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解决的?”
赵新如脸色一凛。
她不相信陈启山会追究到底。
“私下解决。”
果然如此。
陈启山说得理直气壮。
赵新如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些。
“什么叫私下解决?那块地被他们搞的几百年都不会再长庄稼,以后爸妈可怎么活?陈家拿什么养家?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丁家也一样,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钱,丁建邦的身体去了医院就是要他的命。”
陈启山冷着脸,话说的清楚。
但却让人寒心。
赵新如接受不了。
陈启山不管自己的爹娘,倒是很会为丁家着想。
“那爸妈怎么办?难道一辈子吃你的工资?丁家人犯了错,理应受到法律的惩罚。你到底为什么总是向着外人?”
她句句都是在为陈家考虑。
陈启山冷眼旁观,心里冷笑。
外人?
说的好像你把自己当自家人一样。
口口声声说和我没有关系的人是谁?
“你这么关心这件事干什么?”
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管我们陈家的事干什么。
赵新如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神经?我关心爸妈不是应该的。”
“那是我爸妈。”
陈启山看着赵新如的眼神冰冷。
一时语噎。
赵新如把气愤压制下去,红唇轻启。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要和我离婚的人是你,离了婚你就不再是陈家人,陈家的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呵。
女人心中冷笑。
话说的倒是坚决。
“不管就不管。”
话一撂下,赵新如转身就走。
谁怕谁。
你做儿子的都不在乎,我能怎么办?
要不是心里记挂着陈家老两口对自己的好,赵新如不会管这件事。
她走得干脆。
身后男人一拳锤在墙上。
灰尘从墙上扑簌簌的掉下来,陈启山的脸比地上的石头还黑。
赵新如,你行。
陈启山没有去追,心里只觉得嘲讽。
赵新如就是这种人。
冷血无情,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丁建邦已经快要死了,父亲都心软了。
她却不愿意,甚至专门跑到丁建邦家里去刺激他,非要逼死他才罢休。
现在又是这样,说走就走。
人情在她眼里算什么?
陈启山冷冷低声道:“赵新如,你就是这种人。”
赵新如才走出几步,话听得清楚。
面不改色,依然一脸淡然。
她早就知道陈启山怎么想她。
她不在乎。
千里之外的陈家,也不是好景象。
“这可怎么办啊?”
赵玉梅坐在床上不断地抹眼泪,想着以后的日子,她心里全是绝望。
本来好好的,突然出了这档事。
用来种庄稼的地被下毒。
新如为了帮家里讨个公道,去城里的警察局跑来跑去。
赵玉梅心里燃起一点希望。
陈大庆却松了口,轻易的就妥协。
那自家的地怎么办?
“总有办法的。”陈大庆坐在床上抽烟,也是愁容满面。
眉头紧锁,他也不想妥协。
可没办法。
赵玉梅更难受,张口质问:“有什么办法?我们俩年龄大了,又没什么本事,不就是靠着这块地养活自己。没了地,以后总不能全靠启山的工资。老二家还有个孙子呢,处处都要花钱。”
赵玉梅不断抹着眼泪,眼泪止不住。
“别说了。”
陈大庆听得心烦,大口的抽烟,抽得咳嗽不断。
“我也不想说,可事情就是这样。”赵玉梅反驳。
啪——!
烟杆被一把拍在桌子上。
陈大庆怒目圆睁:“那你想怎么样?为了这口气,陈家的脸也不要了!”
什么意思?
赵玉梅有点懵了。
陈大庆叹了一口气,才说出真想。
“玉霞为了帮他爹,勾搭上了警察局的一个伙夫。上次进城的时候,正巧被我撞见了。这种丑事,我不想说。”
陈大庆唉声叹气,面前烟熏火燎。
赵玉梅愣了,还有这种事?
丁玉霞帮她爹赵玉梅理解,毕竟她是丁家的闺女,可她也是陈家的媳妇,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陈大庆最要面子,他不愿被人知道,只对陈启山说丁建邦有了不治之症,不追究了。
这小小的村子才多大,什么事能藏得住。
再闹下去,丁玉霞和伙夫偷情的事,迟早要抖露出来。
到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在背后笑话陈家。
陈大庆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
他受不了。
赵玉梅懂了,眼泪啪嗒的往下掉。
委屈还是委屈,可她能怎么办?
“咔嚓!”
院子的门被推开了,赵玉梅连忙擦擦眼泪准备起身。
转眼,门已经开了。
是丁玉霞。
她脸色苍白,看着似乎是要站不住的样子。
赵玉梅连忙去扶她:“你怎么这么虚弱?”
“还不是被你的好媳妇赵新如给逼的。”
丁玉霞说着,眼泪就要往下掉。
赵玉梅心里比她更委屈,不愿搭腔。
陈大庆看到她就想起她做的丑事,更不想搭理她。
两人竟然都这个反应,丁玉霞恼了。
她站不住似的,顺着赵玉梅来扶她的手就往地上躺,歪着靠在墙上,披散着头发就要开始大哭。
“我爸都快被赵新如逼死了,还想要逼死我吗?”
“谁想逼死你啊!”
赵玉梅无语,忍不住问。
“赵新如。爸,妈,我爸已经要赔钱了,你们满意了吧?”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被她说得像恶人讹钱一样。陈大庆和赵玉梅气得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只是铺垫,丁玉霞要说的话在后面。
“这钱是赔给陈家的,我也是陈家的媳妇,也有我的一份。”
赵玉梅冷冷的看着她。
这会想起了自己是陈家的媳妇了?
两个老人不言语,更是刺激得丁玉霞嚎哭的更大声。
“爸,妈,你们不在乎我,总要想想陈家的孙子吧。我和孩子两人加起来,得要这钱的一半。不然,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说着,丁玉霞就拿头往墙上撞。
赵玉梅吓了一跳,连忙去拉。
陈大庆低声劝她:“别这样,身子重要。”
丁玉霞不管不顾,依然大喊:“反正我也要被赵新如逼死了,还不如一头撞死,只可怜我的儿子,要没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