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消失的爱
青铜文学合集2020-06-28 10:057,715

  【作者:朱琨】

  蹊跷的死亡

  古丽波今年56岁,是塞北市远近闻名的企业家。在本市出口创汇的企业中,古丽波的两个工厂一直名列前茅。这几年,古丽波干得风声水起,不仅当上了区人大代表,还作为市民营企业的优秀人物陪同市领导到南方参观学习,在省级电视台介绍经验,在整个塞北市,古丽波都算是个风云人物。

  可就这么个在塞北市八百多万老百姓眼中顶天立地的成功人士,竟然蹊蹊跷跷地死了。按理说,名人也是人,也有吃喝拉撒也会生老病死,不至于闹得如此轰轰烈烈。按街角卖包子的老王的话说就是:“死了就拉到火葬场化了呗,省下时间家属们商量着咋分遗产才是正事。”可名人毕竟和老百姓有区别,况且古丽波这次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不仅是家属,甚至连其所在的明湖区的刑警队都惊动了。

  负责这案子的是明湖区刑警队的协警李伟,其实以前他也是桥南区的正式刑警,干了20年,算得上经验丰富。只是后来因为办案时犯了点错误,阴差阳错地被弄到了明湖区从协警重新干起。李伟窝着一口气,一心想露个大脸以便尽早转正,所以在7月15日当晚23点接到报案便主动请缨,1个小时后就赶到了古丽波的别墅,可一到现场就有点泄气: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着自杀吗?还报什么案,不过既然人家家属有异议,领导又相当重视,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首先可以肯定,古丽波是中毒死的,而且应该是速效毒药。这一点无论从死者的临床表现还是现场技术科的检查,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只是目前还不能确定毒药的品种。另外就是古丽波死亡的地点是书房,按法医推断的时间应该是当晚二十点至二十三点之间。

  这段时间有谁进过书房?李伟正琢磨着是否盘问下家属,却被搜查的同事们塞过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纸。他一怔之下才知道是从死者身上搜出的东西,应该装了不少日子。李伟皱着眉头打开,发现是古丽波的遗嘱。

  兰、井诚并嘉丽:

  自从去岁术后,恢复情况欠佳,致为父心绪一直忧郁难平。如今生意亦上轨道,眼见井诚管理有序,用人得当,其心颇慰。如今家中已无闲事牵挂,纵然离去诸亲亦无伤感。正所谓“人活百岁总有一死”,左右不过先后之别。

  另外就是有些家产需要交待一番,免得大家因为钱财生出罅隙而伤了和气。第一:名下所有不动产,包括不限于房产、工厂所有物资、工厂的经营管理权等均归吾儿古井诚所有;第二:我与妻子张介兰购买的所有股票、基金、商业保险等资产归张介兰所有;第三:我个人名下存款共计三百余万元人民币,其中一百万元归张介兰所有、一百万元归吾儿古井诚所有、另外一百万元由吾儿古井诚的义女古嘉丽继承,我去后她不可再住家中,在办理完所有事由并拿到相应遗产后离开;第四:其他未尽事宜由吾儿古井诚及妻子安排,其余琐碎家产由古井诚协调即可。

  以上遗嘱一式两份,另外一份交由鸣仁律师行的张锦浩律师委托管理,其亦为此遗嘱见证人。

  立书人:古丽波于2014年12月31日18点整,南书房谨立。

  李伟看完遗嘱交给身边的同事孙扬,然后问面前的古井诚:“这是你爸的字吗?”古井诚拿过遗嘱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是我爸的字,不过我从没听说过这份遗嘱……况且……”李伟看他欲言又止,便追问他为什么,古井诚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这个遗嘱上的古嘉丽只是他代父亲收的义女,是古丽波3年前从孤儿院收养来的,应该不算他家正式成员,搞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给她留1百万遗产。况且这孩子今年才12岁,让她拿着这么多钱出去不是等于让3岁小孩子捧个金饭碗要饭吗?

  听完古井诚的话,李伟感觉有些道理。正想详问时技术科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李队,化验结果出来了,古丽波是百草枯中毒死亡。”李伟还没说话,古井诚的脸瞬间变了。

  谁动了他的百草枯

  李伟注意到古井诚的变化,心里也开始对这份遗嘱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他问古井诚他家是否有人接触过百草枯这种农药。古井诚郑重地说他家里只有父母、他媳妇刘秀和十岁的小儿子古家齐以及义女古嘉丽6口人,应该没人有机会接触百草枯,只是厂里后勤办的杂工老马这几年一直在照顾古丽波别墅前花圃的花草,要说能弄到百草枯也只有他才有可能。

  李伟听说古丽波很喜欢花花草草,有挺大一个花圃。据古丽波妻子张介兰和儿子古井诚说,由于工作繁忙,古丽波在养花方面其实是个外行,平时都交由老马看管,至于买化肥农药这种小事自然也是老马全权负责了。于是李伟带着孙扬撤了技术人员,到古丽波的工厂后勤处找老马。

  16日零点,在宿舍睡觉的老马被叫醒,坐到了保安室的桌子后。他40多岁,一脸的沧桑让人不由得对他的真实年龄产生怀疑。他坐在李伟面前很拘谨,低着头一支接一支地吸烟,对于两个警察的问话回答得很慢,好像每句话都要思索很久的样子。

  “百草枯是你买的?平时放在哪里?”李伟问话的时候,想看看老马的眼神,却发现这家伙贼眉鼠眼的,一直不敢正视李伟的目光。就凭这点,李伟也觉得他心里有鬼。就见这家伙把烟蒂重重地掐在烟灰缸里,手不肯伸回来:“这东西我买回来挺长时间了,一直放在花圃后面的小房子里,也没出什么事。就是那天下午家齐和嘉丽两个孩子在花圃玩,嘉丽好像拿了它逗家齐,我看见了就赶快过去说小祖宗们,这东西可千万别拿着瞎玩,要出人命的。谁知道这话让董事长听见了,他过来问我这是什么,听我介绍说是毒药后就把装百草枯的瓶子拿走了,说换点别的药打草,这种药放在园子里太危险。”

  听他这么说李伟才知道百草枯的瓶子是古丽波自己拿走的,便问他后来见过这东西没有。老马点着头说见过,昨天晚上还在董事长书房的书架上放着。他说到这儿,李伟心中已是疑窦丛生,因为刚才他们在检查书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瓶子。也就是说,如果老马所言不虚的话,那么在案发后藏起了百草枯瓶子的人有重大嫌疑!想到这儿李伟已经决定再去一趟古家别墅,临走时随口问老马最后一次见古丽波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老马回忆了片刻:“就是昨天晚上收拾完花草后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今天我就没过去。”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是很高。李伟也没太注意,和孙扬上了车点支烟探讨案情。孙扬说他觉得这老马似乎在有意隐瞒着什么。李伟想了想,问孙扬假设排除老马,在古家选择的话谁的嫌疑最大。

  孙扬想了想说古丽波的太太张介兰的腿有天生小儿麻痹症,走路不是很利索,所以她单独做案的可能性不高,纵然有也一定是别人合伙;而古井诚的一对儿女显然太小,所以最有可能的倒是儿子古井诚和他妻子刘秀。

  李伟点了点头,正想表扬他几句时手机忽然响了,是技术科的小王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现场的指纹都对比过了,除了古丽波的5个家人外还有一个陌生的指纹没有找到出处。

  这么说当晚现场还来过另外一个人?那古家的人怎么都说当晚没有客人来过?李伟带着疑惑和孙扬回到公安局,把刚才收集的一个烟头丢给小王:“你看看这个人的指纹!”孙扬这才注意到李伟竟然把老马抽过的烟头悄悄藏了一个。

  谁知道这边李伟和孙扬的夜宵还没吃一半,那边的结果就已经出来了,原来当晚在现场出现过的第6个人就是老马。这下李伟和孙扬都像打了兴奋剂般亢奋,要不是得和局领导汇报,估计现在就直奔工厂抓老马了。好在领导还沉得住气,在问明了案件的经过后考虑良久,终于下达了抓捕老马的命令。

  于是,当天凌晨5点的时候,老马被第二次叫醒,坐到了李伟和孙扬的对面。只不过这次的地点已换成了刑警队的审讯室。面对李伟咄咄的逼问,老马实在不能自圆其说,最后竟然痛哭流涕起来:“我他妈不是人啊,我就这只手欠,我就拿了一个玉佩想换点钱花,真的不是我干的。”

  “什么玉佩?”李伟隐隐感觉到这案子的关键物证开始浮出水面了。老马哭着说他当晚去浇花,回来想和董事长打个招呼,发现他在书房睡着了。当时他桌上放了一个玉佩,我看四下无人,就偷偷地把玉佩装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掌心大小的碧色玉饰,是个貔貅,看上去古香古色,价值不菲。

  “我真不知道他当时已经死了,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干啊。”老马还在絮絮叨叨,被孙扬厉声打断,问他是否看见百草枯的瓶子,老马却推说回忆不起来了。

  浇花能浇到晚上八九点?虽然老马记不清时间,但李伟估计他拿玉佩的时间和古丽波的死亡时间基本吻合。这个时间他出入古家的确有些可疑,于是继续追问下去,没想到这么一问倒问出古家一桩大秘密。

  两个人的第三者

  老马开始哭哭啼啼说他只是去浇花的,后来被李伟问急了,终于讲了实情,原来当天晚上他浇完花以后是去张介兰屋里聊天了。

  “聊天?”一个工人到董事长夫人屋里聊天?李伟打死都不相信,最后在他暧昧的态度中才发现原来这家伙和患有小儿麻痹的张介兰竟然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老马见无法逃避,便和盘说出他与张介兰早在几年前就好上了的事实。后来张介兰和他说古丽波心脏不太好,做了搭桥手术,让他和小古嘉丽搞好关系。因为自从把古嘉丽从孤儿院领回来以后,古丽波就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如果有一天他真不行了八成会给古嘉丽一份遗产,届时老马一入主古家,自然成了古嘉丽的监护人。

  “所以你们就在得知他的遗嘱后放心地用百草枯毒死了古丽波?”李伟严肃问道。老马听李伟这么说,差点跪在地上:“我们真没杀董事长。”

  “你没杀,那张介兰呢?”孙扬插言问他。老马想了想,说他也不知道,不过张介兰是个女人,又有残疾,自己杀死古丽波的可能性不大。李伟见问不出什么,便把他押了下去。和孙扬坐着商量片刻,决定再去拜会下张介兰。谁知道他俩到古家的时候,张介兰竟然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们,这倒很出乎李伟的意料。

  “老古屋里那瓶百草枯是我拿的。”张介兰坐在轮椅上,脸色很平静:“不过我并没有杀他,老古是老马杀的。”她将一瓶深褐色包装的玻璃瓶放到桌上,她之所以拿走这东西是因为老马从她房里出来她有些不放心,怕他遇到别人,便坐着轮椅悄悄跟着看动静。她估摸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自己房里,倒不太害怕,就是担心老马遇到古丽波慌慌张张出了麻烦。谁知道老马竟直接去了古丽波的房间,这倒让她万分惊诧。后来见老马出来,脸色苍白,她就慢慢地推着轮椅进去查看,不承想发现古丽波已经死了。开始的时候她有点伤心也有点害怕,可是想到几十年来他们夫妻有名无实,还不如老马这几年伺候得她舒爽,便也横下了心没掉泪眼,看到老马把百草枯的瓶子留在现场,就顺手装起来出去了,直到十几分钟后古家齐进屋找爷爷玩发现爷爷去世。

  “这么说你能确定是老马杀的古丽波吗?”李伟阴沉着脸,愈发觉得老马这个人没一句实话,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真问不出什么。张介兰摇了摇头,说自己没有直接看到。但她和老古早没感情了,就是老马不杀他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杀了他。兴许老马是看出了这点,想替自己做点什么。

  李伟摇了摇头,凭他的第一感觉就知道自私的老马不是那种人,这时他愈发觉得这个案子不是想得那么简单;甚至刚刚有些明朗的案件又变得复杂起来。他咀嚼着张介兰的话,忽然感觉冷得吓人:“既然你们没感情,为什么还要结婚呢?”

  “我们是互相利用,他是没人要,我是没人照顾。”张介兰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才说起一番往事来。

  曾经的爱情

  1983年,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改革开放、建设四化的热潮中,那年除了严打,似乎没有什么能让老百姓记忆犹新的事。只是对于察哈尔大学的康璐和古丽波来说,到了人生最重要的转折口。

  事情是从康璐参加系里的例行体检开始的,她那天体检还没结束,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头,但又说不出什么。直到最后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声色俱厉地质问时,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在一阵阵的眩晕中,康璐听到老师一句接一句地重复询问着她:“是不是古丽波?”其实就算她不说,大家也都知道只有古丽波有这个可能,也有这个机会。

  他们是在校篮球队的比赛中认识的,当时康璐是拉拉队的队长,带着全校最漂亮的女生们坐在看台上给本校的球队加油,从对篮球无甚兴趣到最后整个目光都被球场上那个矫健帅气的身影所吸引——

  “丽波,上篮!”

  “丽波,投三分!”

  在大家喧嚣的叫喊声中,康璐开始关注这个身穿十一号球衣的小伙子,最后她竟然不知不觉地加入到热烈的欢呼中:“太棒了丽波!”

  古丽波把头抬起来,很快就发现了靓丽清秀的康璐,于是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开始疯狂地表现,只想为一个人表现。

  那一场,察哈尔大学赢了;古丽波也赢了。他开始带着康璐流连于校园、寝室、公园、计算机中心、天文馆甚至两个人的家。直到康璐怀孕的事情被学校发现,被双方的家长分别领回家。

  古丽波家除了做为监护人的二叔外就只有个半文盲的二婶和七岁的小表弟,基本上没人管他的事。况且4年前父母因病相继去世后留下的那笔钱早就花光了,二叔觉得他一直在尽义务,所以对古丽波的事本着听天由命的原则,不想花过多的精力去干涉。而康璐家则不然,虽然是单亲,但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康母对女儿怀孕这件事怒不可遏,指则古丽波是赤裸裸的耍流氓。于是,她在亲戚的唆使下一纸诉状将古丽波告上了法庭,最后在家人威逼下康璐昧着良心对古丽波进行了指认。

  1个月以后,古丽波以流氓罪被判有期徒刑20年。同时,察哈尔大学给古丽波和康璐除学籍的处分。接下来,时间慢慢地滑过,康璐的母亲在这件事后没几年就去世了,她带着那个早产的女婴成了单身妈妈,艰难度日。

  到了1998年,在狱中表现良好的古丽波被提前释放。开始的时候,他试图寻找康璐,却一直没找到。后来,他经人介绍认识了张介兰,虽然她有天生残疾,但面对张介兰殷实的家境,古丽波咬牙做了张家的上门女婿。张父对这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有着天生的好感,没几年就把家里的生意全部交给古丽波打理,直到两年前他去世,古丽波才结束入赘生涯,做了张氏集团的实际掌门人。

  至于他和康璐后来有没有接触,张介兰知道得不多。但在她看来,由于以前的种种原因,再加上古丽波在监狱里被人殴打,残了下身,他应该没脸去见康璐。而那个叫古井诚的儿子,是张介兰远房亲戚过继给他们二人的。

  神秘的少女

  听完张介兰的介绍,李伟对这个康璐产生了兴趣。问张介兰是否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就见张介兰撇了撇嘴,说去年她就听说康璐死了,留了一个女儿,现在算起来应该也有三十岁了。说到这里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早先听古丽波酒后说过他刚出狱那阵儿找过康璐几次,虽没见到康璐,却见过这个孩子,由于是早产,所以长得很瘦小,看上去比同龄人小很多。当时古丽波还有资助这娘儿俩的意思,被张介兰强烈地阻止了。

  “那孩子叫什么?”

  “好像叫康娟。”

  李伟点了点头,就见张介兰抽搐着说自己早知道古丽波心里一直没忘过康璐,这些年虽然没说,但一定没少资助这娘俩。甚至他当年愿意到张家入赘也是希望有能力照顾康璐,她啥都明白,但也无能为力。接着这个女人又淡淡地告诉李伟,古丽波和她根本没有感情,素日里连说话的机会都不多,这些年来她把精力都放到了养子的教育上,直到后来老马出现。

  “他虽然是个厂里的工人,但挺能讨我喜欢,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他也想着法哄我高兴。我只恨他出现得太晚了,没能让我父亲先于古丽波认识他。”张介兰幽怨地说道。

  李伟想了想,在本子上把她的话整理了一下,然后问起了古家最后一个成员古嘉丽的情况。张介兰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伤痛中恢复过来,许久才说是古丽波旅行社的一个朋友推荐收养的,这孩子虽然岁数不大,但相当聪明,所以很得古丽波的欢心。

  “旅行社的朋友?”李伟问这朋友是谁,张介兰则瞠目结舌地说不出来,似乎对这个人并不熟悉。李伟想了想,带着孙扬又盘问了家里的其他人,还到工厂里去了一趟,最后才在古丽波的秘书口中得知这个叫王美凤的女人今年30岁,是云州环球旅行社的导游,多年来一直和古丽波关系不错,但从未在古家出现过,唯一一次和他的家人有交集就是将云州孤儿院的古嘉丽推荐给古丽波。

  为什么这个女人刻意不在古家露面,却要让古丽波领养古嘉丽呢?想到之前老马说古嘉丽带着古家齐在外面玩百草枯的事,李伟怎么都觉得有疑点。于是他把想法告诉孙扬,俩人决定去会一会这个叫王美凤的女人。在这之前,李伟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先给云州公安局刑侦支队发去了协查通报,请求调查王美凤的相关情况;还打电话给云州孤儿院,托熟人让李院长帮着查查这个叫古嘉丽的女孩的情况。

  这样一来二去,过了一个礼拜。就在李伟即将动身前往云州的时候,云州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李伟和孙扬对这报告感到特别吃惊。

  “原来这个王美凤的父亲叫王添财,母亲竟然是康璐。”孙扬很震惊地说道。李伟点了点头,告诉孙扬现在不难猜测,当年古丽波入狱后康璐应该远嫁到了云州,资料显示这个王添财也是二婚,但已在1997年死于酗酒。

  “马上通报云州方面,把这个王美凤控制起来。”李伟沉着地发布了命令,就在开始布置任务时王美凤竟然来到了塞北市的公安局外面,这让李伟很惊讶。

  “你找我有什么事?”李伟把王美凤让到会客室,开门见山地问道。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人竟然无所谓地笑了笑:“应该是你一直在找我才对吧?”她微笑地接过孙扬递过的水,说了谢谢后告诉李伟,她知道她要不来的话李伟也得去找她,而古丽波的事的确和她有关,但古丽波的确是自杀。

  原来据王美凤讲,她和继母康璐关系甚笃,自康璐去世后她就极度愤恨古丽波,决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于是她找到古丽波告诉康璐去世的消息,并有意无意地夸张了康璐与王添财婚后的悲惨经历,有意让他沉浸于不安与痛苦中,然后引诱他了解百草枯这种毒药,致使他有了自杀的念头。

  “我一切都告诉你了,如果想抓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动手。”王美凤随意地伸出了双手。

  李伟摇了摇头,他知道法律无法判王美凤有罪,但他相信她也逃不过自己的良心。就在李伟准备将自己这些天了解到的关于古丽波的事情告诉王美凤时,云州孤儿院的李院长打来了电话。接过电话,李伟改变了主意,他只说后天是古丽波下葬的日子,希望她们能参加。

  尾声

  古丽波下葬那天,雨下得很大,王美凤带着古嘉丽出现在葬礼现场。李伟走到她们近前,对古嘉丽说道:“我知道你是察哈尔大学心理系高材生,古丽波死那天你和他聊了很久,所以你到底给没给他杯中下毒并不重要。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母亲临终时拿着玉佩让你来找古丽波,其实是想让他照顾你,但你却误会了他,把多年的积怨发泄到了他身上。而他一直装在身上的遗嘱也证明他自始至终都知道你的身份和你的目的,只是心甘情愿受过罢了。另外我再告你一点,这些年一直照顾你们娘仨的二叔就是古丽波的好友马金鑫。”

  古嘉丽脸上流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悲哀,“扑通”一声跪到古丽波的墓前,这时李伟耳边又响起了李院长那天的电话:“古嘉丽原名康娟,是康璐和古丽波的亲生女儿,由于早产所以患有侏儒症,但心智正常,看似12岁的她其实已经30岁整。而王美凤则是王添财与前妻的女儿,与康娟关系很好。康娟在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后托人以王美凤的名义送自己进了云州孤儿院,目地自然是报复古丽波。这些事情李院长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而这个康娟才是安排一切的幕后主谋。

  就在这时,康娟泪流满面地喊了声“爸”,重重地磕了个头,她手中一直握着那个暖暖的、碧绿的貔貅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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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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