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了。
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今天算是赶上了。
赵新如吃的香。
手里的筷子不停的往嘴里送面,有时候吃的急了,那滑溜的面条还会甩的女人一脸的油腥面汤。
她不在意。
伸手抹一把,继续吃。
周青峰看的入神。
这么看人吃饭,他肚子也饿了。
伸手拿过茶杯,抿了口茶也没有缓解。
“你慢点吃!”
男人开口提醒,温柔体贴。
赵新如摆摆手,咬着面条嘟囔。
“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都没吃过一顿安生饭。”
“这几天?”
周青峰笑问:“陈启山的工资可不少,你想吃什么,还不是随着心意来?”
提到陈启山。
赵新如挑面的筷子一顿。
眼底扫过黄瓷的碗,眼底有什么东西划过,不过一刹那她重新埋头苦吃,好似刚才的失神不存在。
这动作,自然瞒不过男人。
他将女人的神态,动作,甚至是眼睫毛微颤细小的变化都捕捉在眼底。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周青峰垂眸。
想是想起了什么东西。
“前些日子我碰到你陈少将了。”
“哦!”
赵新如不当回事,继续吃饭。
一个是地方部队上的领导,一个是维护治安的领导,且不说是在一个城市里,就算是不再一个城市。
偶然工作上遇到,生活中偶遇也是正常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遇到?”
周青峰好奇,于是继续问道。
从刚才开始,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赵新如就如冰山一般,表面上冰层结实,一点异常没有的样子,可是提到陈启山时候她细微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不是关心。
也不是排斥。
想到那日陈启山来找他的样子,再想想今天赵新如的反应。
一对夫妻之间。
他们到底是怎么相处的,没有热情,没有提到对方时候的温柔,甚至连过问都是冷冷的样子。
他等着赵新如回答。
可明显,后者不在意。
“你猜他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周青峰继续抛出诱饵。
此时的赵新如从碗里抬起头,将碗底最后一口清亮的汤喝下去,然后才放下手里的筷子,抬起头看着周青峰。
“如果你想说,他是为了找我,你还是省省吧!”
陈启山是什么人,赵新如还是知道的。
别说是她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就是她几年不回去,怕要不是陈家人过问,陈启山才不会在意。
所以,周青峰说的再多。
她都没当回事。
见她这样,周青峰就更好奇。
“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男人试探性的问道。
据他所知,赵新如一般都是在城里,部队大院里住着,就算是偶尔回村里,也几乎就是当天去当天回。
回娘家?
他不信。
要是真是回娘家,以陈启山的身份,回家问一句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也不会去大老远的跑到警察局去问他。
不过,陈启山能找到他。
周青峰还是意外的,尤其是找他问赵新如的下落。
心里忽然生出什么东西。
陈启山三个字,在他周青峰的心里过了一边,似乎也没什么分量了。
他去看赵新如。
那人喝茶淡然。
要不是调查过他们真是夫妻,周青峰都要怀疑他们夫妻的真实性了。
过了许久。
赵新如放下杯子。
这才缓缓开口。
“你相信人生轮回吗?”
这话问的周青峰一愣。
好好的忽然说这个干什么,这年头最不能说的就是封建迷信,赵新如不像是会装神弄鬼的人。
他摸不清女人的意思。
见他这样,赵新如浅笑,摆摆手。
“我没别的意思,我跟陈启山就是上辈子的孽缘,这辈子来还来了,欠他的我还给他,其他的我不奢求。”
赵新如说的平和,不像是假话。
可周青峰就听不懂了。
问道:“孽缘?”
根据他的调查,陈启山和赵新如结婚很多年了,于是他更不解:“你们结婚那么多年,难道就是还债。”
“呵!”
赵新如无奈。
想了想说道:“大概就是还债。”
周青峰没有继续说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赵新如和陈启山之间,他知道的只有县里民政局的几年婚龄,其他的一无所知。
不知道,自然就没有资格评论。
夜深微凉,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而此时的机关大院里,忽然一盏窗子亮起了灯光,黑黢黢的夜里,窗前一个人影闪过,灯光重新熄灭。
夜深人静,其实不过九点,只是城里人都睡了。
陈启山步履昂健,走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踏板上铿锵有力,尤其是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回音隆重不能忽视。
他尽管放低了声音。
还是打扰了门卫大爷的睡眠。
门卫里小小的灯亮了,大爷身上披着一件衣服走了出来。
刚开门,正好遇到陈启山。
“小陈,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陈启山颔首。
“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说完,他转身要走,抬脚的一刹那忽然停顿,又转过身对着大爷问道:“刚才有看到人出去吗?”
大爷闻声皱着眉头沉思。
深沉的眼底忽然一亮,拍着手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刚才见小赵好像出去了,低着头走的还挺急的。”
“往哪边走了?”
知道了赵新如的踪迹,陈启山追问道。
“这……”
大爷想了想摇头:“往那边走我没注意,怎么,你们两口子是吵架了?”
“没有!”
“那就好!”
大爷说完,正要走,又转过头问了句:“那老太太怎么样了?”
“谁?”
陈启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对上了大爷的眼睛,男人眼底才清明了几分。
那个老太太说的是赵新如救的老人家。
难道赵新如消失这几天,跟老人家有什么关联?
还是说,这几天赵新如都是在给老人家治病,所以才没有回来?
见他迷茫。
大爷继续道。
“前几天有个电话找她,深更半夜她就出去了,中间好像回来过一次,身上脏的我一下都没认出来,对了她身上好像还有股脓水那种的恶臭。”
“恶臭?”
陈启山皱眉。