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想着，她一下就笑了出来。
弯弯的眼角乳白的牙齿，低低浅浅的声音正对上男人开门的节奏，视线陡然相接，一刹那安静。
进门便是一个甜软的笑。
陈启山心里滑过一阵风，握着门把手的指尖收紧了一些，黑色的眸子泛着涟漪去看赵新如。
那人还在淡淡的笑。
嘴角勾着，眼里像是点了莹亮的水汽。
看到他进来也只是收敛了一下，笑意还在脸上，眼睛里淡然无波自然到不能再自然。
“你习惯睡那边？”
赵新如从床上站了起来。
既然是睡他的房间，自然是要按照他的喜好来分的。
这时候男人才注意到床上多了一床被子，是新的。
“你决定就好。”
陈启山别开眼，说的随意。
那人的眼神里的丢失了什么东西。
心里那股风消失了，身后有很轻的动作，陈启山从书桌上抽出一本书，上面的字每一个都认识，可后面的声音却不能忽略。
赵新如躺下，然后盖上被子睡了。
男人手里的拿着书，凭着耳朵的灵敏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手指顿了顿重新去看书，这才发现是反的。
将书调整，他凝神去看。
月上柳梢头，浅浅的白色透过窗子照在赵新如的脸上，女人安静下来像是睡着的婴儿，恬静美好。
陈启山站在柜子前，手里握着衣架。
本意是拿衣服，可他无意看到的一张脸却让他驻足停顿，他越来越看不懂赵新如了。
一个人，真的可以转性？
还是说，从喜欢的要死，到淡然相对，也不过是三年的风雨变幻？
那么那份喜欢，到底又有多少真心？
关了灯，月光朦胧。
陈启山躺在床上，侧身躺着耳边是女人轻浅的呼吸，被子底下小小的身躯若有似无。
他看着眼前木门的轮廓。
看着门框里闪微黄的灯，那是宋清雅起夜。
然后再看着门缝里的灯熄灭。
时钟敲过了十二点，男人墨色的眼睛融进了黑暗里，眼角在月光里闪亮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本以为要别扭，可一睡下，又格外的踏实。
赵新如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身边已经没有了温度，陈启山应该已经回了部队。
起床后把被子重新放回了柜子里。
然后她才出去。
“来来来，豆浆油条还是热乎的。”
宋清雅已经起床，啃着油条抱着碗说话含糊。
看她的样子，赵新如满头黑线。
到底是该说她接地气，还是说她不像个大小姐？
“我很好奇，你爸爸平时不给你吃饭还是怎么地，每次见你吃饭都感觉你是才从牢里放出来的。”
赵新如皱着眉头吐槽宋清雅。
后者无所谓。
满嘴流油拿手一抹，丝毫不顾形象的吸溜一口豆浆，然后一脸满足。
“够了！”
赵新如无奈扶额。
这人真是越说越来劲。
似乎是闹够了，宋清雅咽了嘴里的东西，清了清嗓子摆摆手道。
“今天中午我请你去我家吃饭。”
本想拒绝，赵新如话到了嘴边，一顿。
“我上次跟你说那事，你跟你家里人说了吗？”
“什么事？”
宋清雅一愣。
她这人平时也不过脑子，有什么事情说过去了很快就忘了。
赵新如也不急。
“就是咱们自己创业那事，昨晚我想了想，还是抓紧挣钱换大房子。”
“这里住的不好吗？”
宋清雅反问。
这里是机关大院里最好的房子了，没盖几年不说，就连院子里住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没点本事，还真进不来。
她知道赵新如是什么意思。
又问：“要不我跟我爸说说，给你俩换个院子？”
“不是那个意思。”
赵新如解释：“我说换房子就是个比喻，你干嘛那么认真啊！”
“哦！”
宋清雅点头，不再质疑。
换房子这事赵新如只是个借口，她想的是如果真的有经济能力那就把家里赵昌明给接到城里住。
还有她妈妈。
吃了一辈子苦了，也该享福了。
至于陈家的老人和陈启山，她离婚的时候会说明，不要一切财产。
以陈启山的能力，未来会很辉煌。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打拼。
宋清雅有经济头脑，又是高干出身，有些事情办起来会比赵新如要顺手的多，这也是赵新如宋清雅合作的原因之一。
中午，她们去宋家吃饭，赵新如买了水果。
这个时代没有超市，只有街边的果农和一些小商贩，水果的种类也不多，都是当季才下来的新鲜水果。
进了门，房子还是清冷。
宋清雅安置了赵新如就上了楼。
房子很干净，每一样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客厅里除了茶里的一丝热气，没有一点活力。
赵新如一个人坐着，背后生出寒意。
良久之后，蹬蹬的高跟鞋声从楼上传了下来，伴随着鞋声还有宋清雅咯咯的笑声。
“妈，这可是我回国后的第一个朋友，你可一定要见见。”
这话说完，头上有幽细的声音，轻言轻语。
只是听不到说了什么。
赵新如收敛情绪，坐的安稳。
一会儿，宋清雅带着母亲下了楼，她站起身跟女人问好。
“是你？”
她记得这个小丫头，是上次给她看病的那人。
宋母看了眼女儿，眼底有责怪。
自家的女儿是什么出身，怎么能总是跟乡野村夫厮混在在一起？
这简直就是不像话。
这点嫌弃，赵新如看在眼底，视线扫过去女人脸色润了许多，只是印堂隐隐发青是血虚气虚的表现。
“伯母，您好。”
她很客气。
来者是客，宋母这点道理还是说的过去的。
“你坐，我去厨房叫人做饭，中午你和雅雅就在家吃了吧！”
宋母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等她走远了，宋清雅才松了口气。
“我妈那人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总是把我小孩子看，每次我要做什么她都派人跟着，导致我回国这么久了，连个朋友都没有。”
“你妈妈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
赵新如说的很肯定。
望闻问切，医者本来就通的东西，况且她还有灵力玄医，更是轻易就能探查到病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