冷,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转头看向傅玥,男人身材伟岸,他的上身只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羊毛衫,长毛领遮住了他性感的脖颈,再往上看便是那张精致的五官,他俊逸的不像是大山里出来的人,尤其是那双漂亮到勾人摄魂的桃花眼,琉璃色的瞳子让他看起来有些清冷矜贵。
“医生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言欢和傅玥的关系比往常亲近了些,当然只是朋友之间的熟络。
言欢的语气便随和了许多。
“五月她可能不再适合留在这里了。”傅玥忽然叹了一口气,沉下眸子双臂搭在栏杆上:“你可以带她走吗?”
他偏了脸,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里面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带她去帝都。永永远远离开这个地方。”
“我可以帮助你们离开。”他紧接着又说。
言欢怔在了原地。
傅玥有多讨厌帝都那个地方她知道。
当初只是让傅玥帮助她联系帝都那边的人脉,他便坚决的拒绝了她,并且离开。
医生突然这样说,是因为什么……?
言欢陷入沉思。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是个秘密。不能透露出来。”傅玥猜出了言欢的心思,怕她误会自己的用意。
“我担忧五月会因为这件事意志消沉下去,只有把她带出这片忧伤的地方,她的病情才会缓解。”傅玥跟她解释道。
“你是说五月生病了?”言欢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傅玥沉着的点了点头:“心理学上的初步判断。”
“那她……”言欢的话还没说完,脑子里有个不好的念头突然冒出来,那个让她一直放心不下的东西就如同预示死亡的棺塚慢慢浮上心头,她脸色一变,沙哑的声音徒然变得尖锐:“不好!”
五月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