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得到了拓跋骁的原谅了一般，她笑了，那般的慈祥，伸出双手呈现出一个拥抱的姿势，终于她闭上了眼睛。
魂飞魄散，是她最后的结局。
纵使我心疼她，但是我却无能为力。
拓跋言醒过来了，他的表情有些木纳，后来在我们的再三呼唤之下，他才抬起头来望向我们。
未语泪先流，他将被子蒙住脸，还是可以看到他耸动的身体。
那一夜，他流了一夜的泪。以至于第二日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睛肿着，活像两个核桃一般，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鼻腔里面带着浓浓的鼻音，他说，“你们来了，听我说说话吧。”
我们在一旁坐下，给他递过去一杯水，他轻抿了一口。叹了一声气，便开始讲述。
“在我记事的时候起，她便不再我的身边了。但是，我还是有一个模糊的模样，是她哄我的时候，她总会轻轻晃着我的摇篮，拍拍我的背，然后给我讲些故事。”
拓跋言面上的阴沉似乎消失了不少，“她说啊，父王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了，她给我讲过他们的经过。但是，讲到她嫁过来的时候，她总是一脸的不开心，那个时候我还小，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我知道了，她难过的是因为拓跋泠的母亲。她不怨父王，不愿他的母亲，甚至没有怨任何一个。但是，她却一直都不开心。”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一些。她将拓跋泠母亲下的毒还给了他们。父王其实是知道的，他没有责备她，甚至还有些开心她这样做了。”他微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因为父王是爱她的，他以为目前不爱他了，不吃醋，不去管他任何一切。”
“后来，她因为内疚，收养了拓跋泠，谁知道他小小年纪心肠便是那般的歹毒。居然设计，将母亲藏了起来，以至于我们都以为她没了。”
“天知道我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我有多么的开心，但是，拓跋泠却告诉我，母亲和他的不伦之恋。我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你知道吗，他问我，如果你的母亲不爱他的话，怎么愿意心甘情愿留在他的密室之中，每天放血喂养他，压制他的病情？”
“我说，因为我母亲觉得愧疚。他摇着头说，不是，因为她爱我，不信你伤我一下，她知道了必然会阻止你，怨你，你信吗？”
“那个时候，我自然是不信的，甚至有些不屑他这么自信。后来，一切都变了味，我假意试探，你知道吗，她当时便冲过来拦在了面前，大吼，若是我伤他的话必然会恨我一辈子的。那个时候，我便对她失望至极。”
“让我恨她也好啊，为何，为何要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多为我的父王不值，他居然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女人！”
“昨日，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她是爱父王的，她的心中只有父王一个人，她爱的只有父王，我错了。”
拓跋言的脸上开始出现悲痛的神情，他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声音从棉被里面穿出来，闷闷的，却让人感觉到了无比的心酸。
“昨日，我看着她将自己的内丹取出来的，她将内丹放在我的胸腔里面，我看着她这样做的，我想说不要，我冲着她摇头，但是她就当作没有看见。”
“她对着我笑，几百年来那样一个笑容，熟悉的让我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她，笑容里面没有一丝杂质，她说，言儿，你才是我的一切，我根本不想要活着，这样活着让我感觉到了恶心，我是要去见你的父王，和他道歉的，我对不起”
说到这里他开始哽咽，良久只有一片抽泣的声音，整个埋在被子里面的人开始颤动起来，他哭着说，“后来，我发现是我错了，我错了！她的心里只有我的父王，只有父王。”
“我想要对她说声对不起的，但是我没有这个机会。她的内丹与我的融为一体，体内相冲，所以我便晕了过去。我失去意识之前，听见她说，言儿啊，替我好好活下去，我在乎的只有你了。”
后来，拓跋言已经泣不成声。
我望向萧北的时候，他的眼眸里面也闪烁着光亮。我对着拓跋言说，“拓跋言，她一直都很爱你和你父王的，她在最后一刻看见的人，便也是你的父王，她说，她去陪他了。”
那一晚，拓跋言的房内的灯彻夜亮着。
等我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精神好的不能再好的拓跋言了，他朝着我微微一笑，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别担心我，我没事的。我们现在便将巫族夺回来！”
看着他斗志昂扬的模样，我不知道应该说些是什么，便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
不等我们出去，便有人来报，拓跋泠已经在巫族的门口等了一日了。原来，他已经过来很久了吧。
我们迎出去，果然看见骑在马上，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拓跋泠。他的眉毛紧紧皱着，见到我们出来，便朝着我们这边飞快地望过来，我知道他在看什么，曲涟。
他的目光触及到拓跋言的时候，身形顿了顿。后来，立马更加疯狂地搜寻着曲涟的身影。我看着他在我们的人群里面看了两圈，“曲涟呢？”
他没有找到曲涟，语气听起来很着急，又问了一遍，“曲涟呢？”
还是没有人理他，他便将目光转移到了拓跋言的身上，语气里面带着一丝威胁，“拓跋言，我告诉你，若是你不将曲涟交给我，那么我便将你的妹妹，拓跋慕杀了！若是你不信的话，便可以试试！”
拓跋言抬眸，面上没有太多的喜怒哀乐，但是我却知道，他不是没有喜怒哀乐，只是将所有的痛苦都隐在心间，隐在无人的晚上。
他张了张嘴，吐出几个字，“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