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如将药从卧室里拿了出来。
她指着白瓷瓶说道：“这个您一个月吃一次，剩下的您一天一次，每次一粒就好。”
说完了药量。
对面安静，赵新如抬起头，看着老人的面孔。
老人家的眼底都是期盼，目光紧紧的锁在厨房的大门上，期待着里面走出的来的人。
赵新如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大妈，我们送您回去吧！”
“啊？”
老人家没回过神，一下看着赵新如，视线还不停的往厨房里看。
赵新如回头叫了一声。
男人迈着步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从陈启山出走出来的那一刻，赵新如清楚的看到老人眼底的光，那是一种生命存在的鲜活。
“我儿……”
她对着陈启山开口。
男人浅笑。
“嗯，我们送您回去。”
陈启山泰然自若，伸手握住老人的手，大掌贴着苍老的手，温柔又耐心。
老人眼含热泪。
“回家，回家，咱们回家。”
说着，手上拉着陈启山就要往外走，甚至连赵新如给的药都完全抛在脑后，一点都先不想不起来了。
刚下楼，门卫大爷下了一跳。
“小陈你……”
不等大爷说完，男人视线掠过，大爷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们的眼神变得诡异。
北街不远。
上次赵新如是一个人找。
但是现在是大妈亲自带路，很快走到了门前。
“你等等，我找找钥匙。”
老人家说着，一手在身上摸索，一手死死的攥着陈启山，一分钟都不舍得分开。
生怕下一秒手里的人没了。
陈启山眉峰淡淡视线温和看着老人。
那眼神好似看自己的母亲。
老人找了半天，手胡乱的在身上摸索，良久没找到钥匙，一刹那老人慌了。
“我记得我拿钥匙了，我真记得我拿钥匙了，怎么就不见了呢？”
老人发红的唇颤抖着，眼里急出了泪花。
她是真慌了。
说完了，又怕人不信。
她攥着陈启山的手又紧了紧，慌乱的看着赵新如喜辞恳切。
“就放在口袋里！”
说着。
老人还指着身上的口袋，一下把里衬翻了出来：“就放这里了，我记得就放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
赵新如安慰者人，视线貺了眼男人，示意他说句话。
“我有钥匙，您等下。”
男人语气温柔，好似供任性的孩子。
听了这话。
老人家抬头看着陈启山，眼里闪着泪花狠狠的点了头。
陈启山捉唇浅笑，给人满是信任感。
他大手一抬，指尖滑过半生锈的锁头，另一手翻动。
啪嗒！
一声脆响，锁头应声弹开。
还真开了
赵新如都没看清那人是怎么动的手。她惊讶的看着陈启山。
这开锁手法相当高明啊，要不是知道陈启山那股刚正不阿的正义劲儿，赵新如就真怀疑他的职业了。
爬墙开锁，也是本事，
见她那眼神不正，男人好似能看透她的心思。
“学的。
只言片语将他一身正气完美保存。赵新如撇抛嘴：“我问你了吗？”
他们斗嘴，惹得老人家偷笑。
进了门一手握着陈启山，另一手将赵新如的手抓住。“我说你这孩子这么热心，合着是冲着我家大小子来的。”
“啊？”
赵新如一愣，随即明白了老人什么意思赶忙摆手：“您误会了，这不是您……”
“咳咳！”
男人轻咳。
赵新如抬眸，一下就明白了，急忙转了话锋。
“我们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我和您儿子就是普通朋友。”
“胡说！”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赵新如，一副我已经看透了的样子：“要不是那种关系能对我这老婆子那么上心？”
她还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多说无益。
干脆不解释了，赵新如和陈启山给老人家安顿好，时间才刚过十点半，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早。
出了老人家的门，迎面走上来了中年妇女。
一看到赵新如面色难看。
“你又来哦干什么？”
她满是戒备。
赵新如看她一眼，也没多少好感：“约好的拿药时间老人家自己来了，她那么大年纪，你还让她自己出门？”
“什么？”
中年妇女一愣，下意识的往门里看了一眼，门里空荡荡的，她眉头稍稍松缓了一些。
她还真没想到。
那老不死的多少年没出门了，如今这是怎么了？
心里膈应，见赵新如更没好气。
“钱没少给你，你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装什么好人菩萨心肠。”
中年妇女一脸嫌弃。
视线偶然瞥见男人冷肃的脸，脸上陡然白了一下，眼神闪躲着嘴上还是丝毫不饶人。
“多管闲事！”
说完狠狠啐了一口，绕过了赵新如回了院子。
赵新如无语，侧过脸看着陈启山。
男人脸色难看。
“回头你问问，这谁的父母，交给这种人也放心？。”
“嗯！”
对于赵新如的提议，陈启山很是同意。
他们并肩走着。
步子一直步伐沉稳，走了一会儿，忽然赵新如一把拉住了男人的手臂。
她抬着眸子。
眼底亮晶晶好似波光粼粼的湖面，阳光下一闪一闪动人心弦。
“你官职不小吧？”
陈启山一愣。
没理解赵新如问题的重点。
他侧脸英俊，朝阳照在脸上一本正经。
赵新如抿唇，理了下思绪。
“你看哈，你和她儿子都是单位上的，好歹算起来也是袍泽兄弟，怎么说你都不能看着老人家被这种人欺负吧！”
陈启山听完看着新如。
“那你想怎么办？”
……
赵新如汗颜。
显然男人听懂了她的话，不仅懂了还非常善解人意的知道了她更深层的意思。
那个中年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老太太要真是跟她生活，不说治病康复，恐怕连正常的生活寿命都到不了。
但是她想怎么办？
赵新如没想好。
难道就没个办法吗？
“我没想怎么办？我就是看不惯她，难道你就看得惯？”
她把皮球踢给陈启山。
反正刚才被嫌弃的不是她一个人。
踱着步子赵新如往西餐厅走，索性也不是很远，步行也是能到的，身后有稳健的步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