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梅虽然没什么文化,可道理还是知道的。
生活作风,这事,说的大了那是关乎前途的问题,说的小了也是人品道德的事,那个都不是开玩笑的。
况且陈启山又是部队里回来的,政府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村里传的邪乎,都说陈启山被抓了。
还说要判刑。
这话赵新如也听到了,听来的闲话还是要闲话解决的。
“妈,您去二弟家把刚子接过来吧!都说玉霞病了,让刚子过来给她拿点药。”
听到这话赵玉梅变了脸色。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那个没良心的。
可话都说了,她也不好反驳,忍着口气就走了出去。
陈家在村子这头,陈家老二的宅基地在村子东头,要去陈家老二家,必然要穿过整个村子。
看着赵玉梅出院子,赵新如回了屋子里。
玄力有耗损,她需要及时的补充。
陈大庆的身体也需要药物调理,赵玉梅心结肝郁也是要调解的,不然二老的身体就算是白治疗了。
打坐将息,四周沉寂仿佛脸空气都凝结。
赵新如将一粒灵药放进嘴里,舌尖抵着一点点的让药物融化,然后缓缓的渗透进身体的脉络里。
精血耗损严重,此时一股微微的热沿着咽喉缓缓向下游走。
合眼一刹那间,时间对于赵新如已经变得虚无,一切好似不存在一般闪过,而身体却如重生一般带着活力。
医书记载有调养的方子,虽然比不上灵力所得,但也是难得的良方。
为了不引起怀疑,赵新如特意抄了几副。
等她抄完了药方,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还有水桶碰撞的声音。
她从屋里出来,正对上赵玉梅笑隐隐的脸。
“你起来了?”
赵玉梅笑着跟赵新如打招呼,眼角弯弯带着轻松的姿态,说话声音也已经平缓了好多。
看来效果不错。
赵新如心里松了口气。
陈启山出事的事情,人尽皆知。
这事对于陈家二老的打击太大了,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孩子,本以为有个大好前途,可谁成想就被派出所给抓了。
丢人不说,前途也没了。
可说来也奇怪,一晃神的功夫,村里风向就变了。
“新如啊,你也不要担心,城里的领导既然能让车送你回来,说明启山是清白的,不然政府哪里会那么客气。”
赵玉梅给赵新如宽心。
说着,她也是高兴,村里人现在都说陈启山要做大官了,说不定还能进城去工作。
这点让赵玉梅心里很是得意。
虽然陈启山人没回来,可巴结她的人都已经开始说好话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赵新如知道。
陈启山没事这话,只能让别人告诉赵玉梅和陈大庆,不然她就是说的再多也是白搭,所以她才让小张沿着村里开了一圈汽车。
汽车是稀罕物,她又是在村委会停的。
那些看笑话,说闲话人自然就以为赵新如受器重了,不仅见了领导还被小车给送回来了。
让赵玉梅出门,就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
“部队上的领导都是好人,不会冤枉启山的。”
赵新如应了声,赵玉梅点头。
一转身,赵玉梅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下回了屋子里。
很快,屋子里就传来了低声的絮语,偶尔夹杂这陈启山的名字,赵玉梅是把在外面听到的话传达给了陈大庆。
陈家二老现在暂时稳住了。
至于陈启山什么时候回来,那就不好说了,政治审核严谨繁琐。
第二天,赵新如吃了早饭就准备去山里。
采集药材也不难,只是外面的这些药常年经过牛羊的啃食,还有人为的踩踏,早就已经不再是最原始的样子了。
山里冷,而且进一趟没有一天是出不来的。
赵玉梅本来想拦着,可赵新如执意要进山采药,最后实在拦不住,她就给赵新如准备了厚衣服和一些干粮水。
虽然简单,但是也能填饱肚子。
山里有野兽出没,平时村里人都不敢进去,就算是要进去也是几个人同行,现在赵新如只有一个人,赵玉梅实在放心不下。
远远的看着赵新如消失在土路上,赵玉梅心都砰砰跳。
村子旁边都是小山,说白了就小土堆,常年无人搭理野草丛生,看起来郁郁葱葱其实也不过半人高。
绕过了小山丘,往前走一里地不到,一股阴冷的风直直穿透了赵新如身上的粗布衣衫,冷风入骨微寒。
地上已经鲜少有人迹。
再往前走半里不到,入目完全变成了深绿色。
地上野草长得硕大,偶尔走过还有阴森的动物白骨,往上再走一点山里的湿气开始变得明显。
骄阳正当中,大概是中午。
她坐下喝了水,然后沿着斜坡上山,边走边寻找着需要采集的药草。
赵新如在山里,可真正坐卧不宁的是陈家二老。
“我说,新如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赵玉梅手里的搓着麻绳,眼睛不时的往门外看。
怎么还不回来。
此时天色微黄,将近黄昏。
“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
陈大庆开口。
嘴上说没事,可眼睛也不停的看看门外。
心里焦急,手上一下将赵玉梅的手上的麻绳给夺了过去,他拿着麻绳一下扔在地上,抿着唇。
“你去做饭,我就山头瞅瞅。”
陈大庆最近身体不错,偶尔走动一下也没有以前那么虚弱了。
他在村里走,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
“老陈,你家儿子快回来了吧!回来了让他来他王叔家吃饭,我家婆子做的鱼可鲜着呢!”
老王跟他打招呼,陈大庆也点点头,敷衍了事。
一个人坐在村头,他远远的看着进山的口。
天色越来越暗。
郁郁葱葱的绿色,缓缓从鲜亮变成了黑白,好似水墨画退尽了颜色。
陈启山坐的石头都热了。
可赵新如还是没回来。
这一过就是三天。
“叔,俺们已经商量好了,这就是去给嫂子找回来。”
村里发动了民兵,为首的队长赵大壮拍着胸脯保证。
民兵三十多人,大的三十出头,小的也只有十几岁,有些家里一听说要进深山,拉着儿子死活不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