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想多了。
回想前世,陈启山恨不得跟自己“隔离”,别说是肌肤相接,没事根本一个眼神都没有。
想到前世的冰冷。
赵新如安心不少。
厨房里咕咕的冒着水声,赵新如长舒口气去了厨房。
她消失在厨房的门框里。
忽然,男人忙碌的手顿住,视线落在毯子上,眼神闪过异样的陌生,刚才是怎么了?
部队纪律严明。
从来做事陈启山有始有终,第一次,他扔了手上的毯子。
四方的毯子随意被仍在沙发的扶手上,没有了工整乱糟糟一片,看起来格外的碍眼。
陈启山眼底微凉。
耳边有女人清晰的叹气。
不是惋惜,是如释重负。
他缓缓看向了厨房,那人切菜炒菜的声音分明,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丝毫不见异样慌张。
手上不自然紧了紧。
几分钟后,赵新如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碗面。
没有电视,没有手机。
客厅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着陈启山的书。
书没合上,文字密密麻麻。
赵新如也没多想,一边搅动着碗里的面,一边顺手将桌上的书就拿了过去,眼睛是不是瞥一眼内容。
看了几行字,才发现是行军布阵的书。
闲着也是闲着,本着这种心态赵新如也没看的太仔细,反倒是在意手上的面。
感觉差不多了,才下了嘴。
“啊!”
一声惊叫,她猛地站起身往洗手间跑。
刚煮熟的面,太烫。
下意识去找水,手没注意一下带翻了面碗,连汤带面一下就洒到了书上。
见此,她想去抢救。
可嘴里太疼了,面不敢咽更没法吐。
赵新如着急了,一手捂着嘴,一手去抢书,还是没来得及。
书面目全非。
“水!”
男人端着杯子送到了赵新如面前,不去看桌面上的书本。
咕咕的咽了几口冷水。
口腔里才好了一些,赵新如急急去看桌面上的书。
陈启山很宝贝他的书。
前世因为赵新如私自拿了陈启山的书,导致陈启山对他更冷漠,甚至是一个月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她知道他痴迷军事,一定对这书更宝贝。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赵新如拿着布擦拭着书本上的面条。
这个年代印刷用的墨汁还不能放水,只要沾染上一点水迹,整本书就算是完了,就算是勉强能看出字体,也模糊不清。
陈启山沉默。
可赵新如过不去,手上拿着书反过来仔细去辨认出版社和书籍的名字,既然不能要了,那就再赔给他一本。
“我过一阵儿挣钱了,再给你买一本,书名我已经记下了。”
“挣钱?”
陈启山一怔。
他的津贴不低,除了每月给陈家的钱之外,剩下的钱都给赵新如了,陈启山自己只留下很小一部分。
虽然她都没动过,但是这个家不缺钱。
胸腔里骤然缺了空气,心情像是阴雨的天气,让陈启山面上开始难看起来。
他时候拿过赵新如手里的书。
“你缺钱吗?”
他的声音很冷,明显不悦。
可时候赵新如那顾上他高兴不高兴,手上陡然一空,她想也不想就给重新夺了回来,继续擦拭。
“这不是缺钱不缺钱的问题,我把你书给弄坏了,当然……”
“啊!”
身体一下被人板正,没说完的话也被打断。
赵新如身体随着巨大的惯力一下失去自由,她背部被迫靠着桌子,正面对上男人的视线。
灯光下,男人的脸发黑。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迸发出的是怒气,浓密的眉也开始拧了起来。
干什么啊!
赵新如不懂。
她挣扎着想动,身上还没动,肩膀上的手便加重了不少。
“你跟着我,很缺钱?”
陈启山鹰隼一般犀利的眸子盯着赵新如。
他不爱她,可从不缺她钱。
她要干什么?
赵新如动弹不得,也就放弃了挣扎,口腔里还火辣辣的疼,肩膀上又像是被人固定在了木板上。
“我有病阿,拿你的钱配赔你的书?”
女人说话也没好气。
弄坏了别人东西,理应要赔偿,她把人家书弄脏了,主动提出赔偿有什么错的。
陈启山这是发的什么疯?
莫名其妙。
听到这话,陈启山手上一顿,眼里透着阴冷的光,嘴角涌上冷笑:“怎么?还知道分你我?”
从前,可都是一丝一毫都要霸占。
“难道不应该吗?”
赵新如反问,说完了又继续道:“咱俩好像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就算是住在一起也是暂时的,这点你很清楚。”
在山坡上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
想必,陈启山也不会忘。
男人好似听到了什么忤逆的话,眼里那些寒意逐渐凝集成了冰块,丝毫不带生气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还是我的妻子。”
陈启山霸道。
“呵!”
身下的人忽然冷笑,手臂一下将陈启山的禁锢甩开,两人面对面,眼睛对着眼睛,赵新如从容面对。
“妻子?”
这话嘲讽。
赵新如不是贪婪的人,前世就算是作妖也因为陈启山对她的态度,就算是有丁玉霞怂恿,可只要陈启山一句话,她也是相夫教子的材料。
可陈启山偏不。
或许是要打磨她的性子,或许是根本就没想过要跟她过日子。
两人从来都不是夫妻。
见她这样子,陈启山拧着眉头,眼底黑的像是见阳光的深潭,随时都带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他不高兴了。
赵新如也看出来了,但是她不在乎。
“咱俩一张床上睡多少年了,你碰过我一下吗?可别跟我说你不行。”
“你想让我碰你?”
闻言,赵新如一愣,一下怒了起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爱我。”
“谁说的!”
陈启山说完,瞳仁骤然紧缩。
他说了什么。
这话在空气里好似有回音,丝丝袅袅盘旋在屋子里让,像是包裹着他们的牢笼,无处可逃无法躲避。
赵新如低着头,想着那句话的含义。
心里五味陈杂。
夜里很静,月光从窗户散落了一地的银白色,将地面照出了大理石不规则的纹路,自然而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