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赵新如利用这个医馆挣了多少黑心钱。
过着好日子还享受着好名声,这样的窃窃私语把赵新如淹没,可她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双眼,垂着,让人看不懂。
赵新如听见李芳说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话,满是污秽不堪的词,只是听着,挺着自己的脊背,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尤其是在陈启山面前。
可是陈启山不行。
转过身看着在那里侃侃而谈,不知道说着从哪里听来的还是自己编造的话的李芳。
“够了,你认识她吗?你真正了解过她吗?”
陈启山眼底冒出一股寒意,李芳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身体,男人却依旧冰冷。
“你说的话哪里听来的,还是只是你一个人的臆想,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请拿出证据,否则我会起诉你污蔑。”
李芳一下愣住了。
“我…”
可是陈启山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确定要继续?”
接着转身看着赵新如, 掌心里空着,他想去握住女人发白的指间 ,想要给她安全感。
心里闪过无数的话,每一个字都斟酌之后带着谨慎。
他不舍得再失去她。
可赵新如一下就将手抬起,看着站在一旁被忽视的彻底的警察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跟你去警察局吧,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我相信是非黑白,会有一个结果的。”
那双落下的手,她看得清楚。
他们的关系,现在是没关系。
赵新如知道这在陈启山那里没有过去,但是赵新如却一点都不想在有什么关联了,两个人就这样挺好的。
如果真的由着他将两人的关系就这样公布与众了,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在江城的这些日子,她无数个夜晚都会梦见陈启山,梦见两人之前的点点滴滴,生活中很多小细节。
没有下山之前,在师傅那里,每天都是要死不活的样子,饭吃不下,觉睡不了,要不是有师傅陪着。
那段时间,赵新如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熬过那段时间。
不过还好,有师傅在,所幸没有导致太糟糕。
后来逼着自己要好好的,不能让唯一关心自己的师傅担心。
装作很好的样子,逼着自己吃饭,逼着自己入睡。
那段时间真的是难熬,期待睡觉,又害怕睡觉。
睡着就看见很多他绝情的样子,他让她心碎的样子,睡着就会看见很多两个人曾经很美好的样子,然后就一下跳到现在,自己身边什么人都没有的样子,。
睡着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疼。
一种抽搐的疼。
有时候,假装一件事情,做久了,它真的是可以麻痹自己的,让你感觉它本来就应该这样。
就好像她本来就能好好吃饭,本来就能好好睡觉。
只是这段时间被暂停了而已。
事实也是如此,不是吗。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在师傅的帮助下开了这间医馆。
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看着自己。
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就总是会想起很多事情,所有好的,不好的,都会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起来临。
那个时候,她没有刻意做什么,没有刻意避免让自己想起来,也没有刻意去想起这些往事,只是有时候碰到一个杯子,想起曾经两个人因为这个杯子有过的回忆。
行医一年,看过无数的脸。
甚至会碰到一个病人,因为那个病人的眼睛跟他很像,都会在别人走了之后想起他的脸,不自觉就湿了眼眶。
甚至想,现在的他,是在干什么,会不会想起自己。
也许不会的。
他们的孩子都没了,陈启山怨她是实实在在的,她都知道。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她常常都是一个人,白天疗伤,晚上,伤口又自己撕裂开了,如此循环往复,折磨的她都快疯了。
不过,还在,这里还有需要她的人,还有他牵挂的人,这个病人带着希冀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就是她最能感觉自己真实存在的时候。
确实那样的日子很难,但是,终究是过去了。
在时间老人的面前,一切事情都会变不那么重要。一切曾经以为很重要的人呢也会变的不在重要了。
不是彻底忘记了,而是时间帮着释怀了,让自己不再执着,时间让她放过自己。
她也愿意遵从时间老人的意愿。
所以,她已经将他尘封在记忆深处了,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已经很久没有梦见他了,已经一个人过得很好了。
现在他的这一出现,是想将她这些时间做的所有努力都否定吗?
凭什么?
当初是他的决定,现在又是要做哪样。
赵新如闭上眼,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那样刻骨铭心的人,怎么可能是说忘记就忘记的人呢。
罢了。
脚下好像有千万斤的铁链,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身后的目光就在背上,如裹着蜜糖的刺。
她刻意不去想,心头划过酸涩带走全身的体温。
旁边的人没有感受到任何动静,但是陈启山不一样。
他刚刚似乎读懂了赵新如,刚刚的眼神里面,有非常强烈的痛苦的感觉,还有煎熬,包括最后她走之前,那个释怀的样子。
也是最后那个眼神,让陈启山有点害怕,就像当初失去她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陈医生看着这个情况,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在李芳被随后回来的警察带走之后。
来到陈启山旁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手在陈启山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什么都不必说,但是陈启山什么都懂。
陈启山只是呆在原地想了一下,就还是出门了,既然自己已经过来了,就要将事情做完。
于是他来到警察局,外面的几个人也跟着陈启山一起去了警察局,路上,陈启山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叫来其中一个人,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那个人就快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