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五天了,为什么她还没醒!”
米兰陆氏私人医院,季司深拽着一个医生的衣领将医生拎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他脸上满是胡茬,一张脸消瘦的双颊已经凹了进去,额头青筋皱起,血红的双眼也因为消瘦而向外凸起。
即便这样,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帅气,反而多了些浪人剑客的颓然。
“息怒,季少息怒!因为简小姐肚子里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胎儿,所以我们只能采取保守治疗,苏醒的稍微慢一些也是正,正常的。”
戴着口罩的大夫双脚已经离地,露在空气中的上半张脸满是汗水,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什么胎儿!大人最重要,老子没了老婆要孩子干嘛!”
“少爷,淡定淡定。”林瑞眼看着季司深拳头越攥越紧,赶紧上前去解救大夫,然而却被季司深一飞脚踹到了一边。
“滚!”季司深咆哮着,让整个十一楼都颤了一下。
“简小姐醒了!大夫!大夫!”华裔女护工又哭又笑的跑到医生办公室。
这五天对所有陆氏医院的人来讲都是一种煎熬,季司深平均每天都要砸坏两套办公室的设备,打伤一位当值医生。
护工更是每天怀揣着一颗随时赴死的心在照顾昏迷的简唯。
陆南泽已经彻底对这个疯子失去了忍耐力,几次想要用强武力给他从医院抬出去,怎奈季司深的保镖太多,所以干脆放弃了十一楼。
从简唯昏迷第二天起,住院部的十一楼就成了专门为她服务的了。
病房的窗户开着,外面飘来阵阵花香的清甜之气,简唯缓缓的睁开眼睛,因为睡的太久,她的视线犹如蒙上了一层迷雾,良久重新适应了光线的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陈设。
这是一间面积很大的病房,她躺在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上,床周围围着一群金发碧眼的护士。
简唯的脑袋有些迷糊,她伸手按着太阳穴坐起来,头上和颈部还缠着厚重的纱布,这一坐不要紧,浑身上下都像散开了一样痛的钻心。
瞬间,她就又躺会到了病床上。
身体上的疼痛让她很快清醒过来,来到米兰的一幕幕在脑中闪过,她的头很痛,痛到没法继续思考。
庆功宴上的司马轩,还有车祸里隐约看到的陆南泽,都让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醒啦?”
这时,季司深和一种医生破门而入,他好久没有剃胡子了吗?怎么满脸的胡茬。
他瘦了……
看着季司深那张颓废的脸上全是柔情,简唯忽然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
她咬了咬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季少,请您让一让,我要给简小姐做一个检查!”大夫战战兢兢的想要去给简唯做一个全面的常规检查,谁知却被季司深伸手挡了住。
“去,叫一个女大夫来,我女人不能别的男人碰!”
闻言,简唯无奈的摇了摇头:老毛病又犯了。
“女……女大夫?”那医生有些诧异,眼睛转了几圈,无奈只能后退两步去呼叫院长。
本来内科的女大夫就只有两个,一个被季司深吓得心脏病突发现在还在楼下住着,一个因为害怕暴戾的季司深干脆找了个借口请了长假。
现在这时候上哪去给简唯找女大夫去啊!
季司深无疑给医院出了个巨大的难题,此时他正坐在简唯床边,一脸柔情似水的给简唯喂水,那眸子里的深情,看的旁边的小护士羡慕的直跺脚。
“季少,女大夫暂时没找到,能不能让护士先代我量量血压,什么的?”值班医生请示了一圈,只得出一个结论——自行解决。
无奈,他只能又怀揣着恐惧的小心脏去和季司深再次交涉。
“哐!”
季司深随手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扔在他脚下,转头寒光四起的瞪着大夫:“陆南泽是不是快破产了,连个女大夫都找不到!”
大夫被季司深吓得连连后退:“这,这,我再去找。”
“不用了,大夫,麻烦您亲自给我把常规检查做了吧。”简唯躺在病床上缓缓开口,声音空灵动听,只是因为长时间缺水有些沙哑。
“啊?”闻言,值班医生愣在了原地,低着头抬眼观察着季司深的表情。
“不行!”
“难不成让我躺在这等死?”简唯嗔怪着嘟着嘴。
这是在撒娇么?一向强势的简唯如今竟然对他展现出这么小女人的一面,这让季司深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柔声道:“好,都听你的。”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值班医生在心里啧啧称奇,快步上前去给简唯做了个很粗糙的常规检查。
他怕一不留神,季司深的暴脾气又上来,上有老下有小的他,可禁不起季司深那沙包大的拳头咯!
“季少,简小姐一切正常,休养几天便可以出院了。”
“滚吧!”季司深一挥手,连看都不想看这个懦弱的男人一眼。
“季司深,你就不能对人和善一点么?”看着季司深对医生的态度,简唯有些不满,嘟着嘴冲他抱怨。
“我以后少骂他两句。”
“……”
睡一觉醒来,还能活着看见这个能把歪理说的理直气壮的男人,真好。
想着这些,简唯嘴角一勾,画出一个明媚的弧度,即便这一笑扯得她头上、脖子上的伤口都很痛,但,她心里很甜。
“小唯,你醒了,太好了。”
程宇带着两个女佣走进了病房,自打得知简唯出车祸之后,程宇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那一头黑发几天就白了大半。
他每天都会定时来给简唯送饭,只期盼她醒了之后第一时间就能吃上一口家乡菜。
简唯望着这个老泪纵横的老者,有些迷茫,努力的坐了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懦諾的开口道:“您是?”
此言一出,季司深和程宇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气氛骤降到了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